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辽阔的蓝色海面上,一艘豪华游轮的休息室里。
温时雨抱着古褐色小提琴,正在安静调音。
她的身旁,是乐队的其余成员们。
这会儿,大家都在津津乐道着这艘邮轮的小主人——封家小少爷。
传闻这封家小少爷不过四岁多,身价却高达上百亿,封家老爷子为了给小孩庆生,一挥手就是大手笔,买下了这艘游轮,送给小家伙当生日礼物。
“诶,你们说,封家为什么会钦点我们乐团给小太子庆生呀?比我们出名的乐团多了去了。”
“谁知道呢,我听说是封家小太子亲自点名让我们乐团出演呢!多亏他,我们才能有机会登上这么豪华的邮轮进行演出,而且出场费不知道翻了几倍呢!”
说到这,乐队成员们都咂咂嘴,羡慕不已,“咱们要是有这封家小太子十分之一的家世,那该多好,咱们也不至于为了生计各种忙活了。”
“谁叫人家会投胎?咱们也就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了!”
……
闻言,温时雨苦涩地牵了牵唇角。
的确,有的人一出生,就站在别人望尘莫及的终点,就像这封家小少爷。
像她就不行了,她父亲是个忘恩负义的渣男,在最生意最成功的时候,抛弃了陪他吃苦无数的母亲。
后来母亲去世,就剩下她和弟弟相依为命。
为了弟弟的病,她亲手将自己的亲骨肉“卖”了,她甚至都没能见他一眼……
每每回忆起这事,她都觉得撕心裂肺!
算起来,她的宝宝如今也有四岁了,和封家小太子一个年纪。
也不知道他是帅气的男宝宝还是可爱的女宝宝,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更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眼底氤氲起一层水汽,鼻子忍不住泛酸。
“温时雨,你怎么在这里?!”
忽然,一道尖锐刻薄的惊呼拉回温时雨的思绪。
憋回眸底水汽,温时雨闻声看去,就看到一张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脸。
温书雅!
她穿着精致奢华的礼服,脸上化着精美的妆容,扬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六年前一模一样。
温时雨厌恶地蹙了蹙眉,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她。
“呵,还真是你啊!”确认休息室里的女人是温时雨后,温书雅踏着高跟鞋,高傲地站在她眼前,“真没想到,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和你那废物弟弟,早已经死了呢!”
弟弟……
如果不是当初她们母女狠心断了弟弟的医疗费,她根本不会给那个人生孩子,更不会承受这骨肉生生分离的痛!
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为这对母女!
眼底浮起一抹恨意,温时雨讥诮出声:“你跟你妈那个贱人都还没死,我们自然要活得好好的。好看看你们这两个吃人血馒头的毒妇,何时被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你!”
万万没想到曾经唯唯诺诺的温时雨竟然敢顶嘴,温书雅一时被呛住了:“几年不见,这张嘴倒是越发伶牙俐齿了。”
“一般,没有你们母女的毒。”温时雨淡淡回应。
目前最重要的是顺利演出,温时雨不想在演出前横生枝节。
懒得理会碍眼的人,她起身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练习。
对方那淡然如仙的模样,看得温书雅只觉得碍眼。
当初她费尽心机和母亲联手,把这姐弟两驱逐出温家,原想着自己已经是最大的赢家。
可不知为何,此时在温时雨面前,她却觉得自己仿佛矮了她一截。
相貌也好,气质也好,她完全被温时雨吊打!
眼底划过一抹嫉妒。
丧家之犬就该和狗一样地活着,凭什么光鲜亮丽地出现在这豪门云集的会场!
目光落在温时雨手中那价值不菲的小提琴上,温书雅眸底掠过一抹阴毒,趁没人注意,偷偷伸腿。
“啊!”
脚下一绊,温时雨不受控地往前一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小提琴随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嘣嘣”琴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断裂了两根。
乐队经理岳东堂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顿时吓得的脸色煞白:“温时雨!你竟然把琴弄坏了!这可是封家夫人暂借我们乐团的,全世界仅此一把,就算把整个乐团卖了都赔不起!”
温时雨脸色跟着一白:“不,不是我……”
她起身怒瞪着始作俑者温书雅:“是她,是她故意绊我的!”
“谁绊你了,你可不要含血喷人!”温书雅无辜地摊手,“明明是你自己摔倒,休想诬赖我!”
“我劝你啊,现在抓紧和封夫人赔罪,请求她宽大处理。然后主动从乐团离职,不要连累乐团了。”温书雅环着双臂幸灾乐祸地开口。
“对对,你赶紧跟我去和封夫人赔罪!”岳东堂抓着温时雨就往外走:“另外,你也不用上台了,我们乐团不需要这么莽撞的乐手。今天表演结束以后,你就离开乐团吧!”
离开乐团?
温时雨心里一怔,脸色越发苍白。
不行!没了这份工作她就没有收入养弟弟了,她不能离开乐团……
“团长,不是我……”
就在温时雨苦苦辩解之际,一道又酷又奶的嗓音在门口响起:“为什么是她去道歉,该道歉的是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