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他一直都是疯子
江娅钏冷笑着回答:“你觉得呢,真当人家易楼也稀罕你啊?”
闻宋耸耸肩,吊儿郎当的笑着道:“那确实是我疑神疑鬼了。”
江娅钏松了一口气,挑开话题,说:“我原本以为那些传闻都是假的,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闻宋,你告诉我实话,待在顾凛川身边,真的是因为你喜欢他吗?”
闻宋一顿,眼神闪过一丝迟疑,在权益是否要告诉她,可他们很多年没见,闻宋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她。
江娅钏见闻宋迟疑,也不再强逼,但却着实放下心来。闻宋这副模样,绝对不像真心喜欢顾凛川。
她拍了拍闻宋的肩膀,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感叹道:“你怎么变了那么多,跟以前判若两人啊。”
闻宋眯起眼睛,开始艰难的回忆以前自己的模样,想了半天却还是没想起来。
他索性不再为难自己,随意的摆摆手,道:“为了生活嘛,没皮没脸的,我早不在乎了。”
江娅钏抿了抿嘴,莫名觉得有点眼酸。
他俩人说着说着就忘记了时间,外面已经黑了下来,江娅钏拉着闻宋不让他走,非说要让他在这里祝贺酒吧开业典礼。
闻宋没推脱,反正顾凛川忙着照顾闻清,应该没空搭理自己。
酒吧热闹起来,但和顾凛川经常去的那家不同,江娅钏这家格调明显要高一点。
没有颜色奇怪的灯光,没有乱七八糟的人,也没有吵的让人头脑发昏的音乐。
闻宋没喝酒,却也觉得有些醉了,他坐在吧台下,看着舞台上小哥们的表演,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
很久之前,他也喜欢那么做。
出风头的事,一向少不了他,现在他左臂上还有跟人干仗留下的疤。
可那毕竟是很久之前,闻宋都忘记自己多久没摸过吉他,嗓子也被酒精毁的差不多,哪能像这些小年轻一样。
闻宋正这么想着,灯光突然打在他脸上。
紧接着,所有人的视线便移到他身上,闻宋被光刺激的眯起眼睛,还没等他搞清楚什么情况。
众人的起哄声便将闻宋包裹起来。
“来一首,来一首!”
江娅钏一顿,随之也大声起哄起来,喊道:“闻宋,别怂,上啊!”
闻宋一怔,这种感觉久违又刺激,他笑了笑,起身道:“上就上,我他妈怕过吗?”
此刻灯光落在闻宋的脸上,与闻宋眼睛里的锋芒相比,却显得相形见绌。
闻宋骨子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待在顾凛川身边,就是在压抑他的本性,将他整个人撕裂。
在顾凛川身边,他是一个鹌鹑。
可刺激、尖叫、鲜花、疯狂,这才是闻宋本该拥有的东西。
他一直都是疯子。
闻宋走上舞台,看着台下乌压压的人群,拿起麦克风,开口便唱了起来,他额上的发随着他的动作甩动,有着一股蓬勃又张扬的美感。
白炽光打在闻宋的脸上,睫毛在他眼脸下打下一层阴影,他稍稍启唇,沙哑的嗓音随之泄出,瞬间席卷了整个酒吧。
不由自主的,大家安静下来。
台上的青年,身形有些单薄,却格外的挺拔,他站在舞台中央,享受着所有人的目光,却丝毫不显局促。
他身上有一种奇怪又复杂的气质,将他隔离于人群之外,但莫名的,他又格外适合喧闹的环境。
真正类比的话,像是沙漠之中,绽放的红玫瑰。
寂静之中的妖艳。
应越心头一震,望着台上的青年,扭头看向易楼,说:“这就是闻宋?”
易楼目光不离闻宋,闻言嗯了一句。
应越抿了抿嘴,闻宋的事,他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闻宋的事情,心里对闻宋的印象并不好,只觉得是个蠢货。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所以应越一直不懂,易楼为什么这么迷恋这个人。
可现在,应越将视线移向台上的闻宋,或许,他明白原因了。
不知不觉,闻宋已经唱完一首曲子,习惯性的朝大家一鞠躬,撂下麦克风就要往下走,可下面的人却接连起哄。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闻宋一顿,他的眼睛有点受不了这么亮的光,因此稍稍眯了起来,说:“点到为止,再唱收钱了。”
大家哄堂大笑。
闻宋趁机走下舞台,迎头就碰上了江娅钏,下一秒,就被江娅钏神神秘秘的拽走。
闻宋这会情绪放松,且拽着她的人是江娅钏,因此闻宋并没有挣扎,懒懒散散地跟在江娅钏身后。
直到一个年轻男人出现在闻宋面前,闻宋这才皱起眉头,用眼神示意江娅钏。
江娅钏拍了拍闻宋的肩膀,眼睛却是对着男人,说:“好了,我把人给你拉来了,能不能成功就靠你自己了。”
男人头发有点长,烫成小卷扎在脑后,闻宋估摸着他应该是搞艺术的。
果不其然,男人伸出手,简洁地朝着闻宋,说:“你好,我是应越。”
闻宋稍稍挑眉,也伸出手回握。
他看着男人的打扮,如果自己没猜错,他应该就是最近的导演新秀,据说背景挺大,当然能力也很强,已经捧红不少小生小花。
“你好,我是闻宋。”闻宋并不在意应越的目的为何,反正就目前这个情况,他身上没什么值得算计的。
应越看着闻宋的态度,心中对他的刻板印象再次改变,姿势也不自觉的认真了几分。
几秒钟之后,应越便开口道:“我最近筹划了一部新剧,里面有个角色,挺适合你,要是你愿意的话,到时候可以来试镜,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闻宋一愣,不解的指了指自己,说:“你是说我吗?”
应越点了点头,确定的说:“就是你。”
闻宋作为顾凛川的小情儿,也不能完全当个米虫,偶尔也会去横店跑个龙套,一天赚个百八十块。
他可从来没想到,这种好事会落到他头上。
或许是倒霉惯了,闻宋下意识觉得有什么阴谋,可思来想去,也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可谋算的,最多一身皮囊。
可能是今晚上的气氛太好,又或者闻宋内心在叫嚣着什么,他顿了顿,伸手接过了应越的名片。
闻宋不甘心。
翱翔天空的雄鹰,怎么可能,安心呆在这深井里,当一只可笑又自卑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