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荒唐的夜
……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
他没有注意到浴室的水声,也没有注意到那浴室玻璃处的微光。
他走向大床,躺下去身体的热意被微凉的床铺缓解,他短暂的舒了一口气。但这似乎不够,很快额头上冒出更多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变得黏糊。
身体的炽热来得烈,他夹着被子用身体摩挲着想缓解身体的燥热,眼神渐渐变得不清晰。
……
浴室水声停下,门打开了。
在浴室的灯光下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
水渍从男人精致的下颚骨滴落划入锁骨再到完美的腹肌最后没入身下围着的浴巾里。
他用手扶着额头晃了晃,面色有些不正常。
片刻。
他朝床靠近,每走一步地板上都会留下水渍。
待靠近床边看到床上的人时,他眉头微皱,紧抿的唇有些不耐。
“谁让你进来的?”他冷着声,声音有些暗哑。
床上的人听到声音顿了下,他缓缓转过身,一张白净的脸映入眼帘。
沈述白身体微顿。
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纪黎他眼神的涣散在这一刻清明了一些,夹着被子的腿尴尬的松开。
他张嘴想质问男人为什么突然闯入,还没发出声音,身体便迎来一阵热意和空虚。清明了些的眼神又变得涣散。
他脸上潮红,身上的衣服被汗沾湿黏得难受,床上已经被他捂热,没有开始的微凉。
他试图将衣服扯开——
“热……”
沈述白眼神暗下,他大步向前将被子扯来盖在纪黎身上。
纪黎试图将身上的被子挣开,谁知男人竟然靠近用手按着被子不给他挣开。男人从浴室出来前冲了冷水,带着冷气,让纪黎很想靠近他,然而沈述白将被子按得紧,本就热极了的纪黎皱起了眉头,嘴不高兴的瘪着。
“好热……”眼眶红润,下一秒就要落泪。
眼前人的不对劲,沈述白不可能看不出来,很不恰巧的他和眼前人一样,他身上也有一股火点燃着他,冲冷水澡是为了将身上这股火给冲去,而现在……
“别动,我打个电话。”他声音暗哑。
说完,纪黎安分了下来。
沈述白见他乖巧,放松了警惕。
一手按着被子一手慢慢松开被子准备去拿手机,原本安分下来了的纪黎却趁机挣脱,朝沈述白缠去。
原本就强撑着理智的弦在这一刻断开。
火点燃了室内的夜晚。
……
第二天。
纪黎睁开疲惫的眼睛,浑身没劲,腰也酸痛。
旁边并没有昨晚那人,他手伸过去旁边的位置,还是温热的,应该刚走不久。
纪黎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但他该松口气,至少不需要尴尬的面对,毕竟昨晚……
想到昨晚他将被子扯到脸颊的位置,试图遮掩脸上的滚烫——昨晚简直太疯狂了!
虽然失去了理智,但他仍有记忆,并且他如何主动的,全部都记得!正是因为这样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昨晚他坐在那人身上……
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骚动。
他神绪被拉回。
“确定是在这里吗?”
门外的声音有些熟悉。
纪黎脸色泛白。
“昨晚是送到了这里……”这个声音是昨晚把他送来的服务生。
“爸,也许只是误会……里面的可能并不是小黎……”
是纪亦晨的声音。
“开门!”声音带着怒气。
门卡感应的声音响起,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纪黎眼里闪过慌乱,他想要起身下床找地方躲起来,但浑身酸软,起身的速度还赶不上对方开门的速度。
纪亦晨和纪家其他人包括生日宴上为纪亦晨庆生的人,全都站在了门口。
而带他走错的服务生在一旁心虚的低着头。
屋内的情况,纪黎暧昧痕迹斑点的手臂,那被子未来得及盖住的脖子,全都明显的说明了昨晚的激烈。
纪父老脸铁青,还没等纪黎缓过尴尬来,他站在门口就是破口大骂:“我们纪家是有多对不起你才让你在亦晨生日宴上闹这一出!?你这样做对得起亦晨吗?亦晨多关心你知道吗?他为了找你,把监控都调了好几遍!而你竟然在和别人鬼混,而且还是个男人!纪黎你可真是丢我们纪家的脸!”
纪亦晨也一脸的痛心:“小黎,你怎么……怎么会做出这种……”
“行了,大家都少说点。”温和的纪母劝说道,“小黎也不是故意的,这种事……他也还年轻难免会冲动……”
“冲动!?”纪父鼻子哼气,“再怎么年轻冲动,也不该做出这种事,要不是亦晨朋友听说他跟一个男人暧昧不清的走了,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我老脸都要被丢尽了!”
纪父的带着怒气的声音传进纪黎的耳里,心一点点被拉入冰冷的谷底。
“你觉得丢人吗?”他手拽着被子,收紧,指尖泛白,声音因为一晚上有些哑。
纪父觉得恶心透了,两个男人!
“废物东西,到现在你难道还不觉得丢人吗?”
“我真恨不得你出生死就把你掐死,或者你和你那神经病母亲一起去死就好了!!”
废物东西、掐死……
纪黎嘴角带着苦涩:“既然你觉得丢人,那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来?是觉得还不够丢人吗?”
问话好像触到了纪父的某个点,他气得随手将旁边的花瓶砸下:“你还敢问,你知道这些人都是担心你来找你的吗?”
“担心?”纪黎抬眼看着门口的人,门口的人眼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担心。
纪父又要破口大骂,纪母适时上去说话:“好了老公,别气了,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气坏了伤和气。”
“我们纪家可没有他这样的孩子,他和他那个妈一样让人恶心!”
没有这样的孩子……
“既然那么恶心,那不如把我迁离纪家户口好了。”
他抬起眼眸看着纪父。
除了纪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正好!”纪父冷笑,“既然你想迁离户口,那现在就去!我看你脱离纪家还能做些什么!”
纪父看着纪黎,仿佛在看一条寄生在身上多年的寄生虫拔离丢在地上准备踩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