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胎冢是一种害人的霸道风水术。
邪门风水师,为夺他人前世今生造化,常常在别人祖坟、家宅风水上动手脚。但这办法太明显,容易被人破局。于是,有些厉害的邪门风水师,发明了一种非常歹毒的术法,这种术法专门针对有女儿的旺族。
男方与女方喜结连理。
男女洞房后,男方迅速将女方害死,埋在特殊风水地脉上,再通过开坛祭祀仪式(古人常用童男童女祈坛。现代社会,这事做不了,有些用成精童猴代替),让女方尸体不腐烂,体内形成尸胎。
尸胎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胎儿,而是一种叫“小廆”的鬼玩意儿。
至于人死了体内怎么形成的小廆,具体原理不知。
按二叔所说,结婚洞房后,因女方体内留有男方八字气息,邪门风水师就是通过这个八字气息在女尸体内培育小廆。
小廆成形后,邪门风水师通过法咒,将它从母体内取出,养在家里,就可源源不断攫取女方旺族前世今生福报。
白发蛇脸老头,很明显就是归南鸣家养的邪师。
他会驱猴,自然也会驱蛇!
当年陈大刚弄得一颗无价之宝火云丹,白发蛇脸老头故意驱蛇吓他们一家。随后,归右任扮成大师来拯救,不仅骗取陈大刚的火云丹,还让他答应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自己两个儿子,意图通过培养两个“小廆”来攫取陈大刚一家的气运。
双方的运势开始急速倾斜。
现在看来,陈清尸体内的小廆已经成形,估计近期就要被催生。
小廆这玩意儿,一旦将陈大刚家里气运吸完,马上就会吸与陈大刚沾血缘其它亲戚气运,最后无处可吸,便吸周围无关之人。气运无法满足它之后,开始茹毛饮血,荼毒人命,可谓阴毒之至。
可我有一点却想不通,为什么陈清和归南放完婚后,却同时死了?按道理,培养尸胎冢,并不会损害男方归南放的性命。
我突然想到大宅院时白发蛇脸老头唯唯诺诺向归南鸣汇报的一幕,便问陈诺:“你姐夫归南放死之前,与他弟弟归南鸣之间关系怎么样?”
陈诺说,很不好,两人为夺家产势如水火。
“他们的爹归右任呢?”我问道。
“几年前就死了。”陈诺回答。
我心下了然。
真是无毒不丈夫。
归右任死了,归家的产业自然由归南放、归南鸣同分。白发蛇脸老头本是归家养的邪师,可从四合院情况来看,归南鸣肯定已将他收之麾下。
必然是归南鸣害死了自己哥哥,独吞家产!届时,他再如法炮制,娶陈诺加以害死,再在陈诺体内培养出一个小廆,两个小廆为已所用,他这是想上天啊!
王八犊子拿刀砍我一顿,我现在肚子里还憋着一股气。
他动用了这么多手段,对陈诺自然势在必得。
我这人没啥底线,但有原则。最大的原则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朋友被害。
陈诺与我仅一面之缘,却毫不犹豫花四五十万帮我,这朋友我交定了。
我理了下思路,把自己在大宅院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她,并解释一切的缘由。
陈诺闻言,脸色陡然变得煞白,手中饭盒“吧唧”一下掉地上,吓得半晌不敢吭声。几分钟后,她反应过来,颤抖着双手,拿出手机,哆哆嗦嗦地说:“我要……我要报警。”
我赶忙把她手机给抢过来:“你傻不傻!咋报,说你姐姐死了快一年,被人从坟地挖出来,还怀孕了?确定不会送你去精神病医院参观学习两天?”
陈诺怔了一会儿,哇一声哭了,我爸爸又不在家,那可咋办呀?
我想了想:“你别哭呀,还没到绝望的时候。要解决尸胎冢,必须先破风水,再打尸胎小廆,最后找归南鸣算账。”
陈诺美眸泪眼婆娑:“何方,你能帮帮我吗?”
我愣了。
从理来讲,小廆害人,我作为半个阴阳人士,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从情来讲,陈诺对我有恩,我要不管,显得不是人。可归南鸣本身是阴阳世家出身,再加上那可怕的白发蛇脸老头,我这半吊子,能对付得了他们么?
我的思考,却让陈诺误会了。
她抹了下眼泪:“你不管算了,二叔的钱我也不要你还,当成你替我解金铁血灾的费用!”
说完,她拎起包,起身就走。
这句话可把我给刺激坏了!
“给我坐下!”我恼道。
陈诺停下脚步,满脸委屈地看着我。
“我说了不管吗?”我反问道。
陈诺闻言,欣喜异常,激动地说:“你真愿意帮我吗?何方,你要愿意帮我,二叔治病需要多少钱我都有,不用你还!”
卧槽!
我看起来像敲诈被人陷害小姑娘的人吗?
“打住!一码归一码,钱我该还得还,哪怕是肉偿!”
陈诺听了,脸一红,淬了我一口。
我叹口气,接着说:“我帮你其实也是为了自己。”
陈诺不解地问:“为自己?”
“我在酒店和坟茔地跟你鬼混了一晚上,你那狠毒的乌龟未婚夫会放过我?”
“那倒是!他昨天还说一定要杀了你来着。”
妈的!
陈诺果然是烂桃花,真把我带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
二叔诚不我欺也。
“不过破风水我不大懂,估计要叫我儿子来帮忙。”我说道。
陈诺表情非常疑惑,怯生生地指了指床上的二叔:“那嫂子……怎么没来照顾叔呀?”
我去!
她误会了。
我指的儿子是小阿虎。
但我也不想过多解释,就说离婚了。
陈诺闻言,咬着嘴唇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她像是实在忍不住一般:“啥时候离得婚啊,因为啥呢?”
我心里好笑。
刚才还吓得打摆子,现在倒有闲工夫八卦起我私生活了。
我说:“有一天我照镜子,发现自己长得像极了关二爷,一生气,就跟她离了。”
陈诺没反应过来:“这跟关二爷有什么关系?”
“头上都戴了一顶绿帽子,可他妈拉风了,你说我要不要离?”我反问道。
陈诺:“……”
白发蛇脸老头和归南鸣都是狠角色,他们到底有多大本事我并不清楚。何况,我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心里非常忐忑,不找帮手指定不行。
我出病房门,打通了阮小山的电话。
这货曾说我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有事叫我说话,也不知道算不算数。
他开口第一句是,大侄子,啥事?
还真能借杆子往上爬,幸好我是小阿虎干爹,要不然他不得叫我乖儿子?!
我将大体情况说了一下。
阮小山在那边顿了半晌,不作声。
我问他是不是害怕了。
阮小山回答不是。
“那你犹豫啥,莫不成怕担承负?阴阳师替天行道,归南鸣在害人,你帮忙处理小廆只会积攒功德!”
我说的是实话。
阴阳师替人避祸消灾不假,但也不是啥事都可以出手,这玩意儿涉及到一个承负问题。如果见鬼就打,指定死得比鬼还惨。
若脏东西无端害人,有违天道,收了积攒功德。可如果脏东西本来就是被人给害死,人家要报仇,你硬去横插一杠子,所有承负都自己担了。遇到这种情况,顶多弄些辟邪护身法符给当事人,能不能躲过,全看当事人造化。
因此,在出手之前,阴阳师一般都会先弄清个中缘由。
陈诺的事,显然属于第一种。
“我只是卜师,不会破风水,帮不了你。你儿子会,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你。”
“那你叫我干儿子接电话。”
“干爹,我不怕。尸胎冢风水而已,小伎俩!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小阿虎接过电话,牛气哄哄地说道。
“啥事?”我问。
“我下山一年多,游乐场都玩腻了。我老听别人说,会所很好玩。我叫爷爷带我去,他说会所要眼睛健全的才能进去耍。事成之后,你带我去玩玩,如果要钱,我出都行。”小阿虎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都懵逼了。
他一个山顶下来的坐香小纸娃,到底是单纯还是猥琐?
阮小山也是个混球,竟然骗小阿虎会所不让单眼进去。
这可咋整?
干儿子第一次提要求,难不成我拒绝?
我想了想:“会所其实就是澡堂子,到处都是水,你确定要去?”
小阿虎闻言,顿了一下:“你没骗我吧?咋听他们说里面全是漂亮可爱的小姐姐呢,我最喜欢看小姐姐了。”
“没骗你,我担心你一进去身子就被泡烂啦。要不这样,改天我带你去幼儿园,那里才是正宗小姐姐。不过你别吭声,容易吓到人。”我说道。
“也行!说话算话!”小阿虎回答。
挂完电话,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干儿子了。
事不宜迟,交待了下护士这几天帮忙请个护工照看二叔,匆匆回家。
道者,器之道也,无其器则无其道。
家里打仙桩的法器全被二叔藏了,我只好重新画符。小廆在肚子里已经会说人话,一旦出生,非常恐怖,符墨除朱砂外,我还特意弄了点中指血搅拌。边画,我脑海边回忆近年来学到的理论,咱不能总用阴马诀,显得多没逼格。
陈诺在院子里外找来找去,反复问你儿子哪儿去了?
我回答跑外面玩去了。
“何方,你院子里的小桃树咋流血了呢?”陈诺在外好奇问道。
流血?
我匆匆跑到院子里看,发现光秃秃树干上,果然有血的痕迹。仔细一对比,树上伤口的位置,竟然与我身体受伤的位置一样!
什么情况?!
难不成我挨打,会传到小桃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