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的投影下,钥匙的投影正好是那幅消失的爱人里的“人”。
阮斋面无表情地盯着瞧了会儿,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跨进那暗黑的走廊。
一号房的关闭意味着线索就此中断,也意味着他们并没有成功找出“遗落的爱人”。
一行人都伸长脖子看阮斋接下去的动作,他们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一个病秧子,他竟然做到处事不惊的态度。
站在一号门的阮斋缓缓举起那断了的钥匙,他扭头淡淡扫了眼蔡岸又看向门口的骷髅画。
钥匙贴上画上骷髅的手骨上,恰好,完美贴合。
阮斋微微眯了下眼睛,他捏着钥匙正要开门就听到播报。
【二号门已开放】
【第一关谁是凶手,玩家已进入密室】
【下面宣读规则:一行好友来到木屋休息,却不想B死在了众人眼前,凶手狡猾异常,藏匿于众人间】
【请玩家找出真凶,如若失败,死者增加,真凶有可能增加】
【目前死者三人,现有真凶不变】
骤然收了手,阮斋吸了口气像是想起什么,他转身问大家,“当时B死的时候系统说了什么?”
“嘶……好像是死者增加……”常殊第一个反应过来,举着手说道:“对!是死者增加!”
柳贞听完直接笑出声,嘲讽了一句,“输家,你可真是个笨蛋。”
“你知道你说!笑我你不是男人!”常殊气急败坏地骂。
“我本来就不是。”
柳贞丢下这句话后又站起来,绕过沙发走到阮斋面前,“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想说,凶手依旧是两个。”
说完站定,看向阮斋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期待。她一直觉得阮斋与众不同,像个靠谱人,可惜身体不好。
阮斋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到一边方冼开了口。
“凶手只有一个了。”
众目睽睽之下的方冼从门边抽了套手套,也不戴,只是举着给大家看。
“死者增加,凶手不变,意味着凶手还是原来的数量。”
“对啊,两个凶手。当时系统播报过的。”
张底忍不住出声,他甚至想大吼一句,二号份没有问题!!!直接开三号房!他真的不想在二号份看到什么有关自己的秘密。
在张底颇有底气的话语中,方冼却笑了笑,指着第一个死的男人说,“他似乎是系统派来迷惑人的。”
说完就把其中一只手套递给常殊,一边说一边演给大家看,“假设我是系统,我先让常殊死了,然后告诉大家这里有个凶手,大家要找出来,如果没找出来我就把会再杀一个人,但凶手有可能是其他人。”
在常殊接过手套后,方冼又把另一只手套递给了旁边的汪辛,他再说,“大家没找出凶手,又杀一个人,但这次我指定了汪辛是凶手,再告诉大家现在凶手增加了有两个人,死者也跟着一起增加了。那么请问,此刻真实杀了人的有谁?”
不言而喻的眼神纷纷转向汪辛,汪辛也颇为无奈,谁让一开始自己那破任务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汪辛默默举起手,他不想承认也不想否认,“我只是用针盒刺伤了李赖邻的脖子,并没有割断动脉——”
“当然,你只是嫌疑人,现在也是。”方冼安慰他。
阮斋就没见过安慰人这么清新脱俗的,此刻的他有一点好奇,这个方冼为什么能和自己的设想一样。
察觉到了阮斋的眼神,方冼回头对视时目光柔了柔。
他走到阮斋面前摊开手,“钥匙给我。”
阮斋顺着动作垂眼去瞧,而后在他手心里放了一半钥匙,“你也是嫌疑人。”
“啧……”方冼笑着道:“记仇的习惯可不好。”
他对着阮斋笑,又笑得没有那么真心。
阮斋脸上更冷了几分,拔腿就往沙发上走。
眼见阮斋坐在沙发上闭目后,方冼慢慢收起笑意,往上抛了钥匙根又接住。他随手把这半根钥匙递给了柳贞,继续说道:“第三次不一样了,我判定柳贞是死者,可是凶手不变,那么现在真实杀了人的还有谁呢?”
汪辛已经无奈到认命,他察觉到又是熟悉的好几道眼神降落在自己身上。叹了口气,晃晃手上的手套。
“我,只有我一个人。”
话落,就见方冼打了个响指,肯定道,“迈入真相的第一步从锁定凶手几人开始。”
瞅了瞅周围一堆人了然的神色,方冼十分欣慰,他翻过沙发整个人撞进沙发里,由于外力作用导致阮斋的身子都震得明显。
这样的震动迫使他睁开眼睛去瞧是哪个脑袋缺根弦的东西在这抖机灵。
不耐烦的眼神闯入方冼眼中,他一愣随即拍了拍阮斋的肩膀,“我以为你……没睡……”
“滚。”
阮斋轻启薄唇。
方冼只好悻悻起身。
众人皆同情,毕竟方冼作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几次阮斋看起来还算是有礼貌,这次估计触犯到他底线了,真是可悲可叹的方冼。
木屋内静了一会儿,忽而又被柳贞提出疑问,“所以这个凶手究竟是谁呢?”
她刚出声余光就瞥见阮斋也随之睁开了眼,但他只是带着倦意望着一个地方出神,没什么厌恶的情绪。
柳贞只当他不介意,继续推测,“我刚才想了想,如果凶手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人,那就是说凶手一个人杀了两个人。可是也有另一种情况,就是——”
“凶手杀了A又被另一个杀害。”汪辛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句话掀起众人的一声声吸气。
如果是第一种的话,很好找,只要一一排除作案动机就可以。但第二种显然就复杂的多。
毕竟A究竟是不是李赖邻,B纠结是不是阿安都未可知。还有蔡岸与阿安的关系以及遗落的爱人到底有什么联系?锁眼开启后会看到什么?
许多许多的谜团,都围绕在这个木屋之中。
最终还是方冼开了口,从柳贞手里拿过半截钥匙,他道:“实践才能出真理,各位,干等只会死的渣都不剩。”
作为前惩罚代理人,方冼的话还是有些分量。一瞬间后就听到几声低语和窸窣声响,剩下的五个人慢慢跟在方冼的身后。
沙发上只留下常殊和阮斋。
常殊看了眼阮斋,见他额头冒着冷汗,心下一惊,“斋哥,你真的没事吧?”
阮斋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肺总是有些发疼,眼前也看不太真切。
扶着沙发慢慢站起来,阮斋把剩下的钥匙递给常殊,“给他送过去。”
“那你——”
“我有点累。”
常殊点点头,接过钥匙,他道:“你好好休息,我送完就回来。”
阮斋没有应声,他又失力摔在沙发里,胸口起伏两下慢慢应了声嗯。
不放心的常殊回头了好几次,最终决定快速快决,一口气跑进黑暗跟上了大家的脚步。
他道:“钥匙!斋哥让我送钥匙!”
三两下奔到方冼面前塞到他手里,轻声道了句,“斋哥有点不太对劲。”
继而又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常殊背影看起来有些匆忙,方冼隔着走道看到沙发上的阮斋捏了捏眉骨后继而无力地垂下头。
手上的钥匙被握得滚烫,这绝对不是常殊一个人能做到的。方冼抿了抿唇,脸色也不太对劲,他转身踢开二号房。
他莫名有些急躁,连带翻找东西都有点冲势。
蔡岸见方冼突然变了态度,就像是要把东西快些找到走人的急切感。
他不禁问道:“你……没事吧?”
方冼没有回答,埋头翻找桌上的东西。
这个人就是很奇怪,有阮斋在的时候他可以笑得满身柔意,一旦离开了阮斋的视线,他就变得喜怒无常。
难不成这是惩罚代理人的通病?
蔡岸耸耸肩,抿嘴自觉凑到一旁不做烦人精。
同柳贞对视一眼,双方都心照不宣。
终于,在一声响声后,方冼停了动作。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透明胶带,然后随手抓了两支笔就要往外走。
“等等!”汪辛拦住他,指着方冼手里的东西不太理解,“你这是——”
“做钥匙。”方冼淡声道。
快速越过汪辛,笔直朝着客厅走去。
所以,方冼这么声势浩大就是为了找胶布和笔??
汪辛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觉得方冼脚步太过匆匆,于是收回视线招呼大家找一找其他线索。
脚步跨在走廊形成一声声的回声,阮斋听得清楚。他睁不太开眼睛,只能感觉到对方脚步匆忙而后在自己身后停下来,指腹落在自己额前,清凉舒爽。
方冼摸完阮斋额头,又抬手摸了摸阮斋冰凉的指骨,轻声问道:“阮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阮斋迷迷糊糊只看到一个人,很像三年前的一个人,当时他也是把手放在自己额前,然后探身亲吻额间。
方冼很像他,身形很像。
“我记得你……”阮斋道,语气轻到近乎听不见,“我没忘……”
措不及防的,方冼指尖一顿,他像是触到什么电一般缩回了手。
常殊不明所以,愣愣望着沙发上满头大汗有些迷迷糊糊的阮斋又抬头看向一脸怔住的方冼。
他咽了下口水,有些紧张地说:“F大佬,斋哥是不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