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是上市公司高管，也需要打理个人形象。

有人走近，我没有抬头，仍在专心和那两条小绑带战斗。

“你怎么在这儿？”牧云归问。

这个声音，我已经三年没听到过，少了点黏糊，多了成年人的冷淡。

我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抬头，来人挡住了日头，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试图站起身，但可能是因为蹲太久，突然而来的低血压让我直接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给他磕了一个。

惊呼声和咔嚓声同时响起，我硬是缓过那阵晕眩，才龇牙咧嘴地扶着膝盖站起来，“好久不见……我是唐小姐的形象顾问，牧先生需要这类服务吗？加个微信？”

牧云归神色变幻不定，然后他绕过我，把手递给了唐时雨。

他一身骑马装，肩宽腿长，好看得要命。

我直等他们走远了，才真正卸下那口气。

走之前唐时雨叮嘱我去找经理拿点药擦一擦，这一跤跌得不轻。

啊，好像是有点丢人。

唐时雨是个很好的主顾，报酬丰厚，审美高级，如果可以，我希望维持这种合作关系。

但是……重逢之后的牧云归显然是看我不顺眼的，如果他俩结婚，我必然要失去这位核心主顾。

希望他们晚点结婚。嗯。

我躲到车上擦药，车窗玻璃被敲响，是牧云归。

他递给我一个冰袋。我接过，默默按在膝盖上。两人一时无言。

从小我就很容易受伤，瘀青往往很久不散，在一起那段时间，我严禁牧云归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两个人还总为这种事情吵架。而如今……

“不是很能赚钱吗，怎么跑来给人提鞋？”

感谢的话梗在喉咙里上不来，我甚至想拿冰袋呼他一脸。

我忍气吞声，“这个活性价比比较高……”

牧云归嗤笑，“唐时雨给你多少？”

“10万，月薪。”只需要根据个人气质给她设计整体方案，然后按场景和季节流行给她购买并搭配好服饰，就顶得上我那小破网店一个月的流水。

“20万。”牧云归手指轻敲在车窗窗沿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日薪。”他接着说。

我瞬间喜笑颜开，立马瘸着腿下车打开了后座车门：“老板您等会去哪儿？我送您，顺便谈谈方案细节啊～”

面子是什么，能吃吗？早日还清债务才是正道！

7

牧云归把我带回了家。

他家看起来就他一个人住，衣帽间比我家客厅还大，该死的有钱人！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软尺给他量尺寸，不可避免就得凑得很近。

不同于少年时的白皙，他如今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袖子挽起来，小臂肌肉看起来也比三年前要明显，手腕凸起来的一小节骨节性感得要命。

量腰围的时候，软尺圈住，近似一个拥抱。

牧云归屏住呼吸：“你每次给人量尺寸都凑这么近吗？”

咋，香水味熏着你了？

我退后一步，抽出软尺，他却欺近一步，近乎咄咄逼人的距离。

“客户男的多女的多？”

“都有，相对女孩子多些。男客户除了你，也就我初恋……”我一顿，赶紧住口。每次一心二用的时候，就容易秃噜嘴。

有一说一，这么近的距离，他的胸肌实在太容易让人分神了。

牧云归冷脸，后撤一步：“不用汇报，我不关心。”

我没打算汇报啊。

过了几秒，又问：“你俩旧情复燃了？”

我冷酷：“我从不吃回头草。”

眼神边四处看，试图找个凳子踩一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