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穿了,更惨了第六章 忍忍就过去了
不到半天的时日,整个燕候大营都传遍了,说是燕候将军新买了男美人不尝尝鲜,反到搁在灶房里让他去做饭。
兄弟们就纳闷了,说自家将军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就忍心放在满是油烟味的地方熏着?
到底那美人做了什么,能让容飞厌憋了这么多年还要继续憋,很多人都对其产生了浓烈的兴趣,想见识见识这男美人的真容。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都给我滚一边去!再看信不信老夫让你们晚上喝泥浆!”
彭叔两手各拿一把菜刀,刀面上磨损的痕迹清晰,却也挡不住它的锋利无比。
手起刀落,圆木砧板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坚硬的羊腿骨切面整齐,不由得使人也跟着一哆嗦。
一些偷闲来看许自盈的士兵顿时作鸟兽散,呼啦啦就跑没影了,彭叔往腰间系的围衣抹抹手,转头又看了许自盈一眼。
许自盈穿着容飞厌给他的衣袍,不长不短的倒也合身,坐在灶房里面,手拿个土豆削皮,彭叔这一眼好悬没让他割到手。
他嘴角僵硬地对彭叔笑了笑,继续低头削皮,边削嘴上还边嘀咕,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快。
别看这老厨子体型圆滚,长得也不凶狠,但就是一双眼睛尖的厉害,两刷浓眉一耸,许自盈完全离不开他的视线。
现在他根本逃不掉,本想着脱离容飞厌就能趁人不注意跑得远远的,谁承想,这反到将他绑到一个人肉摄像头旁边去了。
他面前满满一桶的土豆,全都浸了水泡在里面,削土豆这种活对许自盈不在话下,但就是削皮的工具只有小刀,用起来不太顺手。
许自盈察觉到彭叔在看他,也不去理会,皮削也勤快,他现在装的乖巧些,就不信这老头不会放松警惕。
忽地头顶蒙上一层阴影,许自盈扬起头,彭叔到是乐呵呵的,应该是去洗了手,拿来个深色的长布条给他。
“侯爷交代的,干活别脏了衣服,把攀膊系上。”
许自盈没见过这东西,也不会用,但还是道了声谢接过来,彭叔又说。
“若那些混球还来,尽管告诉我,都是些没成家的小鸡仔,胆子也大,侯爷的男人也敢看。”
许自盈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含混地应了一句。
彭叔脸上那一刀的伤疤清晰可见,年轻时定上过战场,别看他现在就是个老厨子,大营里的人都忌惮他三分。
彭叔又道:“头发也不要沾了灰,去外面水井歇会儿绑上。”又塞给他个皮质的束带,还补充了一句:“侯爷给的。”
许自盈听了容飞厌就没好气,低声道:“他还心疼我把衣服穿脏了?”
彭叔这时候都走远了,冲着他回了一句:“侯爷这是疼你。”
许自盈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心说是疼他的长相,还是他这个人还不清楚吗?
看自己手上、袖子确实不干净,削了半盆土豆腰酸背痛的,就打算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灶房帐篷外有口水井,专门留着做饭用的,大漠里水源稀缺,能挖到口水井出来,也是很幸运了。
许自盈没管彭叔给他的东西,放在井沿边去打水,木桶“噗通”一声掉下去,他看水装满了就要拉上来。
大营里都是糙汉子,没有手摇的木轱辘,都是直接拉上来的麻绳子。
许自盈身体还未恢复,绳子又硬又扎手,他也不在乎呢。不过生生拉了几下就没劲了,他无力地喘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靠,这身体也太弱了,手上连茧子都没有,真他妈疼。”
额头上密密的一层薄汗,这一停不要紧,顿感双臂酸痛不已,下坠的外力沉甸甸的将他往下拖,许自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好在一只手拦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攥住了粗绳,才没让许自盈连人带桶一起掉下去。
容飞厌手臂用力就将满满一桶提了上来,先让许自盈站好,拉过他的手,道。
“这桶是你能提的上来的吗?”翻开许自盈的掌心,面色一沉:“疼不疼?”
许自盈把手藏在身后,手心火辣辣的像针扎一般,但嘴上却说道:“磨破点皮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周围这么多弟兄,你叫来哪个都乐意帮你打水,你何苦自己动手。”
容飞厌一改不羁的样子,捉来他的手道:“这叫破皮了?”
只见许自盈掌心通红,一道道的都是麻绳磨出来的血痕,血肉里隐约可见的倒刺,刮的人钻心的疼。
像个瓷娃娃似的被人翻来覆去的看,许自盈别扭的要死,拨开容飞厌的手道。
“你管不着。”说着就要走。
容飞厌自然不让他离开,收了些情绪,一个侧身,挡住许自盈的去路,道。
“敢走?走我就亲你。”
许自盈可没那么听话,看都不看容飞厌一眼,绕过他就要走。
这个时候容飞厌也没真要去亲他,似苦笑着摇摇头,又将他拉回井边。
“本侯不管,你还能怎么办?”
许自盈挣脱不开,被他拉着用那桶打上来的井水清洗手心,水流划过伤口处阵阵跳动,都说十指连心,许自盈感觉快要疼到心里了。
他别开脸,什么情绪都没有:“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活了这么多年,从没人关心过他,疼了难受了那就熬着,反正忍忍就过去了。
容飞厌半蹲着替他挑了掌心的刺,低头看不到脸,闻言半晌道。
“日后有什么委屈了,爷给你撑腰。”
许自盈抿抿唇没说话,反正他又没打算当真,也不客气,坐在水井旁边的石墩上休息。
两人无话,灶房帐篷外人少,容飞厌又在这,几乎看不见人影子,彭叔也不知哪去了,日落西垂,沙沙风影卷起一阵清凉。
容飞厌常年带兵,十分熟悉如何处理伤口,没让许自盈怎么疼,就给他上好了随身携带的金创药,扯下布条包扎,就算弄好了。
许自盈看着自己的双手,颇为意外,却没再说什么,容飞厌对他笑了笑,又帮他把打湿的袖子洗干净了。
“你……”
容飞厌看他似要说什么,语调含笑:“不要太感动,毕竟你是我的人,爷不疼你还能疼谁。”
许自盈抽抽嘴角,方才消融的那点情绪顿时烟消云散,毫不客气地道。
“……你可真不要脸。”
“我不要脸?”容飞厌弯起眉眼,俊朗如朝阳:“看来这脸啊,都按在你的面皮上了,怪不得这么好看。”
说着还伸手捏了捏许自盈的脸蛋,许自盈手还疼,张口就去咬他,容飞厌将手向后移,许自盈的脸就自动凑了过来。
容飞厌顺势朝他的额头亲了一口,啵的一声:“真乖,还知道犒劳犒劳本侯爷。”
许自盈当场冻住,额头上还停留着些许湿润,他瞪大了眼睛,一双丹凤眼都快变成桃花眼了。
呼吸急促,他一字一顿喊道:“容,飞,厌!!”
许自盈当场爆起,绕水井追着容飞厌跑,挥舞两只包成团的手,就是抓不到人。
容飞厌笑容肆意,边跑还边逗弄:“盈盈,来啊,抓到本候让你也亲一口。”
许自盈:“你闭嘴!不许,不许这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