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易南知刚躺下没多久,电话就响了。
昨晚的极度失眠让易南知的心情非常不爽,铃声丝毫不会管他现在的不爽,响的非常起劲。
易南知摸过来手机:“喂?”
沈东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南哥你要招租?”
沈东有个粉丝挺多的微博号,可以帮忙做个宣传,这样来得快得多。
易南知憋着火:“如果你识字的话应该能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
沈东口齿不清地嘟囔,还伴随着哗啦啦的流水声,声音从夹缝中传过来:“超哥要搬走?我就说,有了女朋友就不要哥们,南哥你要是伤心肩膀可以借给你。”
“滚蛋,你那肩膀太矮,倚上去脖子酸。”
易南知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勉强回神,爬起来找衣服。
“戚,”沈东话音一转,声音带着些欠揍,“陆哥高,陆哥可以。”
正在穿袜子的易南知顿了一下,眼前一闪而过的那张干净帅气又禁欲的脸。
可能是因为没睡醒,大脑的控制能力较差,思维发散得不受控制,居然情不自禁地脑补出他和陆离两人坐在大草原上自己依偎在他怀里,陆离伸手摸摸他柔软的发丝:“南南~”
卧槽,口区。
这思想是坐火箭绕月飞行了是吧!
“滚你妹。”
“好好好,不闹你不闹你。”听沈东那边很吵,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沈妈的声音:“你个小兔崽子袜子又往被子里卷!”
“哎哎哎哎哎,知道了妈,我走了哈!”
又听见那边啪的一声关门,和咚咚咚下楼的声音。
“南哥招租有什么要求么?”
易南知把手机开免提扔一边,开始穿衣服:“男,年龄……20岁左右,五官端正,无不良嗜好,嗯……还有不会没事找事。差不多差不多。”
沈东:“哥,你招租还要求年龄?”
易南知:“年龄相差太大没有共同语言,有代沟,生活习性也不一样。”
沈东:“那,这五官端正……您是想发展发展……”
易南知:“发展你个头,五官不端正影响我心情。”
沈东:“……”
您帅,您说啥都对。
上午的课对于易南知来说简直就是修罗场,数学物理英语,三个老师一个比一个严,就连教物理的老刘居然早读课呆了一堂课没走,搞得易南知强撑了一上午没敢合眼,就凭这几个老师的功力,要是睡觉了,那几乎就是被拽出去罚站的命,还不如在位置上坐着呢。
一上午过去,以至于易南知感觉自己就是个游魂。
上午放学,易南知收到一个qq好友添加,添加信息上面写的:下午放学,电玩城,你和沈东,不来我就去学校找你。
语气很让人不爽,头像是十年前非主流风的大眼刘海妹,土的一批。
易南知搜罗了他脑子里所有和他结过仇打过架的,过了一会儿,放弃了,太多。
没过多久沈东的电话打了过来:“南哥,是不是有个傻×加你?”
易南知点点头,半晌才想起来自己拿的是手机,简单地“嗯”了一声。
沈东那边很吵,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沈东不得已极度放大音量才能让易南知堪堪听见:“是王忠他哥,最近从四中退学了的那个,人称鼻环哥的那个。”
易南知完全不想动脑子:“王忠是谁?”
沈东:“王忠是你高中入学的时候在厕所揍得那几个人之一!我们第一次见面还记得么?”
易南知:“那货?不是毕业了吗?”
沈东:“对啊,就是因为毕业了才有恃无恐,暑假,哥你不在本市就没办法找你,开学了知道你回来,就专门来找事。”
易南知叹了口气:“年轻人就是会折腾,一年前的事了居然这么记仇。”
易南知,提起他全一中都知道,那个高一别的同学们还在认人脸的时候,就能独挑高三几个校园混混扬名立万,一中周一升旗,教导主任在主席台上说得唾沫星子横飞,为了达到更好的劝诫目的,把几个人的大名全部列了出来:“高三某班,某某,某某某,某某某……”一连列了五个人名,全都是学校有名的混混,“与高一某班易南知……”
所有人都等着接下来的人名,想知道是哪个新兴帮派为民除害灭了这一群老鼠屎,谁知道一个“易南知”就没了别的名字。
“发生冲突,造成五名同学受到程度不等的伤害,现在在住院治疗。”
而唯一没有受到肉体伤害的易同学则被揪上主席团遭受心灵的洗涤。
学校领导想要借此训诫的目的有没有效不知道,反正易南知的名气顿时传遍校园是真的。
再加上当时被强拉出来露脸,一张芳心纵火犯的脸也同他的名气也传遍了校园。
其实当时易南知并没有打算去趟这趟浑水,当时刚进校园的易同学,因为找厕所找到了办公楼,当时在隔间里解决完生理需求的易南知听到外面有什么拖拽的声音。
还伴随着骂骂咧咧,都是些不堪入耳的字眼。
“***的玩意儿,钱呢?”
当时是周末,这里又是办公楼,老师几乎都不在,办公楼的厕所地静人稀,想必是来约架的。
对于别人的事儿,易南知的冷,是冷到骨子里的,不管不问不看不说是大佬标准姿态。
若是那几个人不找事那还好说,偏偏那几个人就是不想好说。
办公楼的厕所扫地阿姨明显比教学楼的负责任,消毒液喷得也跟不要钱似的,那啥的味道都不如消毒水冲鼻子。
易南知解决完打开隔间,粗略一看四五个人站的,一个躺地上的,一眼就看出来在干什么,霸凌么这不是。
那一群混混明显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先是一愣。要是一中的校服没那么欠也还好,偏偏一中偏要搞什么“阶级风”,将每个年级的校服都设计了不同的颜色。那一帮混混穿着高三的红色校服,外套围在腰上跟原始部族小草裙一样,地上那个穿着高一的白色校服。
那一帮高三的还抽着烟,烟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易南知心里直犯恶心,皱着眉到洗手台洗手,就想离开这个地方。
那一帮人一看他身上那象征着高一年级的白色校服,再加上易南知本身就很瘦,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一个瘦的跟竹竿一样的直接就伸手拦住了他。
“这么凶?凶给谁看那。”竹竿手里还夹着烟,一副“我就想找事你能咋地”的样子瞅着他。
易南知强压住怒火,眼都没抬:“让开!”
冷冷的两个字。
“呦,屌得很!”
几个混混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
竹竿一副不拿人当回事的样子,抽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到易南知的脸上。
眼圈混着口臭。
易同学立马炸毛。
“我就不……”竹竿的话还没说完,易南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实打实的一拳,丝毫没有任何放水,竹竿直接一个没站稳,捂着肚子后退了几步,被门口的台阶绊了一下一屁股栽在地上。
其他的几个根本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光速大反转中反应过来,一个个傻子似的愣在那。
“愣屁啊!”竹竿捂着肚子,吼了一句,不小心牵扯到腹部痛得他嘶牙咧嘴。
易南知从角落里顺手摸了一根棍子。
之后几个自诩为一中大佬的校霸硬生生的被他一个才进校的小毛头打得招架不得。
根据几个没有离校的目击者的话,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当时地上的那个人,就是沈东。
虽然当时易南知很怀疑沈东的智商是怎么在高一的时候就被人盯上的,但是他更关心的是自己顺手拿的棍子是不是阿姨用来通厕所的。连沈东说的什么都没注意听,只恨不得把手剁下来。
从那之后,沈东就成了易南知的忠实小弟,随叫随到,跑腿陪聊随时准备着,他南哥一句话随时准备抛头颅洒热血。
开始易南知很烦这个天天跟在屁股后面叫一句一个大哥的小矮个,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相当于就是默许的朋友。
下午放学陆离在校外随便吃了点,出门就看到易南知和上午和他在一起的小矮个沈东。
易南知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T恤牛仔裤,外套搭在肩膀上,懒懒散散地样子,沈东跟在他后面,嘴里骂骂咧咧的。
“操,一群龟孙子,真他妈给脸不要脸。”
易南知倒是没有那么多话,虽然还是一副松松垮垮不成个正形,但是脸色非常不好。
眼神阴狠,冷得渗人,感觉就像随时能拿刀***。
后面紧跟着从电玩城出来几个抽着烟的男人,看样子也不过十八九岁,左青龙右白虎个个纹了俩大花臂,头发染的跟顶了个拉拉球一样。反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一共跟出来五六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鸡心背心带着鼻环的骚包。听到沈东骂骂咧咧的话,一脚踹上去:“你他吗说谁呢!”
沈东被踹得一个趔趄,向前两步没站稳撞上在前面走的易南知。
“TM谁答应了就说的谁!”沈东拧着脖子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鼻环撸了撸他不存在的袖子:“你他妈再说一遍?”
易南知转身挡在鼻环面前:“别在这里找事,闹大了谁都兜不起。”
鼻环和易南知差不多高,但是比他壮得多。
横向相当于两个易南知。
易南知靠近他,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蹦出来的,眼神阴冷看他就像是在看垃圾一样。
鼻环怎么说也是混了几年社会的人,大架小架怎么说也是经历了不少,随着这几年“老一辈”的几个混混已经开始“从良”找活赚钱养家,他也就成了这地方的“混混头儿”。且不说在混混成堆扎的四中里,多数人“道上人”见了他也得叫声哥,少数人则是能躲则躲。在这一中,好学生,乖乖女乖乖男聚集地,哪个见了他不害怕?
但是易南知真的不一样,鼻环虽说嘴里总是叫着“老子拿刀砍你”但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付诸行动,但是易南知的眼神却有种让人从心底而生的寒意。他有种预感,惹恼了他,他真的会让自己不好受。
但是怎么说都不能丢人,这小子不过就是能装而已,充其量可以说是心理素质好,他还就不信了,四五个人还撩不过他一个?
沈东的存在完全被忽略……
陆离在后面跟着他们,一路拐到了四中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