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邵林!”慕容城度烦躁的站起身,将手伸进发中后蹙起眉头,他沉吟了片刻,出声将一直在门外候着的邵林给唤了进来。
邵林应道后推门进来,见慕容城度一脸不快的握着剑,而楚离尘不省人事衣襟大敞的晕倒在地毯上,他顿时明白了过来,满脸惊讶的挠了挠额角道:“王爷,您这玩的也太狠了吧,这才刚一炷香的时辰,人就晕过去了?”
“你说什么屁话呢?”慕容城度语气渐渐阴冷,眼神中似有杀气,“身为本王的贴身侍卫,说话是越发没有尊卑规矩了。”
“王爷息怒,属下知错!”邵林吓得一怔,立马跪在了慕容城度脚边,他感觉到此时慕容城度的怒火正临近爆发的边缘。
“有件事你亲自去查。”慕容城度收刀入鞘后,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楚离尘,“这乞儿说他父亲是楚景逸。”
邵林不可思议的又打量了一下楚离尘,楚景逸?姓楚的那个都城首富?这先前还是浑身脏兮兮在街上讨银的小乞儿竟然真是个少爷?
片刻后,邵林收回目光,拱手恭敬答道:“是,属下遵命。”
“王爷,那此人现在该如何处置?”
慕容城度眯起眼睛望向楚离尘毫无防备的睡眼,长长的睫毛在如玉的面颊上投下淡淡阴影,不知为何他已经开始想念闭阖眼帘下,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了。
慕容城度目光炯炯,线条钢毅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奇异的弧度,“先将他扔去殿阁的厢房。”
邵林欠身应下,随后便拎起楚离尘离开了。
长剑恍然落地,慕容城度挺直在华丽空旷房内,默默不语,忽然他颔首扬声道:“来人,老规矩,传思文他们过来。”
......
太阳西下,天边渐渐染上绯红的霞光。
夜幕还未降临,男男女女银铃般的笑声,便伴随着悦耳的丝竹声,从慕容城度的房中一齐传了出来。
“王爷...您在想什么呢?”伏在松软大毛垫上的美人们宛如细蛇一样缓缓缠上来,各个凑在慕容城度身边,风姿绰约吐气如兰。
慕容城度熟练地轻抚着身边男宠白净的脸颊,后者则仰起细长的脖颈,一边任由抚摸,一边小心翼翼地吻上慕容城度的耳根,优美的唇中还时不时逸出带着魅惑的低吟。
慕容城度右边依着的是西域国送来的男宠,娇媚是娇媚,可皆是些女气的庸脂俗粉,虽然听话会来事,但也只会谄笑讨好,没有太多新鲜之处。
该死,他怎么又想起了在他掌下发抖的那副瘦弱的身躯,明明胸部平平没有任何值得垂涎的地方,可那小乞儿的眼神却总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人浮躁不已。
相比之下,这些眼里带着算计和献媚的美人,还真是让他看腻了。
慕容城度百无聊赖,面无表情的将周围的男宠们都推到了一边,然后就从案桌上抓过酒盏仰头干了一杯下去。
思文被推的一仰,不由幽怨地看了过去,目光恰好被慕容城度扫到,当即吓得他低下头一动也不敢动。
万幸慕容城度没理会思文,而是将目光转到前方另一个跪着伺候的美人身上,她是户部尚书送来的美姬,才刚来摄政王府没多久。
突然,慕容城度邪气地勾起唇,一手拎着她的玉臂,把她跌跌撞撞地按到自己胸前,让她精致的脸蛋贴着自己敞开衣襟下的胸膛,笑着闲聊似的问,“本王看了户部的账本,发现近来上缴的税银比往常少了几百两,是不是都让赵范装进自己的私囊了?所以才将你送来想贿赂本王?”
美人心虚地抬了一下眼,细声细语,道:“奴婢怎么知道赵大人的事?奴婢被送给王爷后,眼里就只知道您了。”
“呵,小嘴倒是挺会说。”慕容城度漫不经心地捏了她的脸蛋一把,手指间全是散落的胭脂水粉,他心里又是无由来一阵焦躁。
望着眼前人低眉顺眼的模样,慕容城度冷哼一声,缓缓伸手从美人脑后拔下一根玉簪,拿在掌心中把玩了一会,霎时间,他眼神陡然狠厉,猝不及防就在那美人洁白无瑕的脸上划下了一条三寸长的血沟。
紧接着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回响在房中,丝竹奏乐戛然而止,美人缩在一边,捂住脸哭泣不止,而房内众人也纷纷跪倒在地上,浑身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慕容城度躬身,嫌恶的挑起美人的下巴,看着眼泪混着鲜血从伤口处顺流而下,他内心没有一丝内疚,“你回去告诉赵范,别在本王面前耍什么花样,识相地就把银子补上,否则本王定然送他一程。”
说完他就直起身来,修长挺拔的身躯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明明这种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慕容城度却硬要在这种场合挑明了说,足见他今日心情十分的不爽。
听到这番无情的警告,美人红肿的双眸瞪的溜圆,却也不敢放声大哭,只得咬唇低低抽泣着点了点头。
“王爷息怒,消消气。”思文壮着胆子上前,跪在慕容城度脚边后,随即就递上了一杯酒。
思文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要是再不把慕容城度哄好,恐怕今晚自己要吃苦头。
谁知慕容城度并不买账,一把将酒杯打翻在地,呵斥道:“都滚出去!”
显然经过刚才的事后,他已经是没了兴致,半怒半醉的把房内众人都赶了出去。“思文,你也滚出去。”
思文先是怔愣了一下,但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的跟着一行人出去了,临走前还依依不舍的瞄了一眼慕容城度。
不一会,里面就传来了一阵玉器打砸的声音,思文几人虽然习惯了慕容城度的喜怒无常,但像刚才那般毫无征兆的发火还是第一次。
其中一个小男宠站在门外仍有些后怕地问道:“王爷今儿是怎么了?”
“好了,王爷此时正在气头上,都别站在这点眼了,万一到时候惹急了他,你们都没好果子吃。”思文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几人回了自己的院落。
下午发生的事思文也隐隐约约听说了,他在心里暗暗琢磨,说不定王爷情绪不定是跟那个被他带回府的乞丐有关。
“那人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引得王爷这般心绪不定。”思文开始好奇,但更多的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