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主母远远就看到了夏钰和孟时泽,注意到两人交握着的手,浅浅笑了,冲人招招手,“时泽,玉玉你们两个过来。”
孟母身体很不错,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太深的痕迹,反而越来越有韵味儿,是岁月沉淀下的温柔与不争。
围在她边上的几个旁系的女眷,主动自发往后退了退,不过是否自愿也是说不定的。
“妈”孟时泽冲着孟母叫了声,她没搭腔,握住夏钰的手,“好久没见玉玉了,先前是忙,没和时泽一起回来,要是你那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就让你老公帮你。”斜了孟时泽一眼,这孩子也就这时候有用了。
腼腆的笑了笑,“好啊,都处理好了,要是最后有什么肯定还是少不了时泽帮忙的”
布偶猫翻了个身,晃着爪子去够夏钰袖口那晒灯光一下泛着油光的宝石袖口。
夺走了柳蓝的注意,眯了眯眼睛,“这是时泽给配的吧?”
孟时泽应是,......“我觉着很是相配,放心,母亲也是有的。”了然的回道。
“好啦,别在我这里呆着啦,去那边看看你的叔叔,伯伯们吧。”顺手揉了一把猫儿柔顺的毛发。
...............
这些叔叔伯伯们多少都在孟氏有着一席之地。
夏钰料想之后估计就谈工作上的事了,主动跟孟时泽说了声,去了露天的小阳台待着。
小阳台这边有几处盆栽,长势很好,夏钰一向是喜欢这类东西的,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盆栽团簇的边边。
是很隐蔽的地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正要出来的时候。
两个人边谈着话,边走了过来。
夏钰听见一个声音很像孟时泽,下意识顿住了脚步,就一下的功夫,孟时泽他们已经进来了,夏钰也不好出去,只好就待在原地。
可能这还真是个隐蔽的地方,两人都没发现。
一个不甚眼熟的人手持酒杯,晃荡着,带着不羁的流里流气,“孟时泽,你这样累不累?”语意不明的问道,带着浓浓的不解与疑惑。
“不累。”冷淡的回道。
男人浅饮一口酒,“你难道真想和那个人这样过一辈子。”
孟时泽没出声,就只是望着远边的天际,有些出神。
过了一会儿,才回他,“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青年像是没能想到他这样反应,"你变了,孟时泽。"他的声音低沉,像是无奈的叹息。
抓住他的右手手腕,一串红玛瑙手串露了出来,音色泠泠动听却无情“可惜变得不干净,还是成不了乖孩子。”
孟时泽动作很慢但又十分坚决地一点一点把他的手剥离开来。
“我说错了,你一点也没变。”青年把酒杯放到小圆桌上,轻轻说道,“他要回来了,时间不确定,最晚也就半年。”
“你的小妻子呢?”月光下青年恶劣的问。
“我和他签的协议,我给了他钱,他会提前离开我的。”条理清晰,协议上的补充协议就是他可以随时提出结束关系。
“他看起来很喜欢你呢?”
“与我无关。”孟时泽声音凉薄又无情,“我没有义务去爱他,他目前的身份是我妻子,我只会在这一场关系中合情合理的做好自己的部分,做一个丈夫。”
不用爱来维持婚姻。
孟时泽冷漠无情的一字一句化作利爪,将灵魂残忍抽出撕裂,夏钰不可置信地怔在原地。
原来是这样的,怪不得,怪不得呢。
男人冷漠的话语反复响在耳畔,他会走....我们签了协议....与我无关....尽应尽义务...
他原以为,他原以为....
原来只是做戏一场,只是一个人不懂事的当真了。
先生会和他拥抱,和他接吻,甚至做在他看来只有夫妻能做的事。
两人没待一会儿就离开了小阳台。
夏钰蹲下环抱着身子哭得压抑而难过,泪水沿着脸颊一滴接一滴的滚落。
可是他爱他啊,他深爱他。
也许在是在医院他说我来帮你,也许是他撩开他的头发夸他好看,也许是他说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不会有人能欺负你。
夏钰拼命在脑海里翻找着他们之间可以值得回味的回忆。
他擦干净了泪,用着手机的后置镜头仔细看脸上眼间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约莫三两分钟,整理好了。
他确认自己听见了,半年,那个所谓的他才会回来,他已经嫁给先生了,那个人也说了,先生是变了,他愿意承下这个情,是他的功劳。
他想要让先生爱上他,他终于要成为一个卑劣的小偷。
就当他是个傻子吧。
当天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夏钰一直在出神,吃过饭和孟时泽一起告别的时候,被母亲留住了。
送走了大部分旁系后,柳蓝也累了,“留一晚嘛,玉玉”。
夏钰实在拒绝不得她,点头应下了。
孟时泽身上带着酒气,本来流量就谈不上好,还喝了许多酒。
夏钰扶着他,那酒气缭绕到两人身上。
给人仔细擦洗了身子,孟时泽应是真醉了,
孟时泽还是紧紧闭着眼睛,尽管如此也没显出他卸下防备有多柔软,眉目冷峻,挺鼻唇薄,是老人家常说的薄情相,下颌线清晰,在橘黄的暖光下也是清清冷冷的,只有浑身的酒气把他拉下高高在上的地方,堕在人间。
夏钰突然记起他接自己回家那天,他在后面走,只能看见男人坚毅的背影,也是被暖色调撒了一身,看着无端落寞。
他当时怎么想的,哦,他想上前搂住这个罕见的能把脆弱和冷漠结合在一起的男人,想把他紧紧裹进自己的身体里,不用有其他的,不用亲吻,不用做,只是单纯的拥住这抹清冷的月光。
后来,他就成了他的妻子。
两个红本本,彻底划定了两人的关系。
能给这个人的,不仅仅只是安慰意味的拥抱,却好像把人越推越远。
............
夏钰睡不着,就侧躺着静静的看着陷在柔软被子里的男人,轻柔的吻落在唇边,鬓间的发垂落,滑过男人清冷的脸庞。
“先生。”夏钰鼻子突然有些泛酸,“我会永远爱您。”
想了想,又补充“除非你不要我了。”
真的,除非,你主动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