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楚清晚没有声张,悄悄退出了院子,派了亲信去调查此事。
国公府的人做事的手脚并没有多干净,很容易就查出了眉目,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年,这国公府上下早就已经被她握在手里了,想要查一查孟家人的小动作还是很容易的。
原来当初孟淮川暴毙就是他们演的一场戏,因为孟淮川早就对他表妹柳云岚倾心不已,同意娶自己不过是为了得到皇亲国戚的名头、同时用自己的嫁妆来养入不敷出的国公府。
他们想着,反正尚公主后孟淮川也不能入朝为官、且他也志不在此,便和他一起演了一出戏,让他假死脱身到江南与他表妹一起风流快活。
而且他这个表妹身份也不简单,她在楚洛衍还没有被过继、还是荣亲王次子时,曾是楚洛衍的妾室。
在孟淮川被赐婚后不久,便也是假死离开了荣亲王府,被孟淮川养在京郊别院。
没想到后来居然是楚洛衍捡了漏,当上了皇帝,他们怕被发现问罪、赶忙逃到了江南隐姓埋名躲避。
虽是隐姓埋名躲灾,但他们却是过得很是潇洒,毕竟有大把的银子可以供他们挥霍、不理俗物只管风雅,如何能不肆意?
可笑自己在国公府辛苦经营,原是为他们做嫁衣。
便是泥人越有三分火气,得知真相的楚清晚都被气笑了。
公婆整日对她百般刁难,说她是克死丈夫的灾星,她体谅公婆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曾有丝毫怨言,还用尽手段庇护国公府。
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心虚不心虚?也不怕真把自己儿子咒死了。
眼见为实,为了避免误会国公府一家人,楚清晚特意派亲信去江南确认情况。
在此之前,楚清晚直接回了自己院子称病不出,正好丢下国公府这堆烂摊子让他们自己收拾。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婆婆便哭闹着要闯进她院子,想来是听说了孟淮远被礼部侍郎家扣下的事,要让自己拿银子救人。
楚清晚自然是不予理会,吩咐下人守好门谁都不许放进来,她自悠然地卧在贵妃榻上焚香听曲。
经过了这阵心神起伏,楚清晚也想开了,就算最后查出来这是误会、江南的那人并不是孟淮川,她也不会再理会国公府这些事情了。
这十年来她兢兢业业是事实、公婆苛待她也是事实,她不敢离开国公府是因为知道新皇觉得她们这些公主的血脉比他正统、怕她们生了孩子抢他的皇位,可她却忘了,新皇想要对她下手,国公府可拦不住。
既然如此,她还与国公府绑在一起做什么?还不如自己生活逍遥自在一些。
如今还未入冬、河水未冻住,乘坐快船赶往江南三天便可一个来回。
这三天里,公婆小姑子轮番来找她,又是哭诉孟淮远受了多少苦一定要赶紧救回来、又是威胁她不敬公婆要休了她,而楚清晚稳如泰山、一律不见。
“属下亲眼所见、那人确实是孟家二爷孟淮川。”
楚清晚靠在贵妃榻上听着亲信的汇报,面上平静无波。
“孟淮川与柳云岚改名换姓、自称是来自京城的富商,生活极尽奢靡,孟淮川时常在青楼为花魁一掷千金、柳云岚更是嫌弃庭院里的花草天冷后枯萎不够鲜艳、拿上好的锦缎装饰整个花园,甚至连府外长街的树上都挂满锦缎。”
楚清晚的眼神冰冷下来,自己辛辛苦苦挣些血汗钱、倒是有人替自己享福啊。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既然他们敢吸自己的血,就要做好一次都吐出来的准备。
孟家人等了三天,终于等到楚清晚出门,得到消息后他们赶忙去堵楚清晚。
楚清晚也是没有给他们什么好脸色,“我这病刚好、就要出门去救惹了事的小叔子,公婆不但不关心一句、反而还要质问我吗?”
“既然如此,那这么出钱出力、受累不讨好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去做吧?我可不奉陪了。”说着楚清晚就要转身回去。
孟心怡第一个跳出来不干了,“整个国公府的都是你在管家、钱都在你手里,你不拿钱出来救三哥谁救?你要是不想管就把管家权交出来。”
国公夫人听到孟心怡的话头便想拦住她,但到底慢了一步让她说了出来。
楚清晚笑了出来,一口便答应下来,“如此自然最好。”
“就把这管家权交给你如何?二小姐怕是不知道这国公府早就是个空架子了,这些年都是靠我的嫁妆支撑着,若是二小姐管家,一定可以先把我这些年填进去的二十多万两白银还给我吧?”
“二……二十多万两?”孟心怡被吓得脸色都白了,强自狡辩道,“我们哪里花了这么多钱了?”
国公夫人赶忙上前打圆场道,“晚晚你这是说得哪里话?你管家这么多年的辛苦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心里都感激你,你妹妹她是太担心淮远了,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楚清晚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懒得再理会他们,径直上了马车。
此时,礼部侍郎家的公子耿子平也非常暴躁,他都已经扣下孟淮远四天了,显国公府居然风平浪静的一点儿也不着急。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耿子平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
私自扣押国公府的公子,怎么说也不是件小事,他只是仗着显国公府失势、皇帝又宠信他们这些新提拔上来的官员,想要借机敲诈孟家一笔给自己赚点零花钱,并不想真的把事情闹大。
以往的情况,这些旧臣和新贵对上都会退让三分、能破财免灾便不会硬磕,毕竟他们这些王侯勋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出个千八百两的银子在他们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显国公府就不按常理出牌了?难道他们想要让自己多关孟淮远几天,然后到皇上面前告自己一状?
想着这些,耿子平坐不住了、烦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