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锦元卿是被日头晒醒的,醒来就瞧见宴峥倒在一旁,额头上的血已经干在了脸上。
“糟了!”
锦元卿连忙起身,腿上传来的疼痛感让锦元卿不适的皱紧了眉头,好像是骨头折了。
锦元卿顾不上自己,拖着腿去查看宴峥的伤势。
“宴峥,宴峥?”
锦元卿喊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反应,打量了下四周后,锦元卿咬着牙将他扛在背上,往远处走走看这附近有没有人家。
事实证明,宴峥选的地方,还真是深山老林,毫无烟迹。
寻了一条溪流边上,锦元卿气喘吁吁的将他方下,自己则去寻树枝来点火休息。
锦元卿将自己外衫脱了,将两根树枝加在腿两侧,用外衫将自己的腿固定住。
而后才捡了些木枝回去。
“我还以为小殿下扔下我独自走了,方才还在叹小殿下心狠,不念你我夫妻之情呢。”
宴峥盘腿坐着,地上已经生好了火。
锦元卿拖着腿坐下,将捡回来的树枝往里填了几根。
“我是该将你抛在这儿独自跑走。”
本能平稳落地,要不是他咬她耳朵,她也不会失去平衡掉了下来。
摔断了腿,还扛着他走了多半日,他醒来后竟一句谢也不说,还是一副拿她打趣的模样。
锦元卿心中不仅起了几分恼意,撇过头不去看他。
宴峥此时头晕的睁不开眼,听到有人回来的声音,下意识就觉着是锦元卿,这些话便脱口而出。
听锦元卿话中带着些恼怒,宴峥忍着晕眩睁开眼,才发现锦元卿的一条腿绑了树枝。
“往东走三十里,有个村落,我怀中有块儿玉佩,你拿着去寻村长,让他们找大夫先治你的腿。”
“你果然早有安排,所以阿七应该也不是真的背叛你,你带着我跳下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我头晕的很,过来让我靠靠。”
宴峥答非所问,但他脸色的苍白让锦元卿没有再继续逼问,往他的身边移了移,宴峥虚弱的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殿下。”
“嗯,我在。”
“你不趁机杀了我吗?杀了我,这个世上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就不会有被发现的危险了。”
“那晚,京中无数老臣我都没想起,却独独想到了去求督主庇护。而督主既然选择了将我护下,我自然不会做出吃完饭就砸锅的事情。”
“我还以为,小殿下会心存芥蒂。”
“那督主未未免太小瞧我了。”
话到此处,宴峥忽的没了声响,锦元卿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忽然发现他的额头热的烫手。
“什么孱弱的身子,竟然这么烫。”
锦元卿皱了皱眉,现在可不能让他就这样烧下去。
锦元卿伸手进他怀中掏出那枚玉佩,将他放平后便往东去找他口中的那个小村落。
锦元卿走后不久,宴峥缓缓睁开眼,一个黑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督主。”
“去杀了她吧。”
“是。”
锦元卿拖着一条腿往东走着,她得赶在天亮之前找人过来救宴峥。
月影沉沉,锦元卿的腿已经疼得快没知觉了,可还是不敢慢下一分。
刷……刷刷。
风吹得草丛树叶刷响,一道冷光闪过,锦元卿下意识抽出软剑侧身挡住来人攻击。
黑衣人步步紧逼,招招致命,锦元卿咬牙与之抵挡,她不能恋战,要赶紧甩开这个人。
“呃啊……”
剑锋没入身体,锦元卿一口血喷在了剑锋上,缓缓倒地,眼睛还睁着,似乎死不瞑目。
黑衣人看着锦元卿的尸体,低头去摸锦元卿身上的玉佩,忽的脖间一凉,血喷涌而出,歪身倒在了锦元卿的身旁。
锦元卿咬着牙扶着地坐了起来,一把扯下了他遮脸的黑布。
月光下,锦元卿用剑割了黑衣人的衣服,将伤口草草包扎了后,找了根木棍,撑着自己继续往东去。
快天亮时,锦元卿终于看到了一座村落。
锦元卿踉跄着进了村落,有人正拉着木轮车往村口走来。
“大哥,能不能帮我救个人。”
“你这是怎么了?你等下,我去喊人来。”
男人说着放下车往村子里跑回去,片刻,男人就领了好几个男人回来。
“大哥,西边二十里,还有个人在,帮我救救他。”
“好。”
锦元卿见他们答应了,终于没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锦元卿再次醒来,身上已经被包扎好了,一位女子坐在自己身侧,见自己醒了之后笑道。
“姑娘你终于醒了。”
“宴峥……他还活着吗?”
“宴峥?哦,你是说那位郎君啊,他没什么事情,就是头上受了些伤,已经带回来喝了药又睡过去了。
倒是你,身上竟然那么多伤,大夫说再晚一步你就救不回来了。”
锦元卿笑了笑,她的身上现在确实是疼的动不了。
“姑娘你别动,大夫刚给你接好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夫说要是再错位了,以后可就瘸了。
来,我先喂你把药喝了。”
锦元卿顿了顿,轻轻点了头。
“辛苦姑娘了。”
“叫我轻轻就好。”
“好,多谢轻轻姑娘了。”
锦元卿吃了药,觉着困顿便又睡了一阵,迷糊间,就感觉有人进来在自己身上摸索着什么。
锦元卿猛的按住对方的手,怒斥道:“谁!”
“小殿下真是敏感。”
宴峥开口,锦元卿这才发现自己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前。
锦元卿连忙松开他手,看着他额头上的伤,顿了顿闭眼继续睡觉。
“小殿下倒是心狠,也不出言安慰几句,本督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殿下了。”
他眼底含着笑意,锦元卿却心生寒意。
“我还活着出现在督主面前,督主是不是很讶异,讶异我为何没有死在你的人手下。”
锦元卿特意咬重了最后一句,果然宴峥这个人深不可测,她算是领教了。
“事实证明,小殿下命不该绝。”
宴峥笑着端起桌子上的清粥,舀了一勺轻轻吹凉。
“督主端来的东西,我无福享用。”
她一口也不想吃经过他手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