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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生不对,死不起

  

    第七章生不对,死不起

    

    没人能对别人的遭遇感同身受,沈安只能尽力的拉近自己和傅家人的距离。

    

    傅雨舟深深看了沈安一眼,镜片后狭长眼睛中依然带着质疑,但傅昀期带有敌意的强势态度逼退了他想说的话。

    

    “小安,累不累?我抱你上楼?”

    

    沈安抿唇笑笑,“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

    

    客厅内的氛围随着傅雨舟的沉默渐渐缓和下来,其他人继续着谈话,傅昀期的手机时常亮起,不断有信息进来,沈安推推傅昀期,示意他放开自己,腰间的手却越来越紧。

    

    沈安侧身迎上傅昀期的视线,看到他眼底的戏谑,沈安面色僵硬地别过了头。

    

    傅昀期肯定知道了什么,沈安神经质地用指甲抠了抠手指上的死皮,心里乱得像填了一团乱麻。

    

    沈安对于坐在别人怀里这种事其实是非常抗拒的。

    

    重生前,秦铮最喜欢让身形娇小的他穿上Lo裙,在众人注视下各种暧昧亲密,最经常做的,就是窝在秦铮的怀里,被他投喂水果和酒。

    

    水果的清香和名酒的醇香,掺和在一起,就成了沈安的噩梦,他曾经不懂,各种美好的事物为什么会变得那么令人厌恶,被重重抛起后摔在地上时,沈安忽然明白了什么。

    

    美好的事物是在自由的前提下变美好的。

    

    没有自由,再美好的东西都是被扔进笼子的诱饵。

    

    被圈养投喂的生物,不再是单纯的生物,而是玩物——主人要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沈安抬起头,环视了一眼客厅内的所有人,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客厅内的每个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他在这些人面前,只是一只蝼蚁。

    

    他不想和重生前一样,死在自己的二十五岁。

    

    “傅先生,我们上楼好不好?”

    

    正在看手机的傅昀期微微蹙眉,“小安你怎么了?”

    

    “没什么,”沈安垂下眼睛,看看傅昀期衬衫上微小的褶皱,伸手帮他扯了扯,“我有话想跟你讲。”

    

    沈安提了要求,傅昀期没有驳回的意思,他终于放开了一直禁锢沈安的手臂,两人跟家人们道了晚安后,一前一后地走进电梯。

    

    在走向电梯的过程中,一直有一道阴冷的目光打在沈安的背脊,让他不寒而栗,但当他转过身,那道目光却消失不见了。

    

    大概这个家里真的有人不想自己和傅昀期在一起。

    

    沈安心里耸耸肩——被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抢走暗恋的小少爷,任谁都会不甘心。

    

    傅家的大房子有五层,电梯停在三楼,傅昀期绅士地用手把住电梯门,让沈安先行。

    

    两人独处的时候,沈安还是有些害怕的,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晚“坦诚相待”的场景,傅昀期却表情坦然,径直将沈安带到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中没有开灯,沈安一踏进去,便被傅昀期反身压在了门上,不轻不重的关门声让沈安骤然失色。

    

    在黑暗中,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傅,傅先生平时这么节约的吗?”沈安仰起头,干笑着,“怎么连灯都不开?”

    

    话音未落,沈安手臂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傅昀期的呼吸也粗重了一些。

    

    沈安眨眨眼睛,他想秦铮应该已经气疯了,因为一直逆来顺受的玩物背叛了他,他可能把自己的各种裸照公众于世,也可能把某些偷拍的视频散布到网络。

    

    不过都无所谓了。

    

    沈安没有挣脱傅昀期的束缚,反而好心提醒道,“傅先生,如果继续下去,你和我就都无法回头了。”

    

    傅昀期的眼睛很亮,线条柔和的眼眸中更多的是狠厉。

    

    “我知道,”他俯身吻了吻沈安的额头,话语却毫不含糊,“秦铮必须做我的垫脚石。”

    

    沈安不知道“垫脚石”是什么意思,他只看到傅昀期压抑在平静外表下汹涌的敌意,却不懂这强烈敌意从何而来。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关于秦铮公司的所有。”

    

    闻言,沈安粲然一笑,手指攀上了傅昀期的手臂,“商业机密我可不知道,秦铮他从不让我接触这些。”

    

    傅昀期哼笑了一声,一把握住沈安不安分的手指,十指交合,将沈安死死按在了门上。

    

    “秦铮身边可不全是酒囊饭袋,你能留在他身边这么久,想必也有与众不同的能力。”

    

    沈安本以为傅昀期真的能找到秦铮的弱点,却没想到他却变相地夸了夸自己。

    

    沈安自嘲地摇摇头,“那恐怕要让傅先生失望了,我真的没有与众不同的能力,带我去见那些客户,只是为了拿我取乐。”

    

    一次次被人揭开伤疤,沈安也坦然地接受了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秦家和金家的合作,是你谈下来的,国外分公司的营销,也有你的参与,”傅昀期抬了抬下巴,盯着沈安试图躲避的眼睛,面无表情道,“如果只是取乐,秦铮的选择还有很多,他的情人不止你一个。”

    

    傅昀期应该做了不少调查,沈安的身体全部倚在门上,紧绷的精神彻底放松下来,轻声呵笑了一声。

    

    “傅先生能给我什么?”

    

    “未来,”两人相互交错的手指干燥温暖,沈安能感觉到那双手给自己的力量,他听到傅昀期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和自由。”

    

    未来和自由……

    

    在最黑暗的时候,沈安甚至以为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这些,以至于现在傅昀期的话听上去甚至有些幼稚。

    

    “傅先生能不能说得具体点?”

    

    “好。”

    

    傅昀期放开沈安,表情变得严肃,他提高了音量,音色却压得很低,“嫁给我,帮我堵住所有人的嘴,秦家是我送给你的聘礼。”

    

    秦家作为聘礼,沈安其实是不怎么信的,心里觉得傅先生还是太年轻了——秦家的家底和傅家相比并没有薄弱多少,能把秦家搞垮,需要不少的努力。

    

    他没有问傅昀期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自己,明明可以在生意上帮他的人有很多,他姑且把傅昀期的行为当作同情和怜悯。

    

    “既然傅先生决定好了,我没有异议。”

    

    傅昀期对沈安的迅速接受很满意,他俯视沈安的表情,目光中复杂的感情让沈安有些不解。

    

    “明天我会让助理带合同过来,合约期间一起住在这里,你完全不用担心秦铮。”

    

    “嗯。”

    

    “明天秦铮和他的未婚妻会来拜访。”

    

    “需要我做什么吗?”

    

    傅昀期摇摇头,“你站在我身边就好。”

    

    第一次有人对沈安说“站在身边就好”,对其他人来说稀松平常的平等对待让沈安很是受宠若惊。

    

    今天得到的惊喜太多,沈安甚至觉得这是重生后,最温暖的一天,当然,除了秦铮那混蛋给自己发的消息。

    

    手机再次“嗡嗡”地震动起来,沈安一怔,刚刚温热起来的身体,瞬间变得冰凉。

    

    沈安的手机通讯录里只有秦铮的来电铃声是特殊的。

    

    “接电话。”

    

    傅昀期的话语打断了沈安乱七八糟的思绪,沈安不懂傅昀期的意思,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的手机抽走,滑动屏幕,来电接通了。

    

    “……安安?”熟悉的声音经过免提的声音扩大传出,在冷清空荡的空气中,令人毛骨悚然。

    

    “安安,你说话啊?!喂?沈安你是不是找死?给我说话!”

    

    秦铮像一只狂躁的狮子,对着电话一阵怒吼,傅昀期将手机拿在沈安的面前,看着沈安苍白如纸的脸色,深深皱起眉头。

    

    “……沈安你胆子大了是不是?!信不信老子回去***你?!敢跟老子摆脸色,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秦铮肯定喝了酒,他疯癫的话语到了最后都吐字不清了,还在颠三倒四地叫骂着什么,沈安屏住呼吸,身体死死抵住了门。

    

    他怕秦铮从手机里钻出来,如果秦铮钻出来,他一定拉开门转身就跑。

    

    可是下一秒,沈安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完美的弧线划过他的眼睛,那只他用了很多年的手机从半空中飞出了窗外。

    

    带着秦铮的叫骂声,手机消失在了黑夜。

    

    突然听不到秦铮的噪音,黑夜的寂静更甚。

    

    身体僵滞了漫长的几分钟,沈安忽然从名为“秦铮”的噩梦中惊醒,他胡乱摸了摸额头的冷汗,以为自己又死了一次。

    

    ——秦铮就是那个亲手掐死自己的恶魔。

    

    沈安大口喘息着发凉的空气,惶然抬头,被傅昀期审视琢磨的目光看得背脊一寒。

    

    “……我没有和他上过床,他其实很讨厌我,和我的身体,我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沈安顿了顿,眼角滑下一颗泪,隐没入黑暗,“比起侮辱我,他更喜欢动手打我。”

    

    “打我最起码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是个男人,”沈安强撑着难过,唇角浮起一抹苦笑,脑海中回忆起曾经拼死抵抗秦铮接触的片段,声音微微颤抖,“如果真的和他上了床,我就连个男人都不算了。”

    

    任何人都可以侮辱我,只有我自己不可以——这是沈安最后的倔强。

    

    可沈安对秦铮的恨和恐惧也是确实深深刻在心上的,他庆幸自己可以再来一次,能有不同的选择。

    

    重生后,沈安不止一次回忆起前尘的自己。

    

    那个被秦铮的糖衣炮弹哄骗着穿上红裙,化了浓妆,又拍了裸照的少年,一直在角落里哭泣。

    

    噩梦中,秦铮一遍一遍亲昵地呼唤着“安安”,脸上的笑容亲切又狰狞,每一声“安安”都像利刃,在一块一块剜掉沈安的尊严。

    

    无时无刻,他生不对,又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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