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代言情 穿书:我才不要做渣龙的早死白月光

  

再眨眨眼睛,才发现是自己看错了。

溪水对岸,有个人从树丛中现身,只是身上服饰的颜色,跟乌龟壳子很像罢了。

那人静静地站在岸边,注视了她一眼,微微欠身算是打招呼,然后不声不响地转身欲走。

“劳驾!”苏倾出声了,这人身上穿的是太监当值的衣服,也算赶巧了,干脆找他问个路,省得到处乱转。

那人依然没说话,但是站住了,转过身来做出一个倾听的姿态。

她站起来提着裙子,几步跨到了旁边的一道小石桥上,“有劳公公,请问司礼监怎么走啊?”

他就站在桥边。苏倾走近了,才看见这位年轻的公公头上戴着嵌了玉的三山帽,穿着麒麟服,很是清贵。看样子至少是个五品监丞之类的。

镶边黑帽下有一副好相貌,面色白皙,眉眼清晰宛如雕刻,俊美得不像真人。

身量又高,堪称盘靓条顺,难道真的是小乌龟成精?

苏倾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咧开嘴“哈哈”笑了一声。

青年太监用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她。

苏倾张了张嘴,“欸”了一声,“难道您听不见?奇怪,明明刚刚听到声音有反应啊……”说着就用手里的柳条蘸水,在石板上写下“司……”

下面一个繁体的“礼”字,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才歪歪扭扭地写了出来——“禮”

结果“监”字更难了,死活想不起来怎么写。

苏倾泄了气,甩甩柳条,说:“算了,麻烦您了,我还是自己找找吧,告辞。”

“你去司礼监做什么?”冷不防的,一道低沉清透的声音响起。

“哎呀!”苏倾手里柳条乱挥,差点抽到这个美貌太监身上,“原来您会说话呀。”

他点了点头。

苏倾左右看了看,这一段路很是僻静,除了他们两个没有旁人,于是说道:“我去走后门。”

想了想,怕他听不懂,又换了个说法:“我去行贿。”

“咳。”太监的身形有一瞬间的摇晃,道,“姑姑是哪一局的?这样的话大喇喇地说出来,在这宫廷之内,不怕死?”

“怕呀。”苏倾说,“不然我来找司礼监做什么?”

“那么姑姑遇见个陌生人就开口,不怕我告密?”

“这倒不怕。”她摇了摇头,“你一个蹲在树下看小乌龟的人,不像是会去告密的奸恶之徒。”

美貌太监的眼波沉了沉:“在下刚刚没有蹲着,况且告密也未必就是奸恶之徒。”

她一个行贿的,好意思说人家告密的。

“好吧,姑且算你是站着看小乌龟,大差不差。还劳烦您给我指个路,多谢了。”

美貌太监抬起头,用目光指向不远的拐角处边,一座不起眼的庭院。

苏倾顺着看过去,心下了然。那院子平平无奇,牌匾又小,跟普通的值房院子差不多,很容易一个不留神就错过。

她拱手行了官礼,转头想走,却被他叫住了:“姑姑要这样明目张胆地进去?”

“……”苏倾觉得自己似乎听出了一点别的什么意思,顿住脚步,退了回来,

说道:“我人微言轻,求告无门,公公,我听您话里有话。咱们一回生二回熟,您有没有什么内幕法子可以牵线搭桥?嘿嘿嘿……”

脸上露出一个泼皮的笑来。

太监脸上波澜不惊:“谁派你来的?”

苏倾敛眉垂目,神情严肃,慢慢挨近了太监,沉声说道:“是……我自己!”

“……”看她摆出那么一副架势,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她身后有人。

太监把脸撇开,说道:“姑姑要是这么直直地进去,张口闭口行贿,一转眼就会被人扭起来送到……”

“镇抚司?”苏倾抢答。

“宫正司,还要告你们女官局一个监督不力。”

苏倾“唰”地一声从袖袋里抽出一张银票,塞给他:“赶早不如赶巧,既然遇上了,那么有劳公公疏通。”

她觉得自己虽然像是个无头苍蝇,但也不是傻得无可救药的无头苍蝇。

这太监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嘛,直接跑进去找人,还不如求他。

沈辞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张五十两银票,觉得自己确实碰到了一个傻子。

若她真是哪一党派来探路的人,自己手上拿了这张银票,就是最好的证据,甩甩手,马上就能把她送进天牢。

不管是六王党、保皇党、太子党,应该都不会这么胡闹。

他的手指蜷了一蜷,说:“在下不用……”

“这个也给您。”她随手又递过来一个东西。

沈辞的手上多出来一根柳条。

“这根树枝简直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树枝,本想拿回值房里去收起来,现下忍痛割爱了。”苏倾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道。

她坚信没有人类可以拒绝一根这么直,又这么光滑,有点软,又很柔韧的树枝!

没有人!

沈辞顿了一会儿,轻轻吸了一口气,道:“所求何事?”

苏倾两眼放光:“你答应了?”

沈辞不置可否,只说:“在下恰巧在司礼监里任职,姑姑且说,我看能不能想办法通融一二。”

苏倾眯眼一笑,立马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是这样的。尚宫局里司言处有一个小女史,姓白名叫斛珠的,想请公公找人帮忙打点,调换到别的职位上去。”

沈辞垂着眼睛,静等着她往下说。

苏倾说完前面一段,又从袖袋里抽出一张银票:“前一张是您的劳碌费,这一张,请您做打点之用。”

沈辞抬起眼皮:“还有何事?”

苏倾:“?”

摇摇头道:“就是此事。”

沈辞不言语。一百两银子,就为了给一个小女史换职位?

女史无品级,换来换去,也左右不过就是个跑腿的。

而且这位姑姑,也委实有点富裕了,算她月例五两银子,这一百两也要不吃不喝差不多攒上两年。

多半是宫外娘家帮扶的。

他问道:“姑姑确定了?”

“很确定。”苏倾飞快答道,“呀,有人来了,我们在这儿行贿受贿,被人看见应该不好吧?我先告辞了,您要是有空,就来司言处找我。”

沈辞摇头:“不好。”

远处有一行肩舆正慢慢靠近。

他们这一块地方不在正道上,是靠着宫墙的偏道。虽然不会直直撞上,但是在皇城内不下地行走,仍坐肩舆的人,地位一定非比寻常。

后宫的宫女太监,不论在什么道上,听到仪仗的脚步声,都应当回身面壁。

沈辞却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苏倾有些着急:“不好?我明白了,不敢劳您大驾,到时我来找您。就在这个小乌龟桥上。”

小乌龟桥?沈辞的眉头抽了一下。

一转眼,苏倾已经快手快脚,隐没到溪边的柳树下去了。

一身宫服只剩一个袍角落在沈辞的眼中。

后宫里当差的人,千人一面,但她这来去的身姿,显得格外轻灵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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