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玉奴已经看呆了,与容楚对视上,便是慌忙摇着手转过了身去,急着,“小的没看见!小的什么都没看见!小的只是方才想起来这边好像是徐家的猪圈……”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容楚没眼看。
玉奴指了指不远处的侧门:“我刚刚准备说来着,你不听,那门没锁,就进来了……”
“你他妈……”
算了,都这样了,打他一顿也没用。
容楚三两下翻出了猪圈,和玉奴准备去寻徐柳氏所在的院落。
徐府很大,里面同迷宫无疑,容楚绕得脑袋疼,正走着,就被玉奴拉至假山后躲了起来。
“有!人!啊!”
只见玉奴用嘴型说着,容楚看不下去他那浮夸的表情,一手给他捂住了。
玉奴:“……”
那边过来的两个人许是徐家巡夜的奴仆,本还嘴碎着聊着琐事,过路这假山后便是明显嗅到一股气味。
其中一个人道:“这是哪里的猪粪成精了不成?怎么这么臭?”
那人跟着嗅了嗅,忙捂住口鼻:“对啊,真是奇怪了。”
“快走快走,臭死了!”
“走走走!”
容楚满头问号,便也动着鼻子嗅了嗅。
别说,还真臭。
他从玉奴四周嗅到玉奴身上,又嗅到自己身上。
啊,原来是自己身上的猪屎味啊,难怪连臭都臭得这么清新脱俗呢。
“……”
操!都怪玉奴!
那边玉奴挣脱了容楚,刚才被捂着嘴巴鼻子靠在容楚身上,只觉自己要被熏死了,这会儿晕头转向的。
玉奴揪着鼻子,道:“楚哥儿,要不先去洗洗吧,你这样,很容易暴露的。”
容楚:“……”
“小的听说这徐大将军府里有一眼天然活温泉,泡着特别舒服,你要不先去……”
容楚咬牙切齿,自己却也不得不揪住鼻子,道:“带路带路!”
徐家温泉好寻,一路玉奴装作徐府家童打听至碧泓院,刚才准备踏进去,玉奴就犹豫了。
“怎么了?”
“楚哥儿,你先去吧,玉奴在这儿给你守着。”
“你有这么好心?”容楚表示怀疑。
“什么啊,小的是害怕被人发现,虽说时候晚了,但难保没人来,若是有人进来,我也好通风报信。”
“你是觉得我臭吧。”容楚直接戳破他。
“哎呀快去吧少爷!等下有人来了就完了!”
容楚:“……”
算了算了,本大爷一个人洗着还宽敞。
呸!
容楚做着动作骂骂咧咧进去了,过了间屋,便见温泉。
汀回溪转入栏槛,甃以文石何澄泓。
泉水沸且清,微波细浪流琮琤,泉雾缭绕,氤氲旖旎。这一处有几处泉眼,皆绕绿树花草汇入其中一处,便是最大的一处汤池,中央有台,其上是一块巨大且剔透玲珑的玉石,而东南西北四周皆有亭榭休憩区,陈设设计典雅,古色古香。
容楚忍不住,他实在太臭,只衣物一脱,留一里裤,下脚了。
好在这泉水不深,不过漫过半身,他表示很满意,试了试水温,半个人闷了进去。
热气蒸腾,满脑子释然,全身已然舒缓了大半。
“真舒服啊……狗东西,不来可真可惜……”
容楚闭着眼睛,仰躺在汤池边,他双手打开,俨然一副享受模样。
真好,要是可以,真就想这样在这儿泡一辈子,嗯,改明儿带容梦来泡泡。
“真是的,亏本大爷还想着你,你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欺负自己的亲弟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遇到我这么个好弟弟……真是幸福,咋我就没这个命呢……”
容楚自顾自念叨着,只觉听到了另一汤池的哗然水声,虽与汩汩泉流不符,但他却未多在意,依旧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一刻。
未过多久,又听到了稀碎的脚步声。
“我就说叫你进来你不进来,”容楚只道玉奴事多,“这会儿我都泡上了,你看着地方自己跳下来……啊!操!”
咕噜咕噜……
容楚整个人被按进了水池子里,脑子进水严重。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他才重生回来就又要死吧?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死了,要是他就这样死了,容梦往后还得走上歪路……
容楚胡乱抓着,闭着眼睛挣扎,不知这样持续了多久,似乎感觉扶住了汤池路台,随即一憋气,冲出了水池子。
“咳咳咳咳咳……”容楚呛了好几口水,觉得脑子喉咙都堵着难受,他只余光瞟见手扶处的一双大脚丫子,虽不对劲儿,却未多想,只气得要吐血,“玉奴……你还真会玩儿呢……”
“你说什么?”
不是玉奴的声音。
容楚猛地抬头。
“卧槽!”容楚手都不敢扶了,只踉跄地朝后退了两步,在水雾弥漫中仔细辨认那人模样。
高大的身躯,线条分明诱人,要不是浴巾把下面裹得严实,容楚势必还要比上一番。
人应该也是才从汤池里出来的,皮肤上尚残留有水珠,未束发,几缕几丝贴在肌肤上,很是情迷惑人,桃花眼,高峰鼻,一张绝美的脸衬这健硕结实的身躯,全然不违和,反而更添气势。
美,精致,无暇,柔中带刚。
真就除了看不见的地方,容楚挑不出这人全身上下一处毛病。
如此惊艳,如此勾人。
这是孟逾。
若不是容楚天生旱鸭子,此刻真就想一头栽进这汤池子里去。
“嗯……额……你……别来无恙啊呵呵呵……”
“……”
“再见。”容楚扭头,扶着泉中搁置玉石的台子就欲转到后面去顺势溜走。
只听见扑通一声,孟逾直接跳下了水池,过来一把捞住他。
“操,你有毛病嘛!?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诚然,世传容侯公子容楚天不怕地不怕聪慧敏然,他也不负众望在上一世过得潇洒如此,但最终结果又是何等惨状,他已然不愿提起,如今重生一世,他心中还是有所忌惮的。
那便是孟逾。
上辈子他与孟逾交流不多,无非就是因着亲姐容梦的缘故不得不打些照面儿。但孟逾这个人怎么说呢,很难交流,特别难交流,他总是自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强大气场,让容楚这天生的精狐狸都觉得是被距之千里以外的。
所以他便罢了,多时关切容梦,一家和乐便好……
只是事与愿违……
罢了罢了,也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孟逾是暗戳戳地发狠,哪怕是被容侯一步步逼疯的,但事回至今,容楚还是觉得要躲着为妙。
“躲什么躲?我表侄便是因你才胎死腹中,你倒是乐着,还跑这儿来泡温泉?”孟逾单臂挟住容楚的脑袋,发力间恨不得扭下他脖子,让他根本跑不掉。
“我他妈……”容楚这才反应过来这徐家是孟逾生母徐贵人的娘家。
真的有毒,有毒……
难怪孟逾那么恨他们容家,原以为只是后面容侯将他权利架空逼他做那傀儡皇帝才开始的,原是这么早就埋了怨根儿。
真就是撞到枪口上去了……
容楚闭了闭眼。
不对啊!怎么感觉好像哪里有问题……
真他妈的会洗脑!他明明就没撞那徐柳氏,又何来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