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仪牵着我的手,“绪言,以后你不是孤身一人,我们组建一个新家。”
我收回思绪,摇摇头,“我没有家人。”
办理了住院手续,我收起诊断单子,到商店去买必需品,却碰上了熟人。
“顾绪言?”我闻声抬头,是书记提到的林怀风。
“林怀风,好久不见。”
算算时间,我们有十年不见了,当初约好做对方的伴郎,却都失约了。
或许因为都长大了,我们没有像以前一样充满敌意,在书记家附近的咖啡馆闲聊着。
“你怎么独自来医院?她人呢?”林怀风疑惑的问。
我轻笑了笑,“我和程卿仪已经离婚了,如果没意外,她很快就会再婚。”
他惊愕的看着我。
也是,曾经我和程卿仪那么恩爱,没人想到我们会离婚。
我看向窗外,抿着咖啡,“有点苦。”
“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林怀风问。
“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活不了多久。”我云淡风轻的样子在林怀风看来就是胡言乱语。
5
然而后一秒,林怀风忽然幽怨的指责我,“顾绪言你太过分了,离开南市不告诉我,结婚不通知我……”
我静静地听着他埋怨我,嫌弃的给他抽了几张纸,“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没什么的。”
我向他求和的说,“林怀风,我唯一的朋友就是你,我死的时候麻烦你把我埋进墓地。”
林怀风这次真哭了。
我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有天收到了程卿仪发来的微信,“你的手表在哪里买的,安远很喜欢,也想要。”
粗话就在我嘴边了,只可惜她听不到,我索性回了两个字,“滚粗。”
对话框显示她正在输入,我直接把她拉入了黑名单,并删除了她所有联系方式。
林怀风提来了水果,“她知道你生病了么?”
我把手机丢在桌子上,剥了一根香蕉,“不知道。”
我不需要她的同情。
程卿仪一向心高气傲,本以为离婚后我们不会再有交集。
当晚我就接到了陌生电话。
“顾绪言,你能不能……”
一听是她声音,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并关机。
程卿仪却很反常,以往大半年不和我说句话,现在隔一天换个电话打给我,我连拉黑都觉得累。
“你有病就去看。”我忍不了了,想问候她全家。
“别墅还有你遗留的东西,回来拿走。”程卿仪语气很不耐烦,可能因为我一直拉黑她的电话。
“丢了吧。”我也来脾气了,不想和她好好说话,“留下说明那是垃圾,不必带走。”
“你真这么想?”她嗓音忽然抬高。
我忽然想到留下的东西是什么,“我一个大男人要什么公仔?”
我无视了电话那头的咆哮,把手机砸向了墙壁摔碎,这样就清净了。
6
被程卿仪闹了之后,我病情恶化了,每天都要打点滴,手都肿了。
周末,我终于有机会出去透透气。
“顾绪言?”我脚步一顿,暗叫不妙,被医生抓住了,“冯医生,好巧啊。”
“看时间,你马上要吃药了,现在应该在病房休息。”冯医生很负责任的说着。
“是的。”我岔开了话茬,干脆实话实说,“不过,现在和吃药比起来,我觉得选骨灰盒比较重要。”
冯医生的手僵了一下,脸色顿时严肃,“顾绪言,接受治疗时心态也很重要,不能有消极心理。”
我同意她的话,“冯医生您说的对,那我先走了。我看中的那个骨灰盒款式很抢手,晚了就买不到了。”
冯医生往前走了一步,伸手似是要留住我。一个女人下车忽然冲到了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