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诗雨
“还舍得回来啊七殿下!”
王艾咬牙切齿,杏眼含怒,伸手想端茶抿一口,可是茶杯却变得冰凉,心中一股无名火缓缓升腾。
林飞麻了,松开林艺涵,无语道:“艾妃娘娘…您…这么晚了,您怎么来我这儿了?”
“拐走本宫的女儿,还问本宫为什么在这儿,好啊!跟我去见皇后娘娘,我是管不了了,看她怎么给我个说法!”
王艾豁然起身,抓着林飞的胳膊作势就要往外走。
“母妃,七皇兄他不是……”
林飞不知所措,林艺涵却当了真,小小的身子窜了出来,挡在了林飞的跟前。
“没有问你,不要插嘴!母妃平时怎么教你的?有没有和你说过,母妃在谈话的时候不许插嘴!平时那些教养嬷嬷们怎么教你规矩的?”王艾真的火了,她可不是那种一贯娇惯女儿的母亲。
小豆丁委屈的泪水瞬间滑落脸颊,双膝一软跪‘扑通’地在了王艾的身前,无声的抽泣着。
“艾妃娘娘,今日之事,错在儿臣,和她没有关系,您要责罚的话罚我就好了,何必迁怒于她?”
林飞看见小豆丁哭的委屈伤心,心理也有些内疚和心疼,压着嗓子对王艾抗议。
“呵呵,你倒还挺心疼她!”王艾气极反笑,伸出葱白玉指,点着林飞的额头道:“这臭丫头的事我回去再慢慢收拾,你先告诉本宫,你这身打扮是去做什么了?是哪家酒馆的花魁这么摄人心魄,让你七皇子殿下乐不思蜀?”
“没去做什么,就如您所言,只是出宫玩了玩!”
林飞迎着王艾凌厉的眼神,无所谓地回答。
“你……你是要气死本宫吗?本以为你会从你母妃身上学乖一点,不想你还是这般的顽劣,溜出去玩,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抗旨不遵是什么罪名?这是杀头之罪啊!”王艾气的浑身打摆子,指着林飞说不出话来。
“娘娘您别生气,七殿下毕竟还年少,正是喜欢玩闹的年龄,再说了他刚来皇宫也没几年,不懂规矩也情有可原,您别气坏了身子!”
身旁的宫女吓了一大跳,生怕王艾被林飞气出个好歹,连忙上前扶着,好说歹说才将王艾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让她坐下。
“母妃!”
跪着的林艺涵开口了,她抬起小脸,紧紧捏着裙摆,泪眼朦胧,语气哽咽地将林飞因为偏殿月用短缺,不得不侥幸行险去狩猎妖兽的事情和盘托出。
小豆丁人小心眼也不少,没把林飞和钟紫彦之间的冲突给倒出来,否则王艾只怕会吓得当场去世。
“哪个让你多嘴的!”林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悦的出生冷喝。
林艺涵不愿让她的七皇兄给她背锅,倔强地转过脸,哼了一声不说话。
王艾听罢,心中五味杂陈,两行清泪垂下,许是想起了冷宫中的灵妃,她长叹口气,站起身,伸手替林飞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半是心疼半是气愤道:“是本宫的疏忽了,待陛下青州戡乱回宫,本宫会找机会让他放你出来,飞,这段时间你答应我,安分一些,本宫才能在陛下的面前替你开口,这次是头一回,本宫不允许再有下一次!”
林飞脸色复杂,无言以对。
“诗雨,让外面的陈公公跑一趟,就说是本宫的话,叫他明日从我那里取五千两银票来!”王艾回身对身旁的宫女命令。
“诺!”
“艾妃娘娘,此事绝不可行,我林飞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我也手脚俱全,还没轮到靠您来养活的地步!”
林飞心中深为之感动,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接受这样嗟来之食的施舍,他还要在都城混呢,做不到这么不要脸。
“你给本宫闭嘴!什么叫‘长者赐不可辞’还需要本宫来教你吗?你再啰嗦本宫就拉着你去皇后娘娘那儿好生聊聊!”王艾丝毫不理会林飞的抗议,一拍小桌就将这事定了调。
林飞从王艾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容反对的意思,今天已经气了她好几次,凡事过犹不及,该照顾的面子多多少少还是得照顾一些,这位艾妃娘娘对他的确是关怀备至,对他好的没话说,今天这人情欠的可不小,以后是要还的。
“全凭贵妃做主!”林飞微微躬身,拱手施礼称谢。
“这还像话!”王艾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还委屈跪着的女儿,总算是心软了:“起来,哭什么哭,你犯了错母妃还不能说你了是吗?”
“艾妃娘娘,管教女儿是您的私事,儿臣本不该过问,可这小丫头还称儿臣一声皇兄,则恕儿臣斗胆,天家之女,礼教教养固然重要,可也该让她多长些见识,开阔眼界,若一味的圈在在后宫之中,将来不过是又多一只笼中雀!艺涵性子淘气可爱,若能从别的方面着手教育,她日后定然会有一番作为!”
林飞对这小豆丁还是挺有好感的,所以才会壮着胆子对王艾说这些,至于她能否听进去那就是两回事了。
王艾脸色一红,斥道:“本宫怎么教女儿不用你七皇子殿下操心,倒是你,你母妃不在,本宫却一天不能放心!”
林飞再度无言,说着说着就绕不开这话题。
王艾看着沉默的林飞,心中仍然无法放下心来,她也不可能一天到晚看着这小子,可是如果不管着他,他今天能做出打伤卫兵和六皇子,还拐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溜出皇宫去猎杀妖兽,明天就能做出更离谱的事情。
“诗雨,从现在起,你跟在七皇子的身边!”王艾再度对着身边的宫女下令,丝毫没有考虑诗雨意见。
“诺!”
诗雨看了林飞一眼,垂首遵命,这件事她没有说话的资格,只能转身对林飞跪下,盈盈一福:“奴婢诗雨,见过七皇子殿下!”
林飞看着眼前紫色宫衣的女子,身量颇为高挑,凹凸有致,容颜秀丽,年不过二八稚龄。
“儿臣谢过贵妃娘娘赏赐!”林飞对此无所谓,偏殿这么多的宫女太监,也不差她一个。
王艾拉着诗雨的手,对她轻声叮嘱:“诗雨,让你跟着他,不是让你服侍她的,给本宫好好照看他,不能再让他出去惹祸!”
“啊?”
诗雨眼眸闪过一丝慌乱,朱唇轻启,柔声道:“可是,殿下他……”
言下之意,就是这位皇子殿下他能听我管着?
王艾浅浅一笑,风姿卓越,道:“只管放心,他若是敢不听,你只管来寻本宫,本宫会替你做主!”
说着,凤目颇为警告地看了林飞一眼。
“好了,时辰不早,你们也早些歇息,艺涵,随我回去!”
王艾言尽于此,带着林艺涵就往门外走去。
“儿臣恭送贵妃娘娘!”
“诗雨恭送娘娘!”
两人对着王艾的背影躬身一礼,月光下,那道身披锦袍的影子风华绝代。
“林艺涵,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七皇兄放心…哎呦!”
小豆丁回头甜甜的应了声,被王艾赏了一颗暴栗,捂着脑袋不敢多言。
林飞长舒了口气,总算送走了这对难缠的母女,看着垂首侍立的诗雨,他语气清冷道:“下去睡吧,若有事我会喊你的!”
“诺!”诗雨不知跟着七皇子日后命运如何,也只好颔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