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函回到教室往教室外一望发现周峋还没有跟上来,这孙子平时不是跑得挺快的。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季函才发现周峋已经开始从他生活的边边角角渗入了。他开始有些习惯周峋在他身边了。
季函收住自己的想法,他不喜欢这样,这样情绪被另一个人牵动,就算这样一个人嘴里说着喜欢他,但是他还是无法接受再一次被人推到大庭广众之下接受审判。尽管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季函拾起桌角的笔在手头一转,叹了一口气,刚拔掉笔盖,就感觉到自己被一团阴影拢住,季函决定要和周峋保持距离,头都没有抬就来了句,“滚。”
但是阴影还没有散去,季函皱着眉头抬起头来对着阴影,“周峋你不懂滚什么意思?”
一个抬头,季函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周峋,是秦晓。
“我是秦晓,不是峋哥。”秦晓小声地说道。
“嗯”
“可是你刚才叫我周峋了。”
季函:“……”棒槌。
“有事儿?”季函不想多解释,直接问道。
秦晓嗫嚅道:“行,我是想说,刚才峋哥受伤了,我回寝室拿的药。”秦晓把双氧水和碘伏还有纱布放到季函桌上,季函不解地抬头望着秦晓,“我想要让函哥帮我个忙。”
季函推开药,面无表情地说道:“放他桌子上。”说完就底下头,一副不打算再理秦晓的样子。
“函哥,你还没有答应帮我忙呢。”
季函没有说话,继续看着“颔联刻画了什么样的诗人形象”,看完又读了一遍颔联,秦晓还在挣扎,“函哥”
秦晓喊了半天,被秦晓弄烦了,季函把书一推,神色冷冷地看着秦晓,问道:“帮什么忙?”
“就一点儿小事儿,你帮峋哥换一下药就行。”
季函闻言白眼一翻,“不帮。”
秦晓闻言眼泪立马就盈满了眼眶,可怜兮兮地说道:“函哥,求求你了,毕竟峋哥是为了我才成这样的。”
季函轻笑,“为了你才成这样的?那也应该是你给他上。”
秦晓眼睛一合一开之间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下来,可怜姿态更盛,“峋哥不会让我上的,峋哥只喜欢和你在一起,肯定只要你上。”
季函看着簌簌掉着的泪珠一阵无语,照这样哭下去,还没等到给周峋上药他就要被秦晓的眼泪淹了,季函言简意赅地回道:“行了,帮,你回去。”
秦晓一个高兴一抹眼睛,嘴都笑开了花,“谢谢函哥,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
季函摇摇头,他人不好;也不想多管闲事儿,特别是周峋的,周峋就算明天就摔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扶一把。
季函看着秦晓回到座位,季函事不关己地把药和纱布推到周峋桌子上,他把药推到周峋桌子上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上药,不可能。
“小函儿,你在我桌上放什么了?”
季函没想到这么巧,放个东西都正好被周峋撞见。
“哟,是纱布还有碘伏啊!”说完周峋贱兮兮地对着季函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我不知道,谢谢!”
“那你为什么把这些放我桌子上?”
季函翻了个白眼,不想再废口舌给周峋解释,但是没想到周峋把手按在季函肩上,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道:“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害羞了,是不是?”
“松手”,季函语气并不是很愉悦。。
周峋指着季函,“生气了,你生气了,你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是不是?连生气都那么好看,真不愧是我周峋喜欢的男人。”
“周峋,你他妈找死?”季函一把握住周峋的手指,周峋一边喊着痛一边继续喊道:“别别别,函哥,放手。”
季函出够了气才松开周峋的食指,“你一天到晚家暴我,你当心我哪天不要你了。”说完周峋趁季函不注意,作死地抬起食指在季函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皮肤相触瞬间,季函瞳孔微缩,待到一触结束,季函语气中染上三分薄怒,“周峋,你他妈有病啊?”
“你怎么知道?”
季函觉得自己都要被周峋这个狗崽子气死了,周峋紧接着顺起季函的手,把季函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低声说道:“我生病了,相思病,想你想的,你负不负责?”
季函深呼了一口气,捏紧拳头一把锤在周峋的胸口上,看着周峋一脸吃痛的样子,季函才觉得顺了口气,“生病了?爸爸给你治病,还治吗?”
周峋夸张地用右手捂住胸口,委屈地摇着头,“不,不治了,再治你就要守寡了。”
季函这才注意到周峋的右手绑了一大圈的绷带,看起来一只手简直有两只大。季函白了周峋一眼,就不打算和周峋计较了,毕竟这个龟孙子手都成那个样子了。
周峋见季函真的不打算和自己闹了,懒懒地坐回座位,又拿起纱布在季函面前晃了晃,季函对着纱布翻了个白眼,“好了不和你闹了,函哥,谢谢你的纱布还有药,真的谢谢。”
季函心头微动,但还是很快淡淡地回道:“是秦晓给你的,不是我。”
“哦,这样啊,但是还是要谢谢你啊!”
季函轻笑,“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遇见你啊!
“谢你把药给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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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下课,周峋就开始收拾书包,书一本没带,只是把刚才秦晓给的药还有纱布收进书包里,收好东西周峋就坐在座位上发呆。
季函怎么看周峋都不觉得他像是来复读的,一天到晚课没少逃,课没多听,作业只有少做的没有多做的,事也没少惹。就这个样子还复读?不过,也对,毕竟这货高考考了零分,复读还是能够抢救一下的。
不过高考考零分还是比较稀奇,难道他和自己一样,根本就没参加高考?想到这里季函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周峋。
周傻子正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俨然一副老头晒日光灯的摸样。
算了,就这小老头摸样,还指望他能多深藏不露。
“函哥,做题别分心哦!”季函的思考被周峋的一句话打断了,他再缓过神来的时候,周峋的大脸已经凑到了季函面前,“函哥,你喜欢我哪里?尽管看吧!”
季函觉得丢人,就这样看了一眼还被人当作偷看当场被抓包了。
季函略微心虚的目光下移,随即看见周峋细长而瓷白的脖子,脖子上一条黑绳顺服地贴在颈间,黑绳下端没入周峋领口微微有些大的T-shirt里,季函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黑绳底端坠着一块黑色的石头。
季函忽然生了一种想看清楚那块石头的心情,就听见周峋不要脸地说道:“函哥,喜欢那里啊。”周峋拖长了最后一个“啊”字发音之时带出一阵不知廉耻的轻笑,随后周峋又补充道:“哪天我脱给你看?”
下课铃适时地响了起来,季函一把推开周峋,花了两秒冷却下刚才起伏的情绪,从桌上顺起一本语文教材,“不喜欢,滚!”
“诶?函哥,你别着急走啊!等一下我啊!”周峋见季函又没有要等自己的意思,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人还真是看着冷得不行,清心寡欲得很,但是就是不怎么禁得住撩拨。也就是这样让人忍不住去逗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