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
商睿把赫缔抱到了矮沙发上,扯了床上的被子给他盖上。
安眠药的效果还不错,赫缔已经睡得无知无觉,连灯光都不能影响他的睡眠。
商睿一面啃着苹果,一面默默地望着他,看他睫毛被泪水弄成了一缕一缕的,面色潮红未褪,感觉他是哭得脱水了,于是在吃完苹果后,拿来冰箱里的椰子水,一汤匙一汤匙的喂了他小半碗。
填饱肚子,商睿洗漱后上了床,拿了件厚衣服一盖,关了灯,自己也沉沉睡去。
数小时后,他在黑暗中再次醒了过来——这回他是被吻醒的,房间内像是苦艾酒加热蒸腾一般,尽是辛辣苦涩的味道,他不用开灯回头就知道赫缔在啃咬他的脖子。
“松口。”他伸手在对方毛茸茸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对方一个瑟缩,小声道:“亲亲,要亲亲。”
商睿知道自己接下去是睡不着了,干脆坐起身:“要亲就去盥洗室,先把牙刷了。”
“嗯嗯嗯。”赫缔把夜灯拍亮了,随即把他打横抱起,冲进了盥洗室。
商睿吓了一跳,还好赫缔最终把他放下了,很听话地刷了牙。
商睿自行从柜子里拿了新的洗漱用品,把自己收拾干净,一回头就看见赫缔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望着自己。
在盥洗室里被吻到腰快软了,商睿骂骂咧咧地把赫缔赶回卧室吃饭,看着对方活蹦乱跳的模样,他狠狠拿拳头砸了下墙——alpha这种东西就是怪物!
墙上经过处理,用丝绸和棉花做了装饰,他一拳下去,根本发泄不了一星半点,那感觉就像是之后赫缔把他抱到腿上,在热情地喂他吃饭的同时在他身上亲来亲去一样难受。
商睿就这么被缠了一整天,下午的时候更是在信息素的影响下不得不和赫缔回到了帐篷里,像昨日一样度过了荒诞的十个小时。
尽情释放了信息素后,商睿虽然爽得可以,但也累得想逃,偏偏赫缔还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他:“我听话……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特么没完没了了还……商睿心里骂着,突然想起了昨天赫缔短暂清醒时说过的话,伸手格住赫缔:“你那安眠药呢?”
赫缔歪了下脑袋:“只有一粒,昨天吃掉了。”
“没啦?”商睿看他糊里糊涂的样子,疑心他是耍赖,“你那药放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否则不抱你。”
赫缔呜咽了一下,一脸委屈地领他去看了书桌抽屉,里面真的只剩一只空密封袋,上面还贴了标签:“安定,一粒,睡前服用。”
嘁,还真是机构医生的锅,没多开估计是怕这家伙一口气全吞了吧。
还没等他多想,赫缔就又贴了上来,肿着一双眼睛抽搭搭:“给你看了……信息素……给我一点信息素吧……我会听话的……”
“听话是吧?”商睿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纱布裹住满是牙印的脖子,随后揪着他往冰箱走,“给我吃饭,晚饭没结束之前不准再提信息素!”
赫缔风卷残云地吃完了商睿规定量的晚餐,随后一动不动地坐在边上,盯着商睿的脖子看,仿佛那才是他的晚餐。
不过看归看,他真的是很听话,脊背都是僵直的,连呼吸都压着声儿——虽说十分钟之后,他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隔着明亮的窗玻璃看桌上的烤鸡,口水从眼睛里飙了出来。
商睿看了一眼,赶紧避开他的视线,硬着心肠吃吐司面包,甚至还为了拖延时间,特意把面包上黄油和果酱抹得均匀服帖,专心程度不亚于工程队刷墙。但这餐吃得并不那么轻松,alpha的信息素如同烧红的烙铁环伺他周围,他一个不慎可能就会被烫到。
好不容易吃完了,商睿又要他一起去盥洗室洗脸刷牙,为了安抚,他迫不得已又取下了手腕上的抑制环。
赫缔仿若久旱逢甘霖,钻到他怀里就是一阵嗅,力气大到商睿站都要站不稳,只能边推边道:“回帐篷!不回帐篷的话我以后再不来这里啦!”
赫缔“唔”了一声,扛起他就往帐篷去了。
商睿脖子上的纱布被赫缔用牙齿解开,很快就掉落在地。但不知道是赫缔还有一丝神智还是如何,竟然没有求欢,而是像只大型犬科动物,趴在他身上舔舐不已,呼哧呼哧地从口鼻间冒出热气,倒不惹人严,只是身体滚烫,肌肉骨头沉重,让商睿感觉到了吃力。
商睿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极力散发出安抚的信息素,过了很久很久,终于把他哄睡了。
三日后的清晨,摆脱了易感期的赫缔神思混沌,勉力睁开眼,发觉自己正咬着商睿的后颈。
他赶紧松口,后退着要坐起来,却发觉自己和商睿光洁的四肢纠缠在一起,亲密无间。他们的身上身下是各种乱七八糟的衣服,气味混杂。
发生什么了?这里……不是床?
赫缔放轻了力道,悄悄抽身坐起,太阳穴忽而钻心地疼,他扶住额头在边上靠了会儿,不出片刻,记忆便如同潮水,将他淹没得透不过气来。
他清清楚楚地记起来,自己拿过来一堆衣服,说要沾染商睿的体液,以后每天就可以随时随地嗅着商睿的信息素了。
还有自己如何大哭着无理取闹,按着商睿不断索取,并且大声夸赞对方很美味,想永远永远和对方在一起。
……太糟糕了。
赫缔捏着鼻梁,沉默不语,这回是真的想痛哭一场——他原本想尽量洗刷掉自己在商睿心目中变态的形象,现在可好,他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疯子,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坚守了小半辈子的节操啊!!!
“……”此时,商睿动了动,迷迷糊糊地醒转了,“嗯……?别拿你的东西指着我……穿条裤子去……”
赫缔尴尬极了,连忙拿了件衣衫遮住,灰溜溜地离开了帐篷。
他飞快地在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了衣帽间里所剩无几的干净衣服,又替商睿寻了一套出来,叠好了放在帐篷“门”口。紧接着,他把散落一地的东西一样样捡起来,全部打包扔进了脏衣篮,余下商睿唯一没弄脏的西装挂了起来,用挂烫机熨挺括,又去洗了一回手,转身从冰箱里取出食物开始做早餐。
他忙个没停,因为不敢停,更不敢回到帐篷面对商睿。他听到商睿起床穿衣服的声音,瞬间停下了咀嚼食物的嘴,保持着僵直不动,假装自己是个雕塑。
他仔细聆听商睿的脚步声,直到对方一步一步进了盥洗室,关上门。
一滴冷汗从赫缔的额角滑落。他深知,这关门声并不是放松警惕的信号,而是死亡倒计时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