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可真小!”
被甘晓晓说胆小就算了,楚芮有绅士风度,不会和女孩子多做计较,可商仲厉算怎么回事!
“就你……你胆子大!”楚芮顶了一句。
商仲厉讶异地挑起左边的眉毛,楚芮之前看起来一直唯唯诺诺,还以为他是个不会回嘴,现在看来还算有点骨气。
不过他懒得和楚芮废话,“嗯,我胆子大,你再不进去我就进去了,你一个人待在外边吧!”
说完他真就转身走了,楚芮忙不迭跟上,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黑夜中扭曲的枯树。
徐源一沾床就睡着了,房里都是呼噜声,华乐深见到他们回来了,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没事吧?”华乐深问。
“他刚刚差点出事,不过现在没事了。”商仲厉对上华乐深,语气又变得很和善,不似刚刚的挖苦讽刺,这变脸的功夫看的楚芮是啧啧称奇。
“楚妹,你别乱跑了,我把你带进来的,要是你出事了,我这辈子都会不安的。”华乐深不再和商仲厉说话,回到自己的床上,和左边的楚芮小声说着。
“对不起。”是他考虑不周,没想到,游戏里会出现那么可怕的东西,差点把自己命都搭上了。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真要是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平白无故把你拉扯进来,我就玩这一回,拿到钱了咱俩对半劈。”
楚芮对钱没多大兴趣,钱这玩意儿,够用就行了,他不需要名牌加身也不需要奢侈度日,吃的喝的用的,只要是舒适自在的他就心满意足了。
“楚妹,你出去干什么去了?”
华乐深了解他,他胆子这么小是不可能出去瞎晃的。
楚芮:“我出去找鸡血。”
“鸡血?”华乐深疑惑地问。
楚芮点点头:“我们晚上全是吃的鸡,你发现了吗?”
华乐深本来也没怎么吃,这样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我们来的第一天,桌子上有残羹剩饭,里面确确实实有别的菜,我也没闻到像今天这么浓的鸡血味,看来,是昨晚死了人了,屋主迷信,今天才杀了鸡,把鸡血全泼在自己屋子外头的墙壁上,辟邪。”
“避什么邪?你是说有鬼?”华乐深咽了口口水,“对了,楚妹,你刚刚出去看见什么了?”
“一个大茧子,里面有一个怪物,像是个女人,身体是皮包骨头,浑身泛黑,总之怪吓人的!”
楚芮的语气带了一丝怪嗔,把华乐深逗得低声“咯咯”笑起来:“我记得你小时候有一回和我一块儿看恐怖片,吓得一个礼拜不敢一个人上厕所,都得喊上我陪你!”
楚芮脸红了,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得有七八年了吧!
“你听到我说的怪物,不觉得惊讶吗?”楚芮问他。
华乐深微微抬起受伤的那只胳膊,“诺,你不是问我手臂是怎么受伤的吗?我在新手副本《孤独的旅人》里,进到一个大沙漠,沙漠里有一种怪物,长着巨大的钳子,它被打扰就会攻击玩家,我的手臂就是这样受伤的,前辈说,游戏里会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神鬼异怪,很正常。”
很正常?
楚芮翻了个身,房间里只剩下徐源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这tm哪里正常了!
要命!
出去之后一定要向有关部门投诉这个游戏!
——
第二天一早,几人直奔祠堂而去。
祠堂空荡荡的,只有最前方的案台上方方正正地摆着灵牌,梁顶挂着数条红带,红带年岁久远,卷边泛黑,走在里头能闻到有股腐朽的气息。
商仲厉把牌子拿起来,“梁秋月,别的都没写。”
赵紫:“大家四处看看,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奇怪的东西出来。”
看其他五个人没有露出任何奇怪的神色,楚芮敏锐地察觉到,华乐深说的游戏里会出现神鬼异怪这档子事还真不是在开玩笑了。
楚芮一直跟在华乐深后头,他注意到,这座祠堂是用桃木制作的,桃木料小,根本不适用于建造房屋,加上工艺技术低下,导致处处是拼接的痕迹,看起来十分怪异。
“怎么了?”华乐深问他。
“祠堂是用桃木做的。”
“有什么问题吗?”华乐深问他。
楚芮把问题告诉他。
华乐深搞不明白了:“那么麻烦,为什么还要用桃木呢?”
楚芮想到昨晚的事情,大致有了一个猜想:“不管是桃木还是鸡血,都是用来驱邪避鬼的,看来村子的人在惧怕某样东西,很有可能就跟梁秋月有关。”
“这不是个祠堂,是个牢笼!”楚芮看着华乐深,如果是涉及到神怪角度的话,那就有迹可循了。
华乐深:“什么意思啊?”
“看来这个祠堂是个牢笼啊!”祠堂内传来商仲厉的声音,他说的话竟然和楚芮的一样。
徐源:“大兄弟,什么意思?”
几个人围到商仲厉身边。
“这些红色的带子不是带子,是符纸,上面是诛邪符文,看来,实在害怕祠堂里的某样东西逃出去。”
“对啊,所以祠堂用桃木建造也是为了困住某样东西吗?”华乐深问道,楚芮和商仲厉都好厉害呀!
商仲厉眼前一亮,没想到华乐深这么让他惊喜,竟然连木构架都略知一二:“没错,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华乐深被夸得莫名其妙,他怎么不知道他哪里聪明了?
赵紫:“那个东西就藏在祠堂里,应该就是下河村村民被侏儒症诅咒的原因。”
甘晓晓惊呼:“那我们不是很危险!”
徐源笑嘻嘻地看着甘晓晓:“小姑娘,胆子这么小,大白天的,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我们这么多人呢,怕个屁啊!”
中年男人粗俗的发言让甘晓晓心生不喜,她悄咪咪往赵紫的方向靠了靠。
“梁秋月!”赵紫说,“我们只要知道梁秋月的故事,应该就能找到诅咒的原因了!”
“话是这么说,这里空荡荡的,除了个破台子什么都没有,怎么找啊?”甘晓晓颓然,“两星半的副本好难哦!”
“别灰心小姑娘,我们再去村子里找找看,普通副本都没办法通关那我们也太没用了!”徐源拍了拍胸脯。
甘晓晓又被爹味十足的话语冲到了,弱弱地继续贴着赵紫。
几个人又分成了两组,不过这次变成了楚芮,华乐深和商仲厉一组,徐源,赵紫和甘晓晓一组,甘晓晓虽然不情不愿地,但比起和徐源待在一块的不适感,和赵紫一起她更安心。
徐源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馒头:“大姑娘们,没吃早饭吧,给!我就剩两块了,虽然有点硬巴了,还能垫肚子!”
甘晓晓摇了摇头,有点嫌弃:“不要了,你自己吃吧!”
赵紫也婉拒了,徐源也不生气,乐呵呵地跟在两个姑娘后面啃馒头。
民以食为天,人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白天的下河村冷冷清清,和昨天一样,路边随处可见光秃秃的大树,几乎是每家每户都有两棵这样大树。
楚芮不由得想起昨晚的怪物,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路边有个村民拿着和他人一般高的大条扫帚扫着地,动作缓慢,但不疾不徐。
“你好!”商仲厉上去询问。
村民转过身来,头没动,只有两只眼珠子向上,露出许多眼白出来:“?”
“请问你知道梁秋月吗?”
村民露出思索的表情,摇了摇头,“有事吗?”
村民说话清晰,看样子和昨天遇到的侏儒不一样,是个有理智的,三个人不由得心情好了许多。
“可以问一下村子里的祠堂有多久了吗?”华乐深问。
村民:“有五六十年了,我还没出生,祠堂就在了。”
商仲厉又问:“村子里有没有年纪比较大的村民,能正常交流的。”
村民想了想:“有,赵爷爷,就住在村头,第三家。”
有了目标就简单了,三个人即刻往村头的方向去。
楚芮想起来,赵小六,好像他们第一天进入游戏,在路边看到的小广告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村头第三户很好找,他们在门口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出来。
一个头小心翼翼地探出来,面容枯黄干瘪,皱纹横生,确实是上了年纪的:“你们找谁?”
房门低矮,他们三个都得微微低下身子才能方便和老人交流。
华乐深:“老人家,赵小六在吗?”
“我就是啊!”
华乐深一喜,事情越来越顺利了!
“赵爷爷你好,我们想跟你打听个事情!你听过梁秋月吗?”
耳边隐隐传来女人的低泣声,楚芮抬起身子,向四周看去。
什么也没有。
隔壁屋子的门里探出一个人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知道看了他们三个多久,见到楚芮发现了自己,立刻鬼鬼祟祟地把门关了个严实。
太诡异了。
楚芮心想,越是在这个村子待着,他越觉得害怕,这里的人不正常,环境也凄凉可怖,还有怪异的生物,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编出这样的游戏来。
“梁秋月,知道啊!”
他知道!
三个人都惊了,“赵大爷,您知道什么,快告诉我们吧!”
这么容易,游戏就要通关了吗!
华乐深喜不自胜。
老人正要说话,一声女人的疾呼传来。
“啊——”
“是甘晓晓!”
老人一听到声音,立刻把门关了个严实,躲在里头打死也不出来,三个人也不顾上其他的,赶紧朝声音的方向跑去。
“姑娘,快跑啊!”徐源率先把甘晓晓推到门外,自己正要往外跑,一只脚被怪物抓住,他用力扔出到一个小包到甘晓晓身上,然后拼死关上了大门,伴着门内“嘶嘶”的咀嚼声传出来徐源的喊着:“给我儿子,给我儿子……”
甘晓晓抓着布包全然傻掉了,浑身哆嗦,赵紫搀着她:“快跑啊!”
俩个人忙不择路地跑出去半条街撞上了赶来的三个人,甘晓晓抓着布包满脸泪水:“怪物……是怪物!”
灰黑色的怪物破门而出,身上还带着腥艳的血红色。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足足有四只之多。
楚芮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