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前一个月褚歌替他告了假？”陈淮和顾屿相视一眼，顾屿微末眯了眯眼默默拿出眼镜带上电脑屏幕光反射到眼镜金丝边框上，悄悄划过带了点微妙的气氛。

    “那那一个月褚歌有请假吗？”顾屿喝了口水继续问，“那一个月啊，褚歌倒是没请假，只是经常早退，不过我也能理解嘛毕竟他和宋词关系这么好难免是要跑去多照顾，我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老板也如实作答。

    老板看两个人眼神交流瞬间也明白了什么“二位警官，这可不能啊，褚歌和宋词关系那是真的好啊，估计比谁都难过着呢，他也没必要是不是”

    顾屿抬了下镜框“没有，只是例行询问，老板大可以放宽心”陈淮这时突然提起“麻烦老板带我们去宋词房间一下，宋词在这边是有房间的吧”

    “哎，有的行行行那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就带你们过去”老板急忙起身

    “多谢”

    二人来到室外，顾屿跟陈淮两人对视了一下，陈淮开口“你觉得褚歌嫌疑大吗？”“你不也觉的么”“实在太过巧合了，时间线上，虽然他有不在场证明，但是实际上宋词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再去照顾宋词”陈淮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潮潮的不会要下雨了吧。

    “是过于巧合了”顾屿顿了顿“只是动机呢”“嗯？”陈淮一下没回过神，“如果是褚歌干的这一切的动机是什么意义在哪？他们自小一块长大我不敢保证他们真的没有私情，我在检查宋词卵巢和子宫时发现她是打过胎的，如果没有谈过男朋友褚歌就摆脱不了关系。如此情意……”

    “如此轻易才更有嫌疑！”陈淮打断顾屿“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子为自己打了胎能是什么好东西，别说十几年情意若是变了心造了孽谁又知道是什么情形呢”

    看得出来陈淮对此很义愤填膺，顾屿靠在红木柱子上“什么事情都有双面性，你别一味只看眼前，他们自小就入院学习，这两个高中都没上，心脏被融的手法根本不像是褚歌能做出来的”

    “只要是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做的出来这一说，全在他一念之间，哪有那么多说辞”陈淮点了根烟很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顾屿见状便也没有继续争执下去。

    这时老板过来打破了他们之间突如其来尴尬的气氛，来两位我给你们带路，陈淮还叼着烟，“你先进去吧，我抽完”顾屿皱皱眉上前把他嘴里叼的烟直接拿下来，食指无意的碰到陈淮的嘴唇，温润的触感让顾屿瑟缩了一下。

    陈淮楞楞看着顾屿夺下他嘴里叼着的烟，食指擦过他的唇瓣，许是做医生的，手指也好看的很，根根分明，骨节修长带着他顾屿的温度。

    ……两人都有点尴尬顾屿先开了口“像什么样子，一起去别掉队”

    陈淮难得没吭声只点点头。

    陈淮和顾屿跟着老板到了梨园里间的一个小屋。红木的家具和重色的装饰物，靠近窗户的地方置放了梳妆台摆放了一个传统的铜镜，莫约就是梳妆镜，镜子旁一个青瓷的花瓶里有几朵枯萎了的牡丹。顾屿抚上去闭眼似乎能感受到宋词坐在这里对镜贴花黄的模样，木床上挂了几个风铃，淡黄色床帐半挂在床边。

    这个房子的味道，和布局在进入到屋子时两人就感到不同了。

    两人对视一眼，老板将两人领到屋中央的圆桌前坐下，又给二人倒了一杯茶， 陈淮接过老板给的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就没喝，指腹摩挲着杯身，牡丹的纹路在杯身蔓延，圆桌的边沿处也雕刻了不同样式的牡丹花。

    “老板，这屋子……”陈淮将杯子抬高放在眼前，看着杯子开口道。

    “这是宋词自己之后又重新置办的屋子，你们也在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这丫头15岁成了角儿，自从唱了《牡丹亭》就喜欢上了这杜丽娘，休息的时候也一个人在唱杜丽娘的词。这屋子也是按《牡丹亭》的描述来的。不过这丫头也是十年难遇“杜丽娘”啊，可惜了”

    老板叹息着摇头不说别的，好歹也算是看着宋词这么多年在梨院里长大，心里也难受的很。

    “我们了解到宋词是没有家人的连户口都是之后备案审查上的。”顾屿放下茶杯，看着老板认真开口。“所以当年宋词是如何入园的”

    “哎，也是造孽，那时候嘛重男轻女的多”又提起这个，老板再次回忆起第一次见宋词的时候。

    “那时候我接受戏园子没多久，京市难得的初雪。我带着园子里的人出来放挂鞭时,扭头就看到一身小破烂脏兮兮的孩子偷偷看我们，那时候谁会多管闲事啊，给了几张钱就回来了”

    老板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初雪后的两天，园里一个我很看中的人那天出了一个很大的差错，我生气啊。就出了园子，又在墙边看到了她。走过去问她的时候她不张嘴说话，也没有任何啥表情。年纪很小，但是眼里就是有股神，那时我本来也正生气没耐心，正准备走的时候，她就给我喊住了

    “我想唱戏”

    “别的不说，这姑娘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觉得天生是个角儿。远山黛柳叶眉，年纪小啊模样却标志的很，我带她回了园子里，将她交给园子里一个老旦儿带着。那个老旦儿当时手里还带着一个孩子，叫褚歌。这不两个孩子也是那时候关系日益见长。虽然糟心的很但宋词的死，真的希望你们能查清楚。”老板说完站起身鞠了一躬。

    两人赶紧站起身扶他的胳膊。“别呀老板，您这是……”陈淮连忙掺着

    顾屿蹙着眉“这本是应该的，职责所在，不必如此言谢。”

    三人重新坐下，陈淮问道“宋词除了和褚歌关系好之外，还和谁接触比较多”

    “接触？有的，那个扮春香的徐真莲”园长平时也没见宋词跟谁有多亲近。只有这两人是经常跟宋词对戏。

    “那现在可以联系到他们两个吗？”顾屿问道。

    “徐真莲最近回了老家，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告了假也情有可原，褚歌最近身体欠佳，应该是为此事伤神”老板无奈的摇摇头。

    顾屿站起身，在房间里细致着观察每一处，看的出来这宋词确实难遇的杜丽娘，痴的很。顾屿注意到一个黄花梨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封信，顾屿默默收起信转头喊了陈淮。

    两人一同出了房间，“刚刚你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么？”陈淮问，“没有”案件也梳理的差不多了，刘强和何润东这时也朝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