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什么叫疼吗
……
“这俩孩子,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陆母面容惆怅。
陆父笑道,“孩子的事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我们要是干预太多,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陆母扶额,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喜欢女人,虽然陆安羽没有告诉过他们,但是他作为母亲,看着他长大,也早就看出来了。
纪扬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他满意得不得了,而他们两人自以为是的彼此作对在她面前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根本不值一提。
纪扬性子虽然骄纵了些,但也是他们宠出来的,她在他们身上可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但也一直不见起色,这让她很是头疼。
医院里,纪扬吃饱喝足又躺下了,一觉醒来,感觉自己需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但看了看病房,视线扫过的地方却没有找到陆安羽。
他身上的伤是挺严重,但腿倒是没受什么伤,他艰难地想要起身,却因为腹部的伤痛止步不前,但他却觉得问题不大,稍微一用了下力,终于坐了起来,但他又感觉到肩膀有些疼痛,但因为他没办法转动脖子,也就没有理会,认为也就是用了点力扯了扯伤口。
他艰难起身,拉着吊瓶一步一步地挪动,再加上上半身被缠成木乃伊的模样,显得十分怪异和滑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见到怪物了。
解决完事,纪扬总算是舒服了,唯一的异样就是感觉到肩膀似乎有种撕裂般的疼痛,随着他的步伐,越来越疼痛,他眉头微蹙,抬脚的动作越来越沉重,他一个不注意,直接被厕所的门槛绊倒,准备要朝前面摔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他被绊倒的前一刻,陆安羽正好回到,但由于过于突如其来,陆安羽想要接住,却来不及,直接当了人肉垫子。
吊瓶架被拉扯着也跟着一起掉了下来,陆安羽下意识地用手臂护住纪扬的头部,而那架子也直接重重地砸到了陆安羽的手臂上。
买回来的午饭散落一地,但陆安羽根本没空想其他的,虽然吃痛,但马上把自己从纪扬身下抽离,而后吃力地地将他抱到床上,这时他才注意到纪扬的肩膀处一直在渗血,肩膀已经被染红了,由于摔了一跤的缘故吊针直接被扯了出来,纪扬的手背也在出血,他立即按了紧急呼叫铃。
纪扬疼得说不出话来,面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脸上的表情非常凝重。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赶到了,看到病人这副模样,医生也是十分生气,他们急忙把纪扬推走,陆安羽也不知所措地跟着他们。
医生此时也是毫不客气,“如今病人才做完手术,刚开始的恢复期十分关键,你们监护人是怎么回事,病人伤口撕裂恢复期会加长,这刀伤麻药药效过后最是折磨,更何况病人的刀伤有多处,虽不及要害却也是刀刀深入皮肉,家属上点心!”
把纪扬推进手术室,陆安羽在手术室外面坐了下来,他捏了捏眉心,深吸了口气,脑子一团乱麻,也没心思顾虑手臂上的疼痛。
半小时后,纪扬已经重新缝合好了伤口,推回了病房,医生道,“病人伤口多处撕裂,我们进行了二次缝合,今后你们尽量不要离开病人的视线,他这两天是万万不能自己行动的。”
他一边听着医嘱,一边看着眼睛乱转的纪扬,挠了挠头,直到医生离开病房,他才把脾气暴露出来,“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吗,要上厕所你等我回来或者叫护士帮帮忙啊,这么大个人了,最基本的东西不会吗!你是不知道什么叫疼吗,以后多摔几次算了!”
陆安羽气急攻心,纪扬也只当他是怕被陆母责备,又被医生训斥的恼怒,他确实说的在理,因此反驳的声音有点底气不足,“那陆阿姨还让你好好照顾我呢,我醒来你不在,你不反省一下自己?”
陆安羽没法和他讲道理,只能憋着气,怒气直冲天灵盖,但看着纪扬那不敢直视他的眼眸,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嘴边,他一句话也不说,默默拿出手机点了外卖。空气开始沉默,看陆安羽没再说话,纪扬也安静了下来。
陆安羽一直看着手机,纪扬远远瞄过去,似乎一直在和谁聊天,他自己倒是无聊的很,只能开口,“我要看电视。”
陆安羽没看他,只是拿了遥控器帮他打开了面前的电视,接着又继续哒哒打字,头也不抬一下。
纪扬目光从他脸上滑落,讪讪道,“这个不好看,换一个。”
陆安羽切换了节目,还是没看他一眼。
“不好看,换。”
“再换。”
“换。”
……
陆安羽不为所动地给他切了几十个节目,纪扬此时有点生气了,目中无人才是最令人气愤的!不得不说,陆安羽这一招,实在管用,“你……”
没等他开始说话,陆安羽突然就接了个电话往门外走,他就站在门外,虚掩着门,透过门上的那块玻璃,陆安羽柔和精致的侧脸显露在他面前,188的身高在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的衬托下十分英姿挺拔,纪扬183在他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
但与形象不同的是,纪扬面容伶俐冷峻,而陆安羽看起来却温润如玉。
此刻陆安羽和电话那边谈笑风生的样子令纪扬很不爽,他内心就是感觉陆安羽是故意隔应他。
陆安羽突然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纪扬,两人眼神对视,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电流经过两人的身体,但纪扬也没有收回视线,心里想着,谁先闪过谁就输了,最终还是陆安羽先收回了视线,继续和电话那边有说有笑。
十几分钟后,通话结束,陆安羽终于进来了,但还是默不作声,一点也没有和纪扬说话的打算,这令纪扬越来越不舒服。
不一会儿,外卖也到了,陆安羽若无其事的把东西拆开放好在他面前,又把床调好让纪扬坐起身来,目光扫到了那布满淤青的针孔处,而后直接在床边坐了下来,端起饭盒,盛了一口饭,伸到纪扬嘴边。
纪扬目光迟疑,但停顿了两秒还是张口吃了进去。陆安羽夹了一片肉又喂到他嘴边,纪扬又顿了下,而后张了嘴。
就这样,一口饭,一口菜,一直反复,到后面没等陆安羽盛到他嘴边,纪扬就已经伸头过去张开了嘴。
剩下一碗汤,纪扬觉得一小口地喝特别扭,让陆安羽直接端起来送到他嘴边,陆安羽端起来突然想转头扔一下桌上的垃圾,端着碗的手也顺着转了一下,手背直接转到了纪扬嘴边,而纪扬习惯的伸头让他的嘴唇直接覆上了陆安羽的手背。
陆安羽的手指关节微微地弹了一下,而两人此刻都愣住了,纪扬脑袋往后倒了一下,嘴唇离开了他的手背,莫名地尴尬,但陆安羽转过头来,什么也没说,神色令纪扬捉摸不透,接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地给他喂汤,可能是碗太大还是陆安羽动作太快,喝到一半汤从纪扬嘴角漏了出来,纪扬发誓,这次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陆安羽抽了张纸巾轻轻的帮他擦干净,也顺道给他擦了擦嘴,纪扬只觉得这画面,似乎和早上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哪哪都不对劲,尤其是陆安羽,他特别怪。
吃饱喝足,本以为陆安羽要收拾东西扔掉,结果他从旁边的袋子又拿出一盒饭,把剩下的菜倒进饭里拌了一下,直接拿他刚刚用过的餐具,吃了起来。
纪扬眉头拧了起来,“喂,你干嘛?”
“我干嘛?你瞎吗?”
纪扬咽了下口水,“我的意思是,干嘛吃我吃过的?还用我用过的。”
“我买的我不能吃吗?我都不怕你用过的有病毒,你偷着乐吧。”陆安羽这下终于和他呛声了,他订了好几样菜,本来就是两人的份,他自己也饿得慌,至于为什么用他用过的餐具,他也没特意去想为什么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