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应了一声去扶宋恺,宋恺双腿不大能使上劲,元吉又不清楚,起了好几次都没站起身,反倒是快把宋恺的尿颠出来了。
“没吃饭还是咋地,用点力!”宋恺火了,语气自然不善,元吉被骂的有些昏头,但还是知道自己要多用点力气,二人折腾了好一会才站起来。
宋恺迫不及待就要去小解,踢踢绊绊的往门外挪,一用力差点没把尿憋住,不由得停下脚步稳住想要释放的欲望。
“公子,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元吉见他捂着小腹一脸狰狞之色,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右手往他肚子上一按。
“一个混账东西!谁让你按我肚子的!赶紧把夜壶给我拿过来!”本来堪堪稳住的宋恺被元吉不知轻重的一按,差点破功,元吉这才知道自家公子是要小解。
自从宋恺知事了之后就再也不用夜壶,觉得这是小孩子才用的东西,大人都是自己去茅房解决的。
痛快解决生理需求后,也没有想要继续睡觉的感觉,指使元吉给他洗漱换衣后,躺在贵妃椅上发呆。
今天本约好去庆元楼参加诗会,看这样子,是去不成了。
“陈三姐姐你来了。”门外的元吉终于看到端着早点的陈三过来,才离开她这么一会时间,就感觉时间过的特别慢。
“我给公子送早点来了。”边说着边推开房门,“公子可起身了?”
“起了起了,就是好像脚使不上什么劲,也不知道怎么了。”
“哦,是吗?”她知道啊,昨天用力过度了呗。
放下早点,陈三扫了眼房内,发现宋恺整个人陷在贵妃椅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公子,吃早点了,你最爱的蟹黄小笼包和南瓜粥。”
“我不吃,你拿走。”
“哎,好的。”陈三欢快的接了话,直接坐在桌前,拿筷子夹起小笼包就往嘴里送。
这一幕何等的扎眼睛,宋恺又觉得自己身为主子的尊严被挑衅了,支起上身怒吼,“谁准你吃的!”
“吼什么吼,好好说话!”陈三一点也不吃他这套,就不能好好说话嘛?
宋恺还欲再开口,突然他灵机一动,压低声线问道,“陈三,你会不会治脚酸脚痛啊?”
她沾了沾碟子里的姜醋汁,美滋滋的吃下一个才开口回道,“你这种的?”
“可会?”看她这样子,十有八九是会的。
陈三喝着粥回忆了一下,眼睛一眯,“会,但我为什么要给你治?”
“陈三,好陈三,你给我治嘛~我下午要去庆元楼参加诗会,带你去好不好?庆元楼可好玩了,东西也好吃,特别是那个烤鸭,真真儿好吃,到时候你就做我旁边,我两一起吃。”跟陈三处久了宋恺也发现一点她的弱点,比如撒娇,很多时候只要你会说些软话,陈三好像都会答应你一样。
陈三微不可察的抖了抖,感觉自己鸡皮掉了一地,最受不了男人这么撒娇,像小姑娘似的,“也行吧,但过程可不好受。”
“我忍得住!”只要能下午去诗会,那有什么不能忍的!
就算是刮骨疗伤,再说,他这也没关羽那么严重。
陈三点点头,叫元吉拿来一罐跌打损伤油,本想要宋恺脱了外面的罩裤,瞥了眼他之后放弃了,要元吉把他的裤腿挽到大腿,要他趴在贵妃椅上,动手之前再次嘱咐,“有点疼,你拿点东西塞嘴里。”
宋恺点点头,随手拿起矮几上的苹果咬住,用眼神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
见他准备好,陈三便毫无顾忌,从罐子里倒出药油在掌心搓热,均匀的抹在他酸疼的腿上,这时候,宋恺感觉还挺不错,热热的,舒服,正想开口说点什么,一股类似刮骨的痛从小腿传来。
“咔嚓”一声,宋恺直接把苹果咬下来了,陈三急忙喊道,“元吉,拿东西堵住公子的嘴。”
不然他叫着烦人。
元吉点点头,捞起一旁的抹布塞住了宋恺的嘴。
陈三手上不停,左手摁住宋恺想动弹的腿,右手的掌根抵住小腿使劲推刮,然后在穴位上用手指挤压,再顺着经脉上下推动。
足足弄了半个时辰才完事,她的脑门上密密麻麻全是汗,足见这事并不轻松。
宋恺已经疼的昏了过去,元吉掰过他的身子让他平躺,陈三喝了口茶,还剩半口喷在他脸上。
凉凉的水丝使他幽幽转醒,一双哭过的眼睛被泪水洗刷的异样清明,声音还有些颤抖,“我.....还活着吗?”
“公子说什么傻话,自然是好好的。”
闭了闭眼,宋恺抬起右手,元吉急忙扶住,宋恺借着他的力量坐了起来,尝试着把脚放在地上使了使劲,除了还有一点酸疼,基本的走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陈三,宋恺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这么大力的。
“什么时候去?”她不在意宋恺的那些小心思,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出发。
“吃完午饭后我通知你。”
“那我先去忙了。”陈三颔首,拿起药油走了出去。
她发现,接触的事情和人越多,她也能零星的想起一些片段,所以能出去走走乐意至极。
未时的时候宋恺让元吉来叫她,说公子在院门口等,原本韩玉莹是不想放他出去的,宋恺求爹爹告奶奶说了好一阵,说这个诗会是京城里有名的学士办的,好不容易才有的请帖,不去非常没面子,说不定其他人还以为他自命清高瞧不起他人,以后还会影响他走仕途,韩玉莹这才松了口,嘱咐一定要带上陈三。
在韩玉莹的眼里,陈三知礼懂事,有分寸,又会武功,有她在,能安心不少。
所以陈三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一张臭脸,跟欠了他不少钱一样。
庆元楼在玄秦国非常有名,三年一次的科举,殿试前十名的士子会在此楼和天子共饮,并题写诗句,所以庆元楼又名状元楼,能在此开诗会的人,都不是寻常士子能做到的。
这次举办诗会的人正是翰林院的院首林柯杏,花甲之年的他最是爱热闹,恰逢他金榜题名四十年,邀请汴京城内的学子与他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