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路开进南山别墅,翟星湳不言不语,下颌线抿成一道凌厉的弧线。
阮绮年默默地跟着他下车,进入别墅,又拐进饭厅。
翟星湳人坐在饭桌边,点燃一支烟叼在嘴上。
阮绮年敛敛心神,酝酿了好一会儿:“哥哥。”
他没应声,抬起深沉的眸子,嘴上一点红|星,明明灭灭。
“我的股份,”她放缓语调,“能不能提前给我?”
阮老太太曾经订下协议,在阮绮年二十五岁的时候,可以得到旌闰百分之5的股份做为生日礼物。
现在阮老太太名下所有的股份都转给了翟星湳打理,包括阮绮年的那份。
阮绮年已囊中羞涩,所以动了这股份的心思。
他不答话,侧目看她。
阮绮年不擅谈判,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得关节泛白:“你已经做主旌闰,这还不够偿还吗?一点点股份,也不愿意给我吗?”心下失望,连“哥哥”也不愿再喊。
现在翟星湳不仅是旌闰的第二大自然人股东,还被董事会投票选为执行总裁,掌握实权,连阮综胜这个代董事长都要给他几分脸面。
翟星湳声音不起一丝波澜:“天理昭昭,杀人偿命。”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股份免谈,钱也免谈。
他那淡漠的样子戳疼了她,她又没了镇定:“骗子。”
“说话大点声。”他吐了一阵烟雾,不疾不徐。
“我说,你这个骗子!”她双臂撑在饭桌上,身子因为愤怒而颤抖。
明明刚才他还在阮老太太面前摆出一副诚恳模样。
“年年,逢场作戏是商场上的基本功。”他盯着手指尖一点猩红,徐徐说道。
翟星湳的话一下子戳破了她的虚架子,让她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反而像个没事人一般,又扯开话题:“过两天阮家的龙凤胎成年礼,我来接你去参加宴会。”
“我不去。”她想也不想,拒绝得干脆。
自从妈妈缠上了官司,阮家人那人走茶凉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你外婆也要去。”他声音清清淡淡,“你就不怕,她在宴会上出什么意外?”
她心头一惊,心里又盘算其他:“好,我去。”
他冷笑一声,将烟头捻灭在眼前的碗里:“好好吃饭,不然怎么有力气跟我争?”
翟星湳摔门而去的声音在她耳边缭绕好久。
她才缓过神来,伸手收拾桌上的碗碗碟碟,正准备将汤碗放在厨房工作台上,忽的脚底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随即膝盖一软,跌在地上,汤碗碎裂,汤水泼得她满身。
脚踩在玻璃碎渣上,脚底有丝丝的血流出来。那是下午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玻璃碎渣。
深夜空无一人的别墅里,只有她低声呜咽的哭声,一身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