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茵若还是第一次被秦家“器重”,在东腾大厦的会客厅,她的脸上写满了不放心。
那可是东腾集团。
从京城来的跨国际企业,入驻闵安不过三年,已经摇身一变成为闵安军需品行业的龙头。
如今战场上用的医药,大多都是从东腾生产的。
就算是三大家族,也不敢轻易得罪东腾的人。
闵安靠海,秦家也是做海运生意起家的,东腾每年都会有庞大的药品军需订单要送到海外战场。
所以秦家极力巴结东腾的人,就想搭上关系。
可东腾集团,只跟三大家族做买卖。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项目秦家一直久谈不下。
果不其然,头一次约见,她连东腾的负责人都没见着就被请走了。
阎寒只能安抚她:“这次不成说不定下次就成了。”
秦茵若也只能强颜欢笑。
回去路上,阎寒推说自己有事,让司机先送她回去。
开车的人是阎王军的成员仇武州,先前在秦家婚宴上假冒司机,如今算是阎寒的“专职司机”了。
“看着她,绕路走,别让她出事。”
“领命。”
“还有,”阎寒说道:“回去之后,让东腾集团的董事长来见我。”
有阎王军的人护着,秦茵若不会有事。
而秦千勖安排好的那场戏,还等着主角进场呢。
才离开东腾集团没多远,阎寒就在暗巷里听见了一股急促的吞吐声。
约莫有二十多人,这些应该就是秦千勖安排好要对秦茵若动手的人。
如果只是对付一个小姑娘,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
看来秦千勖是想斩草除根,连阎寒这个知道太多事的人也一起除掉。
“可真够阴毒的,”阎寒心想,“但要比毒,你还差得远……”
他故意在暗巷外停留,等着这场戏的主角赶来。
在那人正要往东腾集团的方向赶来时,阎寒突然跳了出来。
“大舅爷,好巧啊。”
来者就是秦千勖的宝贝儿子秦守业。
秦守业一见到他,心里一惊,急忙把手里的文件藏到身后。
早在秦千勖将项目交给阎寒的时候,他心里就一万个不服。
碰巧在会所消遣的时候,他意外得到了一份不错的企划案,想着凭这个案子,东腾的人肯定会答应自己,那他就是秦家的“功臣”了。
所以他想着等阎寒他们离开之后,自己跑来碰碰运气。
不用说,他“碰巧”得到的企划案,也是阎寒事先命人安排下的。
“大舅爷你怎么在这?”阎寒往他手上瞄几眼,“你手里的东西,不会是给东腾看的企划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这是给东腾的。”
秦守业越是心虚,说话越是大声。
阎寒指了指身后,“这往后就是东腾集团的大楼,你不是想跟我们抢功,抱着这些企划是想做什么?”
“大伯可说了这项目给我负责,你不是连你亲爹的话都不听了吧。”
秦守业心里有鬼,立马说道:“谁说我是去东腾,我是要往这走,不行吗!”
说着他一转身,昂着头大步拐进那巷子里。
“那你慢走。”
阎寒清楚地听见巷子里那些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他躲起来的一瞬间,暗巷中传来一阵打斗声,夹杂着秦守业哭爹喊娘的求救声。
他躲在房顶上,冷眼看着这一切。
直到秦守业被打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怎么只有一个,还有个女的呢?”
那些人等打完之后,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起来。
“这男的样子也好像不太对。”
他们比对着阎寒的照片,可躺在地上的秦守业已经被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完了打错人了,”仔细瞧了半天,其中一人跳起来,“这是秦家大公子。”
幸好这人把他认了出来,不然秦守业会被活活打死。
知道打错人后,这伙人立马跑掉了一大半,总算还有一两个有良心的扛着秦守业送回了秦家。
不一会儿,阎寒跟秦茵若假装一块赶到。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呼天喊地的哭声。
秦守业命垂一线,秦府上下无不悲痛。
没想到没害到秦茵若,反而把自己宝贝儿子搭进去,秦千勖又气又急。
闵安城的名医不断地走进秦守业的房间,随后又都摇着头出来。
伤势太重,又耽搁了治疗的黄金时期。
那些打手都是秦千勖雇的,他还亲口嘱咐过下死手。
秦守业如今还能吊着一口气,已经是难得了。
等到最后一名医生离开后,秦千勖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呆坐在原地摇头,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报应,报应……”
秦茵若也偷偷抹着眼泪,秦家人虽说对她不好,可到底是她仅有的亲人,如今堂哥被人活活打死,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突然想起,“老公,你不是有很多很厉害的药,有没有能起死回生,帮帮堂哥的?”
她这一说,秦家所有人包括秦千勖都把目光投向阎寒身上。
“药我倒是有,但能不能起死回生我可不知道,又不是我研制出来的。”
秦千勖还以为阎寒是自己请来的江湖骗子,像他们这种走江湖的人,结怨多,平日里总会随身带着救命的药。
当下立马求道:“侄女婿,你要有药,说什么都得帮一帮啊,我老秦家可就剩这一棵独苗苗。”
秦千勖两鬓发白,年事已高,秦守业要是死了,他这点血脉估计也就断了。
“我试试吧。”
阎寒原不想插手,但看着秦茵若那要哭的样子,也只能无奈走进了秦守业的房间。
门外围满了秦家的人,可房间里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不消半刻,阎寒走了出来,躺在床榻上的秦守业一动不动,就连胸口好像都没有呼吸的起伏。
“命保住了。”
他这一话,秦家上下的人都喜极而泣。
秦千勖更是紧紧握着他的手,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可大舅爷下阴伤势过重,”阎寒说道:“命是保住了,但他这辈子不能人道,更别想有子嗣了。”
这句话又把原先喜极而泣的秦家人拉到谷底。
秦千勖跪倒下来,老泪纵横,喃喃自语道:“报应,报应……”
“我秦家绝后了!”
突然,他抬起头来,在所有人都担心这房间里的秦守业时,他死死地盯着秦茵若,眼中冒出怨毒的神色。
他将所有的过错,都算到了秦茵若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