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所有人等着我的决策。

我盯着天花板没有动，许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在走神，我一直在想牧云归转身走掉的那个背影。他的行李箱甚至都没来得及打开。

我对萌萌说，联系平台吧，三天后我直播回应。

萌萌担忧地看着我，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刚刚算完了账，赔完违约金，还够给你们每个人发三个月工资……这次真的对不住了……”

萌萌欲言又止，但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始电话联系平台。

直播间差点被人骂到封禁。

没有假冒千金，小时候我真以为自己是真千金。

早恋算是吧，牵牵小手的程度。

校园霸凌是没有的，下跪事件之后只有别人霸凌我的份。

在下播之前，有人问了我最后一个问题：近期拍到的那个进入我别墅的男人是谁？传言被某三代包养是否是真？

萌萌伸手过来想直接结束直播，我拦住了她，对着镜头笑：

“没有包养，现在也没有在恋爱。”牧云归算是我债主爸爸，借钱给我还免利息的那种。

“你们说的三代，不认识，以后应该也没有机会认识了。”我俩的交集到此为止，除了债务，再不会有任何纠葛了。

这是我整场直播说的唯一一句假话。

刚下播，牧云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接了。

“为什么要说没有恋爱？糖糖，那我算什么？”

我握着手机，轻声道：“牧云归，之前你说分开要还你钱，我……先还一半可不可以？剩下的，我慢慢还……”

牧云归静了，过了很久，久到我甚至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才听见他似乎嗤笑了一声，他说，“好。”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我明白，这一次，我俩是彻底完了。

认识牧云归的时候，我刚踏入娱乐圈。尽管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兼职模特，但对娱乐这个圈，我只有一知半解，完全是凭一张脸和身材硬杀进去。

那时的我急需用钱，所以对当时的经纪人姐姐说，什么活都行，只要能赚钱。

经纪人姐姐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我，再次和我确认了一遍，就带我出席了那种“满是资源”的宴会。

到场了我才知道，我才是宴会上被猎取的“资源”，这种工作范围显然超出了我能接受的尺度。然后我看到了牧云归。

我惊慌，他无措，两个仿佛误入成年人猎场的人类小孩就此组队，一起去宴会楼上开了个房间，打游戏。

牧云归被他的死党带来“玩玩”，却直接被现场明目张胆的交易吓傻。

他属于“嘿嘿老师蜗牛”那类感情开窍挺晚的人，就连和我这种级别的美女一起躲进房间，第一想到的还是游戏上分。

然后我带他飞，他直接拜师，并且豪爽地转了几百万帮我解了燃眉之急。

那只是他那一年的压岁钱。

回去之后他就和死党绝交，而我直接和前司解约。

解约的钱也是牧云归帮忙出的，他的人生似乎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后来他又约我出来好几次，不知道是谁先开的窍，总之我俩滚上了床。

那一年他19，我21。

我们约定，分手的话，我要把全部借他的钱还他。

原本我已经能还上大半了，自立门户这一年我拼了命工作，谁知道会有人把7年前的旧事拿出来重提？

财富一夜归零，我给团队每个人留了3个月工资，给老妈预留了一年的治疗费，发现我已经没钱还给牧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