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第一二排的女同学窃窃私语起来,齐晓辉等了半天,转头问他:“没啦?”
自我介绍就一句话啊?
白榆意也看了看他:“嗯,没了。”
“……好,”齐晓辉书本一指,“你就坐高鹏旁边,跟他同桌吧。”
白榆意抬眼看去,寸头的健壮男生热情地挥着手:“同桌快来!”
白榆意:“……”
班级学生数是奇数,两两同桌,排到最后的时候不巧地就剩高鹏一个单桌了。
天知道他每次上课有多孤独寂寞冷,举目四望,想说话都找不着人,前面坐着的又是班里的学习委员王媛媛,根本懒得理他,不过现在他也是有同桌的人了!
白榆意背着书包,刚坐下,又听见齐晓辉说:“高鹏,上课老实听讲,再找同桌唠嗑,我就让人把你的桌子搬到讲台边儿。”
“老师放心,我一定专心学习!”高鹏保证。
王媛媛和同桌郑卡一对视,默契地摇了摇头。
上午四节课结束后,高鹏一把搂住白榆意的肩膀,一条胳膊夹起篮球:“走,同桌,吃饭去!”
“你先去吧,去晚了就只能排队排到死了。”
高鹏篮球啪地按到桌上:“你不吃饭啊?”
白榆意有点无奈:“吃,不过我昨天才办的饭卡丢了,我还要再去挂失补办。”
“我以为你有什么要紧事儿呢,”高鹏神色轻松,“现在刚开学没几天,办卡的人老多了,你不如晚上的时候再去,走走走,别磨蹭了,快去食堂。”
“那我这顿……”
“哎呀算我的,就你这小身板,放开肚皮吃,哥钱管够!”
“……”
白榆意力气没他大,被他像拎小鸡崽似的弄出教室了。
殷庭今天自己开了车来学校,一是殷铭因为打架的事,写检讨还不够,按照校规必须停课三天,他来接人回家,二则是他爸有事去公司处理,坐着王叔的车去了,小同学的饭卡就落到了他手里。
他坐在车里,路上顺手买了两个卡套和挂绳,把卡装到了里面。
殷铭早就收拾好书包准备出校了,殷庭透过车窗看见了他,还没打招呼,就又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追上殷铭,看起来是想跟他说些什么。
殷铭明显不太高兴,看见瘦高男生后脸色拉得几乎要掉到地上了,瘦高男生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后面色愉悦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殷铭倨傲地抬起下巴,瘦高男生神色变得无奈了,也没再说什么,就任由殷铭走了。
但他没走,一直站在那儿,看着殷铭背影消失到看不见了,他才转身,朝着教学楼去了。
殷铭坐上了殷庭的车,开口就跟殷庭商量:“小叔,我能不能不回家啊?”
殷庭当然知道小兔崽子什么心思,无非就是怕回家遭骂,他嫂嫂脾气可是全家最差的,于是他笑笑,明知故问:“为什么不回家?”
殷铭脸色苦兮兮的:“你都知道还问我。”
“你在你同学面前也是这么撒娇求饶的?”
殷铭立刻否认,大声道:“当然不!我可是Alpha!”
“哪儿还有点Alpha的样子,倒像个omega。”殷庭开玩笑。
殷铭一瞬间没声儿了,按他以往的调性,肯定要顶两句嘴的,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心虚地摸了摸后颈,小声交代:“我……我易感期快到了,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Alpha易感期六个月一次,期间会极度缺乏安全感,需要自己标记过的omega进行各种安抚,一次易感期大概会持续五天左右,和omega的发热期相似。
此外,分化成Alpha和omega也伴随着许多麻烦事,比如Ao第二性征在十二岁时检测确定,此后每五年还要到医院复检,以防二次分化后性别紊乱。
再比如有些Alpha天生就站在金字塔顶端,信息素强烈,甚至能诱|使omega二次分化成不同的性征,或者能让感觉不到任何信息素的Beta都产生不适。
殷庭嗯了一声,又问:“跟同学闹矛盾了?”
“什么?”
“刚才在校门口我都看见了。”
殷铭嗤了一声:“闹个屁矛盾啊,那是我小弟。”
殷庭皱住眉:“什么小弟,你成校霸了是吧?”
殷铭自觉说漏嘴了,讪笑一声,连忙改口:“不是,那是我学长,高三的,叫向知航。”
殷庭也懒得再多问了,他让殷铭在车里等着,自己拿着卡进校了。
“哎小叔,你还干嘛去啊?”殷铭心里有点不踏实,探出头问。
他怕殷庭再找他班主任说他的事。
“找个小同学。”殷庭说。
白榆意班级在五楼,跟大汗淋漓的高鹏结伴回来,经过教学楼下面的廊亭时,他一眼就看见了从那儿经过的殷庭。
他来这儿干什么?又是来找他侄子的?白榆意这样想着。
出于礼貌,他小跑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殷叔!”
殷庭一转身就看到小同学朝他跑过来,他穿着崭新的校服,两只袖子都捋到了手肘往上,想来是刚经历了一场运动,额前的碎发都湿了,脸上也泛着红意。
像春天里一阵桃花风的化身。
殷庭眼角漾开笑意,直接说:“我来找你的。”
“……啊?”
殷庭把装着卡套的两张卡戴到他脖子上,又给他整理了一下:“落在王叔车上了。”
白榆意低头一看,两张卡都配了蓝色小鱼的卡套,他摸了摸,跟殷庭道谢。
“不客气,我走了。”
白榆意顺手就把还没开盖的矿泉水递给他了。
殷庭接下,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过身,跟他说:“多睡觉,少发呆,小熊猫。”
“……”白榆意下意识摸了摸眼睛,“嗯,殷叔再见。”
高鹏跑过来,兴冲冲地说:“同桌,你爸长得挺帅啊!”
白榆意看他一眼,转身走了:“……不是我爸。”
“啊?那是你哥啊?”高鹏追上去。
白榆意又被他搂住了,他身上有汗,感觉黏糊糊的,就把高鹏的手拿开,说:“关你屁事。”
高鹏啧一声:“同桌关心关心你不行啊!”
“……他跟我没关系,只是我一个同学的阿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