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许有些头疼,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温越泽。
他看了看身旁的颜棠,也不管心里的那点怀疑了,只想快点把人支走:“既然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们下次再谈。”
颜棠正有此意:光跟段如许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的愧疚就几乎要把她淹没,现在又遇上一个不知怎么了的男人,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
她刚要走,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侧身拦在她身前,露出一个让她胆寒的笑:“你是?”
“我的同行。”段如许不动声色把颜棠拦在身后,“之前合作过的,这次因为有点事要商量就碰了个面。”
温越泽挑眉:“只是同行?”
如果真的只是同行,那段如许怕什么?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胆小到开始颤抖的女人,心里是不屑的。
也是,这种女人,段如许怎么会看得上。
温越泽大发慈悲地让出一条路来,颜棠如释重负般匆匆离开,连跟段如许道别都忘了。
温越泽嫌恶地轻嗤一声,他回头看着其他几个跟他一起的男人,吩咐道:“这件事就按着原来的计划做,务必快点解决。”
那几个男人中为首的一个说了声是,他知道现在没自己什么事了,带着其他人先走了。
于是幽长的走廊就只剩下段如许跟温越泽两个人。
温越泽今天是自己开车出来的,他带着段如许往地下停车场走去,一边问:“今天怎么出来了?”
“处理点事情。”段如许如实回答,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就是了。
好在温越泽并不追究,他点了点头,打开了车里的音乐。最近势头正好的当红歌手婉转的歌声出来的时候,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坐在旁边的人神情不自在了一下。
温越泽瞥了眼这首歌歌手一栏的名字,问:“你认识林存?”
“不认识。”段如许又在心里补了一句,不过这首歌是我写的。
毕竟他之前一直在圈子的十八线开外活跃,如果单指望着那点微薄的工资,是不可能在养活自己的同时还有余钱给外婆看病的。
所谓艺多不压身,说的大概就是这么个理。
见他否认,温越泽也不多问,只是换了一首轻快的歌,好让车内的气氛不那么压抑。
“饿了吗?”他看了眼时间,“中午饭在家里吃还是在外面?”
段如许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温越泽嘴里的“家”指的是他们目前正在同居的那栋别墅。
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跟温越泽有同一个家,一时有些新奇。
“家里吧。”
段如许瘫坐在车座上,倒不是他想回别墅了,只不过他现在有了热度,在外面吃饭的时候避免被认出来,还要戴口罩和帽子,这让他很不舒服。
温越泽点了点头,他车开得不快,等他平稳地把自己那辆不起眼的宾利开进车库的时候,刚好到午饭时间。
吃完饭,两个人都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温越泽忙碌几天,好不容易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跟段如许相处的机会。
他把人圈在怀里,下巴抵着人的头顶,整个人看上去舒心又惬意。段如许只在他一开始抱住自己的时候僵了一下,但很快就适应了。
虽然说他现在跟温越泽是包养跟被包养的关系,但两个人除了住在一起、每天一起吃饭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其他接触。
更多时候不像金主跟情人,而像是普通的朋友——他们只是同住一屋檐,且大多数时候都会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一个让两个人都舒服的距离。
但却不能改变段如许被包养的事实。
他乖顺地倚在温越泽怀里,任凭对方从自己身上汲取温暖,直到温越泽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他才松了口气。
他不敢挣脱温越泽的怀抱,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轻声说:“电话。”
温越泽看上去心情很好,他脸埋在段如许胸前深吸了口气,却不见动作:“你帮我拿过来。”
段如许被他这可以说得上是撒娇的举动恶寒得寒毛竖起,他强忍住心里的不适,把温越泽的手机递给他。
刚接电话的时候温越泽兴致还很高,但随着几声应声,段如许渐渐察觉到旁边的人声音逐渐冷淡;到最后,温越泽阴沉着脸挂了电话,突然扣过他的下巴,仿佛要用视线把他灼出一个洞来。
段如许不明所以,但已经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忍不住往后一缩:“怎么了?”
“怎么了?”温越泽轻笑,他用审视犯人一样的目光将段如许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声音突然沉了下来,“我才要问问你怎么了。你平常都在房间里待着,今天却突然出去了,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段如许莫名其妙:“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去谈事情的。”
温越泽轻嗤一声:“谈事情的,那你倒是说说,你谈了什么事情。”
段如许沉默了,他自己到现在都还有些莫名其妙。今天早上颜棠一通电话约他出去,又什么事都没说就走了,他怎么知道有什么事情?
段如许心烦意乱,既为今天白白出去了一趟,也为现在温越泽乱发脾气。
然而他的沉默落在温越泽眼里就是另一番意思了。温越泽猩红着眼,一只手扣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他的后脑勺,一个用力,把人往前一带,段如许一个猝不及防,他的唇就撞上了温越泽的。
他突然就变成了一块好肉,被饿了不知道多久的猛兽盯上,而后一片风卷残云、狂风骤雨,那只猛兽狼吞虎咽,终于将自己惦念多时的食物拆吃入腹。
疼——这是段如许唯一能感觉到的。
他的唇舌不知经历过多少次冲撞,只知道知觉已然麻木,麻木到连挣扎反抗都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越泽才肯放过他,一个用力,两个人就改变了刚才亲密无间的姿势。
段如许狼狈地仰跌在沙发上,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甚至来不及问,温越泽抽出两张纸,用力反复地擦拭他的唇。
他神情淡漠,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仿佛段如许只是一个死物。
段如许不断后退挣扎,但还是抵不过脑后制止他动作的那只手。直到他的唇角已经红肿,温越泽才肯放过他。
段如许戒备地看着他,等他退到沙发边缘,又被温越泽一只手拉回去。
这回温越泽的手放在了段如许的西装扣子上,他几乎是用蛮力,粗鲁地想要把段如许身上崭新的衣服扯下来,段如许用全力都没办法护住衣服分毫,这才感觉到害怕。
“你干什么!”他看起来跟平常那个总保持着绅士风度的男人判若两人,他一边嘶吼一边往后退,“温越泽你疯了,你要做什么?”
温越泽不因为他的挣扎受到丝毫撼动,剥了最外面的西装,又开始剥他里面的衬衣。
“温越泽!”段如许是真的慌了,从签下协议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会面对怎样的境遇,但眼下温越泽的情况分明不对,他不能让温越泽由着性子来。
温越泽一只手将他按在沙发上,一只手又去解他的裤子。段如许躯干动弹不得,只有手脚不断挣动,一个不察,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段如许的拳头招呼到了温越泽脸上。
两个人皆是一怔,段如许看着温越泽肿起的一边脸,这下脸动都不敢动,小声询问:“我……你痛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温越泽力气本来就大,段如许挣扎的时候也没收力,刚才那一声他光听着声音就觉得疼,何况温越泽是实打实挨了那一下子。
温越泽看上去清醒了些,他终于放开钳制着段如许的手,段如许松了口气,还没从沙发上坐起来,就又听到他说:“你把衣服脱了。”
段如许一怔:“什么?”
“把你这身衣服脱了。”温越泽的声音不容置喙,“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
他的眼睛仍掺连着暴虐与愤怒,段如许知道他是认真的,笑着:“凭什么?”
他虽然是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真实的情感。
温越泽眸子漆黑,深沉到叫人看不清其中的内容。
半晌,他漠然开口:“段如许,别忘了你的身份。”
段如许愣了一会儿,好半天突然大笑起来。是了,他只不过是温越泽的情人,吃温越泽的住温越泽的,甚至他外婆的病也要倚靠温越泽,他又有什么资格跟金主叫板?
段如许收了笑容,冷着脸把身上的衣服一一褪下,直到仅剩下最后一层遮羞布的时候,他木着脸,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询问:“温总,这最后一件,我是脱还是不脱?”
他四肢修长,身上的皮肤光洁瓷白,哪里有温越泽以为的半点痕迹?温越泽身体里燃着的血液因为真相渐渐冷却下来,又因为段如许没有丝毫遮掩的胴体重新燃烧,许久,他别过头:“把衣服穿上吧。”
段如许冷着脸又要做出乖顺的样子,他把衣服一件件穿上,然后直直地立在温越泽面前:“温总,还有什么吩咐?”
温越泽这会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段如许那句毫无感情的“温总”有多伤人,但今天这件事是他没做对,总不能再继续挑段如许的错。
他在生意场上向来强势惯了,大部分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但此时,看着段如许明明难堪又委屈,却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他又觉得有几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