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苦笑了一声，口袋比脸都干净。

胡娜利用暑假的时间进厂去打工。

她隐瞒了自己的年龄，再加上发育良好，常常被厂里的小混混盯上。

她害怕极了，找我诉苦。

我妈也在一旁听到了她的遭遇。

一拍桌板，我妈提出晚上接她下班，让她和我们住在一起。

小小的床承载着我和胡娜两个人的重量。

而我妈在一进门的角落里打了地铺。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个月。

胡娜的暑假工结束那天，她拿到了一笔不少的报酬。

作为报答，胡娜抽出了两百块钱执意塞到我妈手里。

我们本不肯要，但实在拗不过她，无奈只能收下。

我妈招呼她周末放假来家里吃饭。

以至于很多年后，我回想起这一年，都觉得幸福无比。

日子平淡地过着，直到一天我爸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10.

他不知从哪儿找到了我们的住处。

趁着我放学的时间，早早地在门口等着。

三人面面相觑站着，谁也不肯先开口。

直到我们开门进去，门即将关上。

我爸探过身子，拦住了我妈。

他是来借钱的。

财产分割过后，爷爷就逼着我爸拿钱给堂哥上大学。

当时为了保住那套自建房，家里的钱全部判归了我妈。

无奈之下，他只得卖了两亩地。

得了一大笔钱之后，二伯母托关系给堂哥买了隔壁市一个大专。

那时我爸只剩下三分田地了。

为了维持基本的生活，他只能一边种地，一边出去打零散工。

时不时的大伯父一家还要上门来抠一点。

日子久了，他感到无比吃力。

他把房子的二楼以超低价租给了一个离异带儿子的女人。

附加条件就是空闲的时候帮忙收拾一下家里。

两人相处久了，竟生出一些情愫出来。

可我爸不知道的是，女人只是看中了他的外在条件。

一次酒后，两人意外地睡到了一起。

第二天全村人便知道了。

女人面对我爸，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苦肉计一般嚷着自己没法再活下去了。

我爸爱心泛滥，当下便决定娶她回家。

可对方提出了两万块钱的彩礼。

这一举动气得我爷爷破口大骂。

「一个二手女人还要这么贵。」

听到这里，我不禁冷笑出了声。

想当年我妈进李家门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还搭上了自己的青春。

二伯母也在中间夹枪带棒地嘲讽着我爸与那女人。

我爸左右为难，就要打算放弃了，可谁知女人竟在此时查出怀了孕。

这事一出，就连家里的族老也来纷纷指责我爸的不是。

李家人走哪儿都抬不起头。

「就是他家小儿子，赶走那么好的前妻，现在把其他人肚子搞大还不想负责。」

二伯母也不肯把卖地的钱还回来。

爷爷更是大手一挥，让他自己想办法。

说完这些，我爸的身子几乎低了一半。

看上去，他似乎有些后悔。

我妈紧皱眉头，抬脚踢中我爸的要害。

突如其来的一脚使我爸猝不及防，向后仰去。

我妈顺势把门一关。

「没钱，快滚！」

我直呼霸气，暗暗痛快。

11.

实在没办法，我爸只好把那间自建房转到了女人名下。

女人这才停止了那场闹剧，没再要那两万块的彩礼。

周末胡娜听我说起这桩丑事。

听着听着，她突然一拍大腿，大喊一声，「有了！」

我妈奇怪，不懂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