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深七点半就出了门,林知清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他一句“快迟到了”给堵了回去。
哪里是快迟到了,明明试镜在九点。他只是单纯不想跟人共处一室了。
以前还爱的时候是幸福,现在不爱了分分秒秒是煎熬。
出来的时候他穿着一身风衣,里面是件白体恤,下身是一条黑色牛仔裤。只是到了脚下…小区警卫看到他的拖鞋,笑着说:“这么早啊,出来扔垃圾?”
啧,麻烦。虽然有点懊恼,顾庭深还是跟没事人一样笑着说:“不是,是出来买早餐。”
见鬼的早餐。告别警卫,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还早,他不打算再回去,准备就近去买双鞋。
快入秋了,路两旁的树叶已经感到秋意,仅一夜间掉落不少。此时时间尚早,路上没什么人。
马路对面的盛长渊正眯着眼点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瞅过去,乐了:这不就是自己那个小艺人吗?
他马上扔掉嘴里的香烟,几下用脚碾灭,钻进自己的车里,掉头跟上。
盛长渊的车速没有很快,只是远远在后面坠着,等看到人进入一家卖男士鞋的鞋店,才将车正对着店面停稳。
几分钟后,顾庭深从鞋店出来,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车窗降下来,露出经纪人的脸。
他眉头一挑,有点意外,心想这人不是让自己赶到试镜现场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总不可能是来接自己的吧?
脚步不停,走至跟前打个招呼:“盛哥。”
听到这声称呼,盛长渊冷淡的应了声“嗯”,心里有点不快,他到底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说了叫长渊,长渊!
“上车,顺路送你。”
…
看来还真的特地是来送自己的。顾庭深有点想不明白他要干嘛,经过这条街要多绕一段路才能到影音娱乐,明明不顺路啊。
盛长渊只是心血来潮,不知道他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
“盛哥,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脚踩在加速踏板上,无所谓地在车少的马路上飚着,听见问话他望着车后镜瞥了顾庭深一眼,没甚表情的说:“你合同上填了。”
早上没吃饭,坐这样高速的车胃里翻江倒海似的不舒服,他揉揉眉骨,有点头晕,于是求饶的开口:“盛哥,咱们能慢点吗?我没吃早饭。”
声音有气无力,带着点绵软,勾进盛长渊的心里。
握在方向盘上的指节用力,手背爆出青筋,欲望涌上心尖,他想欺负顾庭深,想看他动情时候的可怜样子,逼他哭。
“盛哥?”看面前人没什么反应,后座的人又喊了一声。
压下心里的念头,听进身后人的话,盛长渊脚下的力度慢慢松懈下来,车速随之平稳。不多时,在一个早餐店门口停下。
“下车吧。反正还早,吃个早餐。”
看到眼前这个一向随心所欲的人居然迁就自己,顾庭深很惊讶。
他松开安全带,跟着下了车。
“来一个鸡蛋,一屉包子,一杯豆浆。”
看着店里悬挂在墙壁的菜单,盛长渊漫不经心地开口。
全是一人份的,顾庭深看向他。感受到眼前人的疑惑,眉头一动,反问他:“不够?”
“不是。”他想问你为什么不吃。马上又想到他的身份,觉得自己的考虑多余了,盛长渊应该不在外面吃这么简陋的东西。
只是他的这次纵容让顾庭深暂时忘记了,他本就是个矜贵挑剔的人。
顾庭深抽出一张纸擦拭泛着看似干净的桌面,安安静静地弯着脖子,像只垂颈饮水的白鹿。
盛长渊早已用一只腿勾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抬头专注盯着眼前的人。
感受到打量,顾庭深将手里的纸巾轻轻抛到桌子底下的垃圾桶里,和他对视。
“早上怎么跑去买了双鞋?跟男朋友吵架被赶出来了?”盛长渊一边问,一边意识到眼前的人有一双鹿眼,干净明亮,世间阴晦似无处遁形。
“走的匆忙,忘了换而已。”顾庭深眨了下眼,慢吞吞开口。
早餐被端上来,顾庭深用手将鸡蛋在桌上一磕,利落的剥掉蛋壳,白皙的手指清润如玉,只有指尖透着浅浅的粉色,手里的鸡蛋也是白色,盛长渊一时间分不清是手白,还是鸡蛋白。
只听他故意拉长嗓音,猜谜般恍然大悟:“肯定是我让你和男朋友分手,他不肯,你们吵起来了。然后你被赶出来,匆匆之下拖鞋还穿在脚上。”
“咳咳…”鸡蛋还没嚼完,顾庭深就被这言论呛到了。他不明白这人这么会编故事,怎么屈尊做一个小小的经纪人。他应该去做导演或者编剧才对!
看他这个反应,盛长渊笑的像个狐狸:“看来我猜对了。”
“不是。”喝了一口豆浆,将嘴里的鸡蛋咽下去,顾庭深愠怒的瞪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没发觉这人不仅恶劣,还很会脑补。
看人恼了,狐狸耸耸肩,不再逗他,只是安静地陪他吃着早餐。
他也不再搭话,专注的吃完。随盛长渊赶到试镜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