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沈宴趴在床上看以前明星耍大牌的新闻,终于让他搜出不用打骂助理的案例。
某某因心情不好剧组罢演和导演大打出手、某某拍戏前一天失踪、某某选秀当红明星拒绝和选秀小生同台出演...
叮叮叮,睚无言请求和你视频通话。
沈宴看的正起劲,挂掉。
十分钟后,睚无言再次请求视频通话。
沈宴困了,挂掉关机。
睚无言:“......”
昨晚剧组拍到晚上十点才收工,早上六点,整个剧组静悄悄,沈宴饿醒了,哭着在房间翻到两包薯片,咔擦咔擦吃完,拿上睚无言留给他的钱包,准备坐缆车下山。
长白山工作人员,九点上班。
早上山上冷,好在缆车附近有个小卖部,沈宴买了两包辣条,站累了,坐在小黄鸭摇摇车上,一边吃辣条,一边发呆。
“哥哥,麻烦让一下。”
沈宴回神,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手里捏着两块硬币:“嗯?”
小男孩吸了吸鼻涕:“我要坐车车。”
沈宴起身让开,小男孩投了一块硬币,刹那间,小黄鸭发出闪亮的光芒,清脆儿歌响起,整个鸭子摇摇晃晃。
“两只老虎爱跳舞,小兔子乖乖拔萝卜...”
沈宴眼睛一亮,这是什么东西,还挺好玩的,他找老板兑换了几个硬币,等小男孩下来,坐下投币摇车车,一气呵成。
小男孩换完硬币回来,见小黄鸭被抢走,哇哇哭了出来,一包辣条出现在他手上,长得怪好看的小哥哥对他笑笑:“你先吃辣条,等我玩够了你再来。”
辣条啊,小男孩最喜欢吃了。
早上九点,剧组开拍,今天有沈宴的戏份,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他的影子,手机也没带,等了半个小时,苗未平发话:“沈宴戏份挪后,先拍其他人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辛苦花了一个多小时布置场地的工作人员。
朱维维找不到沈宴,他没经验,去找莫一商量:“莫哥,宴哥不见了,万一睚总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从分配给沈宴开始,莫一就不爽很久了,虽然他不是金牌经纪人,可手下好歹也出过几个家喻户晓的二线明星,就因为一个沈宴,把他手下辛辛苦苦培养的好苗子全部让出去不说,还必须让他时时刻刻看着沈宴。
就算钱给的不少,他也不乐意!
“这么大个人,难道还会平白无故消失不成?说不定只是跑出去玩了,等玩够了,自然会回来。”莫一爱答不理道。
话是这个理儿,朱维维还是担心,比着自己喉咙划了一刀:“可宴哥的身体不好,万一真出了意外,睚总会不会把我们咔擦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莫一脸色更冷,穿上外套:“找人。”
两人刚出门,朱维维就接到睚无言打来的电话,他手一抖,求助的眼神看向莫一。
莫一望天:“...伸头一刀是死,缩头一刀也是死,接吧,迟早的事。”
怪不得莫一三十多岁还是单身,就这安慰人的手段,找得到女朋友才怪。
朱维维更怕,接通后脸上露出苦笑:“睚总。”
“正好有空过来看看,小朱,你来缆车这边帮我一下,东西有点多。”睚无言坐在缆车上,扫了眼山顶,他的脚边,放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将狭小的缆车塞得满满当当。
人都来了,铁定是瞒不住了,朱维维心一横,干脆说实话:“睚总,宴哥他...不见了,手机没带,我找遍了山上都没人。”
“山上有监控,你先去看看,我马上过来。”缆车到山顶,隐隐有儿歌传来,睚无言随意瞟了一眼,语气复杂:“我看见他了。”
破破烂烂的小卖部,连门口的小黄鸭也是缺胳膊少腿,鲜少有游客光顾。此刻,小黄鸭上坐着一名少年,怀里抱着一箱辣条,有小朋友过来哭,他就一包递过去,自己独享小黄鸭。
一群身高不到他胸口的小萝卜头围在小黄鸭周围,被辣条辣的眼泪鼻涕直流,吃完了一抹嘴,不知说了什么,少年又给了他一包。
睚无言:“......”
缆车到了,睚无言抱起玫瑰花束,太大了,不仅遮住了脸,还遮挡了视线。
“......”
把花束和其他东西寄放在缆车工作人员那里,睚无言来到小卖部,小黄鸭摇头晃脑,翅膀鸭头闪烁五彩光芒,蹦出欢快的儿歌。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睚无言当真是哭笑不得:“沈宴。”
沈宴回头,吃了太多辣条,他的嘴唇绯红,满是油光,身子随着小黄鸭摇晃:“你怎么来了?”
“玩的很高兴?”睚无言拿走他怀里的一箱辣条,拉他起来,想替他擦嘴,被沈宴夺过纸巾,自己随便两下擦了干净。
“还好吧,这东西怪有趣的,没注意多玩了一会儿。”沈宴还舍不得辣条,一把抱起,不忘推荐给睚无言:“这东西也怪好吃的,微微辣,又甜丝丝的,要来一包吗?”
周围十来个小萝卜头,望着辣条,眼睛露出渴望,睚无言抢过辣条,分给他们。
“喂,这是我的!我买的!好歹留一包啊!”
分到辣条,小萝卜头们一哄而散,沈宴望着空荡荡的纸箱子,眼睛酸了。
“我带了好东西过来,等下给你。”睚无言拉着他回剧组:“以后出来玩,记得把手机带上,就算忘记带了,走之前也要告诉朱维维和莫一,为了找你,朱维维差点把后山翻了。”
好东西?眼泪憋回去,沈宴抽回手:“什么好东西?”难道是比辣条更好吃的东西?至于偷跑出来玩这种事,以后还会有很多的。
“等下你就知道了。”
睚无言不愿多说,沈宴也就暗自期待着。
剧组正在拍戏,两人从一旁路过,睚无言和苗未平几人打了个照面。
苗未平老辣的眼神从两人身上扫过,睚无言看起来没什么,沈宴的嘴皮子却是有些红肿,他了然,怪不得今早找不到人。
“宴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下次别再这样平白无故失踪,要不是睚总刚好找到你,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身体又不好,我怕我会忍不住报警,万一要是被媒体知道了,肯定会说你耍大牌!”朱维维围着沈宴说了一大堆话,最后一句,说到沈宴心坎。
要不是睚无言突然过来,说不定他耍大牌的事今晚就能爆出来!
沈宴有点焉,问睚无言:“你说的好东西呢?”
“小朱,跟我来一下。”
睚无言把朱维维叫走,房间内只剩下莫一和沈宴。
莫一不爽自己,沈宴看得出来,很少和他说话。
“沈宴,你身体不好,所以睚总和朱维维迁就你,可我不会,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以后你的三餐全部减半。”说完,抢走沈宴手中的钱包。
三餐减半,肚子受罪,沈宴眼眶一酸,泪水落下,视线模糊:“...那是我的钱包。”这可是他唯一的家当,耍大牌乱跑,如果饿了想吃点什么,好歹有钱填肚子。
莫一最讨厌他哭哭啼啼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我替你保管,什么时候听话了,钱包再还你。”
睚无言和朱维维回来时,沈宴哭的差点岔气儿,莫一冷脸抱胸,手里还握着沈宴的钱包。
“宴哥,你看睚总专程过来还买了这么大一束玫瑰花送你...”朱维维抱着玫瑰花束,没察觉屋内气氛,等放下后立马闭嘴,眼珠子瞟到睚无言身上。
睚无言看着莫一,两个老男人视线交流了一番,齐齐别开脸。
莫一出去,朱维维跟上,睚无言把购物袋放在桌上:“过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好东西来了,沈宴眼泪瞬间止住。
购物袋精美,里面装着精美的零食和水果干,睚无言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手表,和他右手腕上的手表一模一样,他给沈宴带上:“本来这块表已经没货了,也是我托了人才弄来,你好好戴着,不许弄丢。”
他说的轻巧,这块表可是世界名牌,限量发售,价值千万,买一块都难得,更别说再弄一块一模一样的。
沈宴的心思不在手表上,随意看了两眼,没兴趣,拆开水果干的包装袋,尝了一口:“味道不错,谢谢。”
睚无言:“...你喜欢就好。”
沈宴把吃的提进自己房间,睚无言看了眼地上无人问津的玫瑰花束,自己动手抱进沈宴的住处。
住处不大,四十来个平米,九百多朵玫瑰花一进门,占地方的很,沈宴问:“你把这些花抱进来做什么?”
睚无言心中五味杂存,只道:“送你的。”
“我又不喜欢花,放在这里也没用,丢了吧。”沈宴说。
丢了吧...
睚无言垂眸,表情看不出喜怒。
朱维维敲门:“宴哥,该你的戏份了,快出来准备准备。”
“来了。”沈宴应声,既然不能失踪耍大牌,那就只有在拍戏的时候动手脚了,他说:“睚无言,要一起去吗?”
手腕被拉住,睚无言问他:“你到底是不喜欢花,还是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