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能说的秘密
商鸣谦见他对自己如此抵触,一瞬间僵住了,犹豫该不该继续跟着他。江浮清嘴上不说,肯定对他恨之入骨。就算是这样,也不肯接受他的帮助。他失忆的时候,到底干了什么呀?商鸣谦越想就越是愧疚,料想绝对不能让江浮清病死在这里,便重又跟了上去。
江浮清气虚体乏,走路也是轻飘飘的,又不慎被枯树枝绊住,身子一歪就往地上倒去。商鸣谦连忙接住他,将他按在怀里。江浮清还要乱动,却并没有什么力气,轻易被商鸣谦制住。
商鸣谦手掌一翻,一颗丹药出现在他的指尖。商鸣谦将丹药送入江浮清的嘴里。可江浮清察觉出异样,就是不吞,直接给吐了出来。商鸣谦摇头,安抚的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乖,吃了就好了。”
江浮清迷迷糊糊,心道:休想骗我上当。
商鸣谦无法,又拿出一颗药来,刚递到江浮清的嘴边,江浮清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狠狠的咬着,仿佛要咬下二两肉来。商鸣谦吃痛,但也没有强行捏开他的下巴,反倒趁机将药丸打进了他的喉咙,让他吞了下去。
江浮清咬住他就不撒嘴,血水顺着手指流出,缓缓滴入了江浮清的口中。江浮清下意识的吮着他的手指,血味儿在唇齿间弥散,味道让人沉醉。
商鸣谦血中含有法力,也有心让他吸一些,好增加一下抵御能力。便也没有将他推开,只是另外一只手轻轻撩起他的发丝,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江浮清感到一阵清明,忽然回过神来,看见商鸣谦就在他的面前,口中传来血腥味,下意识松开了嘴,低下头去,将头埋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商鸣谦掌中运起一股灵力,将灵力分成若干细流,输送到他的经脉中,慢慢修复着他身体的损伤。江浮清感觉好多了,不再像刚才似的难受。
他有些奇怪,喃喃道:“发热期这么就过了?”
商鸣谦听他了他呓语似的话,问:“什么是发热期?”
江浮清说:“就是像刚才那样……”
商鸣谦摸了摸他的头,说:“你是风寒发烧了,我给你吃了药,你现在没事了。”
“风寒发烧?”江浮清总算想明白了这件事,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人从来不提什么ABO性别,而且也不理解的样子,于是问:“你们这里有几种性别?”
商鸣谦觉得他是烧糊涂了,才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两种啊,男和女。”
江浮清恍然大悟,难道说,他已经不是Omega了?这真是太好了!一时激动到差点跳起来,一定是在时空乱流里发生了什么改变。如今他再也不用烦恼什么发热期的问题了,他这么想着唇角弯了弯,喜形于色。
商鸣谦很少看他如此欢喜,不觉也跟着他微微一笑。
江浮清一时兴奋,拿起边上的一罐营养剂就准备一饮而尽,可是却被商鸣谦夺了过去。江浮清不耐烦,说:“小气鬼。”
商鸣谦叹一口气,说:“你怎么没有半点生活常识呀?”
“怎么了?”
商鸣谦说:“这汤冷了是不能喝的,油已经凝上了,你要是肠胃不好,铁定得闹个肚子什么的。”
“是吗?”江浮清若有所思。
商鸣谦接过那罐汤,掌中运气灵力,不一会儿那汤就咕嘟咕嘟地冒起了小泡泡,慢慢热了起来。江浮清重又接过,奇怪地端详着商鸣谦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日,也没有发现油什么问题,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看上去没多少肉。
商鸣谦看他如此,问:“我的手怎么了?”
江浮清问:“你手上也没装发热器呀,怎么做到的?”
商鸣谦说:“只是调动灵力运转罢了,没有什么稀奇的。”
灵力?那是什么稀缺能源,换股四周,也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解问:“哪儿有灵力?”
商鸣谦见他左顾右盼,跟个小兔子一样,十分可爱,笑着说:“天地间都是,只是你没修真,感受不到。”
江浮清觉得这个世界的科学体系好像跟他以前所处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看似非常落后,实际上是另外一种方向的文明进化。等有机会好好研究研究,破解他们的修真科学。他越想越离谱,以然神游天外。
商鸣谦又叮嘱道:“所以你以后不要独自一个人去荒僻的地方,你的体质很危险。”
江浮清之前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忙于奔命,也没空去多想什么鼎炉体质的问题,如今稍微松了一口气,便问:“什么是鼎炉体质?”
商鸣谦说:“人生而为鼎炉,练气入体,内凝为丹,外用为法。但有的人体质特殊,生下来采集灵力的速率就比普通人快。”
“那不是好事?”江浮清问。
“本来是一件好事。但不妙的是,鼎炉很难聚气,灵力采回来,没过多久就会消散,无法长存。因此很多人打起了鼎炉的主意。通过特殊的方法采集鼎炉体内的灵气,效果事半功倍,还衍生除了一系列专门以鼎炉修行的法术。
“因为鼎炉的采气速度太快了,于修者来说大有益处,所以很少有人能抗拒这种诱惑。特别是重伤之人,本就难以采气修炼,所以很需要鼎炉。相当于平时你要自己做饭,但现在有人把饭做好了递到你嘴边。
“为了独占鼎炉,或者让鼎炉听话,不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一直为自己所用,于是一些人发明了一些控制鼎炉的法术,千年万载过去,这些法术已经非常成熟,几乎修真界的人都会使用。比如结契。除了常规方法,身体接触能更多的采集鼎炉身上的灵气。并且由于身体无意识中采纳灵气的速度很快,鼎炉大多生得貌美,所以……”
江浮清只是木楞楞的听着,一股凉意涌现。
商鸣谦抿了一下唇,说:“我不想骗你。”
江浮清思绪纷乱,还是没有说话。
商鸣谦接着说:“你我结了血契……你最好不要离开我太远,否则你会不舒服。”
“可以解开吗?”江浮清声音渐冷。
商鸣谦摇头,说:“暂时不可以,但是我会想办法的。”
江浮清冷笑一声,说:“那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意吗?”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一个人回到了篝火旁。
夜晚的风很凉,火焰劈里啪啦的燃烧着。
江浮清捡起边上的枯枝丢尽火堆里。
本来以为脱离了Omega的身体,正准备高兴一会儿,却马上又被告知鼎炉体质的作用。真是让人遍体生寒。本以为换了个地方,能够获得更多的自由。没成想竟然是一样的光景。天道亡万物,人杀人,人屠猪狗。
从未改变过。
蔚蓝星也一样,看起来一片和谐,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他竟然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一个是有形的刀,一个是无形的刀。要是能变得更强就好了,就不会再被人摆布了。
人为鼎镬,我为麋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商鸣谦没有过去,只是远远的留意着他。江浮清不想他靠近。
江浮清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十分脆弱,小小的一只,担心那飘飞的火星会不小心将他的衣衫点燃。孤寂清冷,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为什么他失忆期间,把江浮清标记了呢?
商鸣谦心中无限愧疚。
如果他没有那种病,如果他不会失控就好了。
至于是怎么患上这种病的,他也想不起来了。大概是从他继任家主之位开始吧。偶然被别人撞见过失控时的状态。据他们说,他好像变了一个人,神态,语气,穿着,甚至使用的武器和法术都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一开始他只觉得荒诞,可最近几年这种失控的状态越来越多。他也不由得怀疑起来。
永远不知道明天醒来是出现在哪个地方。
永远不知道明天醒来会多出多少仇敌。
可惜,他谁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