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李沐沐只感觉咽喉被死神紧紧掳住，有一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

她忽然意识到，那天她与薛雅文说的话，他定然都知道了。

她开始害怕的回想，她在那一天有没有说过叛逆他或是惹他生气的话。

她越想越惊恐，她说过什么？

她说了很多，似乎每一句都意有所指。

她猛地抱住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几天的阴沉和那天的暴怒。

她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蹭的一下子就断了，他会折磨死她，他一定会活活地折磨死她。

李沐沐如同疯了一般，拼命抓着自己的头发，坐在那里，任书本掉在地上也无所知，只双眼空洞，像死了一般，机械地抓着头皮，头发被她一根一根地抓着掉下来，她却感觉不到疼，她此刻绝望而后悔。

她不该见薛雅文的。

“你在做什么！”

门口一声男人的低吼和咆哮，把她从死亡的恐惧里拉了回来。

她机械地扭过头，看到一张男人阴沉的脸。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扯起她，把她扔在了床上。

李沐沐受惊的想要跳起来，却被他沉闷如山般的力量狠狠压住，他黑眸瞪着她，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再收回手，手上是一手的头发。

他漆黑的瞳孔重重地一缩，呼吸都重了，他又转回头盯着她，像盯着十世的杀父仇人，“你为什么要拽头发，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是我的！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

在那一刻，他真的气的想杀了她。

他猛的退开，转身大步走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他才又回来，身后跟了一个女大夫。

女大夫给李沐沐检查了一下头皮，就战战兢兢地出去开药了。

药有口服的，还有外敷的。

李沐沐那会儿完全魔障了，抓的头皮都流了血，女大夫开了温养头皮的中药，煎熬后，放温，再用毛巾敷着。

药是下面的人煎熬的，但给李沐沐敷毛巾是凌戬做的。

凌戬已经将李沐沐的头发全部都检查了一遍，把那些被她拽下来的头发全部清理走了，如今他靠在床沿，李沐沐头上敷着毛巾趴在他腿上。

他下巴绷的很紧，看着趴在他腿上的她，“我再说一遍，你的身体是我的，下次你敢再伤害我的东西，我让你生不如死。”

李沐沐趴在那里不说话，只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透过布料，渗进他的皮肤，让他的腿忍不住狠狠地抖了一下。

他用力地抿住唇，却没管她，任她在那里哭。

他可以不让她接触任何人，不给她任何可以出意外的机会，也可以清理掉屋内所有有可能伤害到她的利器，可他却没办法防止她自己伤害她自己。

上一回她就那样趴在琴案上睡觉，压根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还让他狠狠地受惊了一回。

这一回抓自己的头发，还抓伤了头皮！

他不给她点教训，她会越发变本加厉。

冷眸渗出戾气之血，他一手固定住她头上的毛巾，一只手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

看着她脸上爬满的泪痕，他无动于衷，只一板一眼冷冷地说，“听到我的话了没有？”

李沐沐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

他松开她的下巴，让她能够好好说话。

李沐沐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声，“听到了。”

凌戬眯起眼，眸色很深亦很沉，“用心记住，再犯一次，我会让你真正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