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栀栀,等一下。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江淮景从后面追上来,温和的望着她。
“有的。”
江栀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江淮景去了书房。
书房里,江淮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放到她面前。
“这里是一百万的零花钱,你先拿着。”
江栀不明所以的抬眸。
什么零花钱要一百万?我跟你们有钱人拼了!
江淮景犹豫片刻才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栀栀,暖暖她从小被家里宠坏了,说话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希望你不要和她计较。”
江栀歪着头看他。
“你是警告我不要和江暖争,要多让着她对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江淮景急忙解释道。“我只是希望你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这里是你的家,你是家里的一员,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亲人吗?这个陌生的词语让江栀感觉到一丝茫然。
见小姑娘不说话,江淮景又温声开口:“以后无论遇到任何难处都可以和哥哥提出来,哥哥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好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送你去学校。”
江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江淮景周身缭绕的黑雾上,微不可查的拧了下眉。
那雾气似乎又变浓了,她的心里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大概是她想的太出神,以至于回到房间忘记了头上的城隍。
“那个,荤素搭配……”
江栀一口口水呛住,去你的荤素搭配,你们全家都是荤素搭配!
“我不叫荤素搭配!”
“不重要,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城隍不以为然,清咳了一声。“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江栀皱眉:“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我暂时还没找到脱身的办法,这段时间恐怕都要和你同吃同住形影不离。”
“同吃同住?!”江栀再次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这也就意味着她所有私密的事都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她涨红了脸,指着镜子。
“流氓!变态!猥琐男!”
城隍被骂懵了,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就在江栀以为他被自己骂自闭时,他才幽幽开口道。
“……我看不见。”
“什么?”
“我说我不会看你的……”他的语气有点急,“唉,怎么跟你说呢,就是我这里的情况比较特殊,我身处的环境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城隍用极其幽怨的语气仔细描述自己的处境,江栀听的一愣一愣的。
“你是说你陷在一片黑色的泥沼里?”
“不是泥沼,是线,黑色的线,密密麻麻又软又滑像沼泽一样。”
“你觉得那是我的头发?”
“自信点把觉得去掉,那就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江栀只觉得荒谬。“虽然我的发量浓密,但也刚刚及肩而已,这种长度,怎么可能会缠住你。”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城隍显然不高兴了,语气透着不悦。“我每天都用灵识在庙里转悠,只有你今天来的时候撞翻了香炉,沾染了香灰。”
“你的灵识平时都待在香灰里?”
“……不是。”
“那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的头发缠住了你?而不是你故意缠着我不放?”
“你觉得我堂堂城隍爷很闲吗缠着你一个愚蠢的凡人不放?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莫名其妙的困在这里,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爱信不信!”
江栀觉得这位城隍爷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她努了努嘴,慢吞吞问:“那好消息呢?”
说到好消息,城隍不免有些自鸣得意。
“好消息就是以后你有我罩着了。”
江栀表情一僵,沉默了片刻。
“你管这叫好消息?”
“不然呢?能被本神罩着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泽,别人三跪九叩摆香立堂还不一定请得动仙家,而你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不是福气又是什么?”
听起来好有道理啊,江栀嘴角隐隐抽搐。
“我能把这福气给别人吗?”
“我看你是癞蛤蟆坐轿!”
“?”
“不识抬举!”
她又成癞蛤蟆了。
“你也不必心急,万一我今晚想到办法,说不定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最好是这样。
木已成舟,再抱怨也无济于事,江栀不放心的想再多打听一点,可是城隍却没了声音。她狐疑的看了一眼镜子,头上那团淡青色的影子依然纹丝不动的盘踞着,看来他并没有找到离开的办法。
江栀从小到大遇到的诡异事不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荒唐的。
虽然别人看不见她头顶的影子,可是她自己看得清清楚楚,总不能自我安慰权当买了顶新款帽子吧。
再说,怪吓人的。
她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恐怖片,里面的怨鬼整日坐在主角的脖子上,害得主角以为自己得了颈椎病跑去看医生,结果拍了片子后什么也没查出来。
想到这,江栀忍不住摸了一把后脖颈,只觉得凉飕飕的。
虽然这个影子也不至于像怨鬼那么恐怖,顶多像一朵快要落雨的小乌云。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城隍爷长在她头上了?
好离谱啊。
江栀愁的一夜没睡。
天快亮的时候,城隍终于说话了。
“你中邪了?顶着那么大的黑眼圈。”
江栀攥紧了拳头,心想他还有心情说风凉话,还不是被他害的。
“我昨天没留神睡着了,别跟我说你一夜没睡。”
要不说他能成神呢?还真是心安理得。
江栀把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指着镜中的自己问:“所以你想到办法了吗?我今天要回学校的,总不能这样带着你回去吧?”
“反正别人也看不见。”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
“那也不行!我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大学生头上顶着个人像话吗?!”
“倒也是。”城隍停顿片刻,高深莫测的道:“办法嘛我想到了一个,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