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飞快的在他的背包里翻着。
几分钟后,他取出了几张符,还有一小瓶的糯米。
这一小瓶糯米,晶莹剔透,泛着白光!
“小叔,我是不是快死了?”
“死不了,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他使劲帮我按住,但我感觉他的嘴唇都在发抖。
他在强行忍着这种痛苦,我知道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我身上开始发冷,就连耳边都出现了嗡鸣声。
小叔把这糯米按在我伤口上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一阵微微的刺痛。
像是有一只小蚂蚁在上面撕咬,以至于我想伸手去抓,但我浑身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我知道,其实这并不是不疼。
斩龙诀上说过,一旦被粽子抓伤,刺痛感子弹蚁咬在人的身上。
糯米是拔尸毒的,但是当两股力量对撞在一起时,那种疼痛能直接把人给疼死。
一般来说湿度不会太严重,要想拔出时都必须先打麻药,再用糯米拔除尸毒。
但我现在的状况真的撑不到医院了,小叔心里应该也很清楚,我的性命危在旦夕。
他只得加紧时间帮我。
我以为自己快死了,但是这样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后,我的眼前竟然开始缓缓的恢复清明。
只是嘴唇还有些干,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变得嘶哑无力:“小叔,我……我好像不冷了……”
他也一屁股瘫软在地上,抹去头上的汗珠,脸还是白的。
看样子刚才他吓得不轻,我是整个老周家的独苗,爷爷濒死之际,曾交代过我。
父亲在赶我出来的时候,也曾交代过我,我是整个家里的独苗,一定要活下去,为老周家延续香火!
要是我死了,小叔就是家里的罪人,我想着这次肯定完了。
这头一次,跟着小叔出任务,就凶险万分,差点把命搭进来,日后小叔为了完成父亲和爷爷的遗愿,八成是不会再让我手。
莫名的我心里就升腾起一丝失落,但我没敢开口说。
小叔没有骂我,这都是万幸的。
他靠在一旁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把手机拿出来。
手机还是黑白屏,只能打电话。
在光照之下他的脸色更难看,也显得十分的疲惫。
但是他并没有耽搁时间,随即给陈富豪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把尸体收拾一下。
钱一定要打到我们的账户上,这一次绝不允许他在骗我们。
小叔更是在电话里直截了当的说,如果一个小时内钱到不了帐,后果由陈家人自行承担。
这一次陈家人倒算是痛快,大概也是被小叔的态度给吓到了,愣是在这个电话打过去没多久,钱就先到账了。
他们来了之后,却又被眼前的一幕看得傻了眼。
几个陈家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陈富豪和陈九,一看到他们的老爹脑袋都没了歇斯底里的哭着。
“爹!”
“周师傅?我父亲他怎么……”
“你父亲已经尸变了!”
今儿就在刚才这具尸体的脑袋炸开之后,他身上的那些鬃毛就已经褪去,衣服还在,所以陈家人还能认得出来。
但是他们很难接受,小叔则一把将我背了起来,并对他们说:“把尸体烧掉,切记!”
“不可能,你就等着吃官司!我告诉你,你敢斩了我父亲的头,你是侮辱尸体,我一定要你坐牢!”
陈九咬着牙,气的不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叔和我。
我现在实在没力气了,不然我一定过去扇他几巴掌。
陈富豪却一把拉住他:“陈九,你给我住口,如果不是两位大师出手……”
说完这句话,陈富豪突然欲言又止,这才将目光转向了我们,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沉重:“抱歉!两位大师!”
小叔却摆了摆手:“我再说一遍,烧了尸体!”
“陈家人入土为安才对,我父亲的头都炸没了,已经是大忌,不能再火化,望周先生原谅。”陈富豪说着。
“随便!”
小叔背着我往回走,面色越来越冷,没有再搭理他们,但路上却跟我说:“陈家如果将尸体埋了,之后必遭反噬,不听我劝,必然后悔!”
我趴在小叔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太累了!
这一场战斗算是消耗了我所有的力气。
加上我中了尸毒受的伤,这迷迷瞪瞪的,哪怕是被颠簸着很不舒服,却也睡了。
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叔却突然收住了脚。
一股凉风吹过,我感觉他在我的身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我这才缓缓的睁开眼。
抬头看去,我们已经到了家门前。
不过小叔却没打算进去,反倒面色十分凝重,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两个东西。
刚才醒来我还没注意到,但是随着小叔这一拍我。
我马上清醒!
前面放着两个坐地之人,一同男一同女,都是那种胖娃娃。
纸娃娃脸上挂着极为诡异的笑容,浓妆艳抹,在灯光的衬托下,尤为诡异。
两腮猩红,涂了大量的胭脂,这是人扎纸扎出来的。
脑袋和身体完全不一样,看上去十分的粗糙,身体是拼凑出来的?
纸人两只眼睛都被画得栩栩如生,和活着一样,端端的坐在门口,风一吹,左右摇摆
就连上面的眼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刚看到时,我就浑身一颤。
纸人的眼睛是用血涂出来的!
我虽然不是扎纸匠,但也知道扎纸匠的规矩,扎纸一脉。
有一个很奇特的规矩,扎纸不画眼,画眼非纸人。
这两个纸人就坐在我们门前,而且一眼便可看到他们的眼睛在滴溜溜的转着,转动的速度很快。
成精了?
一刹那的功夫,我觉得身上直冒冷汗。
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这转眼之间,又出现这种东西。
小叔同样面色阴冷,他咬着牙。
我和小叔心里都清楚,不管将这东西放在我们门前的人是谁,绝对没安好心。
但我们两个实在没有太多的力气,再去寻找敌人。
小叔看了看我:“你在这里稍候!”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才迅速朝着两个纸人走过去,咬破手指点上精血,顺着两个纸人的眉心点下。
紧接着一把火,将这两个东西全部烧掉。
随后他沿着我们的宅子门外,撒了一圈的生石灰和朱砂混合物。
顺便在墙的四个方位贴上铜镜,各放一面杏黄旗,这才扶着我进了屋。
但小叔虽然做完这些,却一直觉得不安,我和小叔本来是分开睡的。
虽然我们两个都是大老爷们,但是小叔说两个人挤在一个炕上不舒服,别扭。
可今天晚上,他让我收拾好,先睡一下。
他自己则在门窗上,贴上符咒大敌一般,甚至把我们平日里根本用不到的那些铁窗,防盗窗全都给挂好了,从里面上了锁。
然后他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静静的候着。
我本想劝说小叔也赶紧睡觉,养精蓄锐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我们已经受了重伤。
再这么耗下去是要命的事!
但我嘴都张不开了,眼皮越来越沉。
之前在外面睡了一觉,我觉得我应该能清醒一点,至少在回来的时候我应该清醒一些。
可是刚进了这屋,我怎么感觉困意就变得这么重了,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我的脑海意识模糊,甚至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幻觉,就像人要入睡之前产生的那种不受自己控制的东西。
不知不觉的我又睡了过去,但是睡着睡着,我就感觉一股风吹过紧接着后背一凉。
我睡觉的时候是小叔给我盖的被子,难不成是他把我的被子抢走了。
我伸手去拉了一下,准备再次裹好,但是我刚拉被子,被子马上就被拽了过去。
顷刻之间我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