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若云间月一失足成大傻缺
浮清梦咧嘴,舌尖舔了舔虎牙,“怕你娘啊。”
“放屁!”钟常小脸憋的通红,“本、本少主这是尊敬!”
见浮清梦不接话,依旧笑的是一副欠揍模样,钟常恨的牙痒痒,但也知道在浮清梦身上讨不到好,最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扭头离开了。
等人一走,三子就摇头晃脑的感叹道:“百闻不如一见,这钟少主果然跋扈。只是,怎的吵起架来……”
浮清梦坐回到桌子边,接话道:“像个三岁孩童。”
三子噗嗤一笑,点头认同,“他这样去要饭是会被欺负的。”
钟常去要饭?浮清梦想象了下那个场景,然后嗤笑道:“得了吧,养在仙门里的娇娇公子哪知道人心险恶啊。”
“不过说到这,”浮清梦顿了顿,坐直了身子,“这钟门主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
三子仰头喝完碗里的粥,一边擦嘴一边问:“怎的?对你不好?”
“非也。”浮清梦摸着下巴深思,“是好的有些不正常,我都快怀疑我是不是他流落在外的儿子了。”
“这不好吗?人家可是仙家掌门,对你好,那可是求不来的,多大的靠山啊,你就偷着乐吧。”
浮清梦严肃的摇摇头,“他不能把我给卖了吧?”
三子满脸无语,“他图什么?图倒添钱啊?”
“你看不起我?我可是玄天门掌门抢着要的人!”
三子扯扯嘴角,笑的敷衍:“得了吧,人家那是给你台阶下,你倒好,转身一跑反倒让人家下不来台了,你且等着看,下次见到你人家会不会给你好脸色。”
和三子这一来二去的扯皮半天,不知怎么的,让浮清梦重生的不真实感消散了不少。
浮清梦笑嘻嘻的去搂三子,臭屁的说:“金掌门惜才,我这么大一天才,你信不信,下次见到我他还得笑眯眯的给我打招呼。”
三子伸手去推浮清梦,“你可行了吧,瞧你脸大的,下次真见到面了,别忘了给人家道个歉。”
“是了是了。”浮清梦没有骨头似的瘫在三子身上,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猛地坐了起来。
三子被他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你要干吗?”
浮清梦动手迅速收起桌上的碗筷,收拾好后拎着食盒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门,“我去走走。”
看浮清梦模样,三子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奈何身体虚弱,站起来都勉强,更别说把那上蹿下跳的猴子给追回来了。
最后只得默默祈祷浮清梦不要搞事情。
另一边,浮清梦把食盒还回品味轩就径直出了长清乐。按着记忆中的方向,一路摸上了玄天门。
前一世,浮清梦在玄天门上树掏蛋,下河捉鱼“为非作歹”了整整八年,把整个玄天门从上到下不论是人还是路都给摸的一清二楚。
玄天门霸占了三个山头,最中间的是主峰,叫青云崖,常年烟雾缭绕,搞得倒有几分仙境的模样,里面住着玄天门的大部分弟子。
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则住在旁边的星溪谷,这星溪谷名字里虽然有个谷字,却实打实的是一座山。
这里边住的是大长老褚河及其座下弟子,褚河是出了名的神医,下边的弟子一个二个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整座星溪谷都被这群药疯子种满了草药,有毒的没毒的,搞得一般人轻轻容易不敢进山。
剩下的最后一座住的就是名震江湖的崖月仙尊,也因此得名崖月峰。和褚河因为要种草药所以独霸一座山的原因不同,这崖月仙尊单纯就是喜欢清静。
这个崖月峰,出了崖月仙尊本人以外再无第二个活人。
不对,现在多了个佟芽。浮清梦恨恨想到,明明上辈子那第二个活人是自己。
浮清梦撑手翻过倒在地上的粗大树干,落地抬头,面前豁然开朗。几座房子静静地树立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只有两间屋子亮着灯,在烛火的光照下,人影在纸糊的窗户上微微晃动着。
浮清梦瞥了眼自己上一世的房间,低骂一声晦气后扭头朝云泽木的书房走去。
可脚才迈出去浮清梦就突然顿住了,不知想到了什么,浮清梦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跑开。
夏季的夜晚总是喧闹的,虫鸣蛙鸣,都在叫唤着在大街上要饭的浮清梦听不到的安闲。
浮清梦用脚尖轻轻踢开挡在路中间的田鸡,纵身越过一滩小水洼,拨开面前的祁白芷直奔不远处的悬崖。
等稍稍离近了些,便能看到几朵白花在崖头随风轻晃。
前一世,浮清梦才拜入师门时日日想着去讨好云泽木,在无意中发现悬崖上的雪莲花后,就一日一朵雪莲风雨无阻的送了整整一年。
后来,被云泽木以扰乱清修为由给叫停了。
扰了谁的清修?云泽木的?自己的?
浮清梦不知道,也不想去多想,心意被如此轻易辜负,说不伤心是假的。
想到这,浮清梦收回思绪,上前迅速折下一朵后便原路返回了。
可谁知到了书房跟前突然打起了退堂鼓,浮清梦手里紧紧攥着花,紧张的看着屋里的灯光。
反正现在我又不是他徒弟,左右他也管不到我身上来。浮清梦如是想。
大不了到时候被说了,就硬气些,回他句我又不是你徒弟,做什么干你何事。
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后,浮清梦把花放在窗户前的台子上,用指关节扣响窗户,然后正正衣冠深吸一口气……在窗户被推开的前一秒转身跑远了。
云泽木推开窗户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蹙眉正准备关上窗户时,余光瞥见台子上的雪莲花。
云泽木愣了愣,轻轻拿起雪莲,探出头在四周环视起来。
躲在树冠后的浮清梦恨铁不成钢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跑什么跑,那云泽木又不会吃人。
就这样放在那,万一他以为是佟芽送的,那不就是白白给仇人做嫁衣吗?
思及至此,浮清梦心中悲愤更甚,狠狠的用头去撞了几下身后的树干。
恨啊,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