云浅歌的话如诅咒一般直击着王舒桐的心房,脸色愈发难看。
“太子妃这般伶牙俐齿我就先告辞了,想来也无须麻烦赵御医了。”说完怒气冲冲的带着一众人准备离开。
“夫人带着礼物来,可别一不高兴又带回去了,记得把东西留下,毕竟我嫁给太子寒酸的连嫁妆都没有。”
王舒桐整个人被气得发抖,怒气冲冲道,“把东西留下,我们走,云浅歌你好自为之。”
“夫人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活得比你们都久。”
看着王舒桐气得怒气冲冲带人离开,云浅歌眼底泛起胜利的笑容,不屑道,“就这样的水平还想在我心口上插刀子,痴心妄想。”
“太子妃,你可真厉害。”
“半夏,你出府一趟,将云知雅有孕的消息放出去。”
“云夫人不是说睿王妃没有身孕吗?”半夏不解。
云浅歌任由苍术给她上药,暗想,这丫头真是一根筋。
“有没有身孕重要吗?王舒桐想往太子府泼脏水,你不想先下手为强。”云浅歌喘了一口气,看来想好好养伤是不可能了,得尽快痊愈才行。
到时候直接去云知雅面前晃晃,想到她气得跳脚的模样,想想都期待。
“我去。”
半夏离开后,屋内就只剩下她和苍术。
“劳烦神医替我上药。”有求于人,不好直接叫老头。
“不敢当,太子妃医术远胜于我,不知太子妃师承何人。”苍术上药速度很快、很轻,一点都没有弄痛云浅歌。
“我自小在庸城长大。”
“庸城?”老头细想后摇头,“那是何地。”
“龙霄国一处偏远边境,与南疆相邻,庸城古时候又被称为天墉,我的医术是跟一个比你还老的老头子学的。”
云浅歌的话半真半假,她在庸城长大没错,庸城古时候被称为天墉也没错,庸城多山脉,自古以来就有很多神秘传说。
她的医术也确实是跟一个老头子学的,不过老头子是她22世纪的外公。
“天墉,原来如此,不知太子妃令师尊号。”
“我一直叫她玄爷爷,具体我倒真没问过。”
“玄?”苍术目色一沉,连忙询问,“莫非是医圣玄策。”医圣消失近十年,想到云浅歌的年龄,莫非医圣一直在庸城。
“不知道。”云浅歌心中打鼓,早知道就不用她家老头子名字最后一个字了,居然还真有姓玄的,万一玄策来京城了,岂不是要穿帮?
但她现在正需要一个师傅,否则突然拥有一身医术就太突兀了。
“无数人寻找玄老,没想到他竟隐居庸城,好...好...好啊...”
苍术给她上完药后匆匆走出去,留下一脸懵逼的云浅歌
“黄泉啊,装逼害死人。”若真找出一个玄策,她不就穿帮了吗?早知道还真有人姓玄,她就另想一个了。
“主人,先不说玄策在不在庸城,单说庸城距离京城一千七百余里,来回得一个月,主人不用担心,到时候主人伤好了,谁是师父还不一定呢?仅靠闻就辨百草的人,未来世界都没有,主人要相信自己。”
云浅歌很快冷静,瞬间想到了应对之法。
“黄泉,你说得对,今夜我就服下那瓶血液,在玄策没来之前先开个黄泉医馆,若玄策是个爱医成痴的人,到时候定会先去黄泉医馆找我,我们就先下手为强。”
黄泉说服下那瓶血液会九死一生,再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长痛不如短痛。
她现在的伤不可逆转,只能赌一赌了,她要活着。
“主人聪慧无双。”
“黄泉,我现在怀疑你是个马屁系统,这么会拍马屁。”
“黄泉只会说实话。”
果然是个马屁系统。
苍术离开后急匆匆去了太子住所晨熙院,院内一尘不染,寂静得像是没有一丝生人的气息。
侍卫恭敬相迎,“苍老里面请,殿下已经静候多时了。”
“有劳。”
昏暗的房间内,男子坐在轮椅上,从窗户的缝隙中看向外面,光照进来,俊美谪仙的脸上苍白如纸,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寂静得像是一团死水。
“苍术见过殿下。”
“苍先生免礼。”声音低沉又空明,十分好听。
“殿下,您不能吹风,得时常多注意些。”苍术直接上前将窗户关上,看向虚弱苍白的君子珩,无奈摇头,“殿下,我刚得知医圣玄策就在庸城,请殿下尽快派人前往。”
君子珩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欣喜,更没有期待,只是淡淡道,“是她说的。”
“殿下怎么知道?”苍术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也是,我这几日只见过太子妃。”
“她的医术如何?”
云浅歌银针祛毒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君子珩。
“很厉害,她比我这个老头子厉害太多了,殿下,不如让太子妃给你看看。”
君子珩向后靠在轮椅上,身体强烈的不适让他轻蹙眉头,“不用了,苍先生清楚,我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别说三月,熬过新年都难。”
苍术恳求道,“请殿下派人去一趟庸城。”
“殿下,属下请令去庸城,一月内,属下必归。”刚刚迎苍术的侍卫下跪请求道。
君子珩沉默良久,轻轻摇头。
“多谢苍先生。”
见君子珩有逐客之意,苍术摇了摇头,“苍术告退。”
苍术离开后,君子珩轻叹,“起来吧。”
“请殿下让属下去一趟庸城。”
“晨阳,不必了,三日前我已派夜羽去了庸城,你若离京,我必活不过三日。”这偌大的京城,想他死的人太多了。
“殿下,何不……”君子珩神色一冷,打断道,“晨阳,隔墙有耳。”
“属下知罪。”
“起来吧,安排人盯着藏春院。”他倒要看看云浅歌这个玄策传人能不能治好她自己。
若能,她这个玄策传人有待查证。
若不能,这太子府便是她葬身之地。
屋外脚步声传来,君子珩示意晨阳起身。
“殿下,属下有要事来报。”
“进。”
听到汇报后,君子珩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心中细细推敲,暗想,从今日的动作来看,云浅歌不蠢,怎么就让自己落得个身中剧毒,容颜尽毁,还差点被辱的下场呢?
“殿下……”
君子珩邪魅一笑,“我这太子妃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