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的救赎
我和云湛之间有了秘密,我们终于有了关联。
周末在家的日子实在不好过,蒋宗耀时不时的就来找我茬,现在好了,没人能再打扰到我了。
一个小时之前,我再次被蒋柱宏惩罚,被锁进了小黑屋。
昨晚回家把别墅弄脏了,看到我身上的伤势,蒋柱宏没再为难我,也许是怕我死在别墅里吧,骂了我几句贱人后给我叫了医生。
今早起来,别墅还是昨晚那番景象,门口污泥脚印和血滴印记一直延长到我的房间。蒋柱宏没让下人打扫,在他眼里,这别墅里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是条狗都比我高贵,像我这等低贱之人留下的印记,没人敢碰。
在我没打扫干净之前,下人不会管,主人不会出房间。
我换了套宽松的衣服,瘸着腿打来水,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一点的清理我留下的脏污痕迹,尽管脑袋像炸裂一样,尽管身体像重车碾过一般,但我依旧不能停。
我像条狗一样,从门口爬到楼梯,跪趴姿势使我膝盖全部淤肿,每挪动一步,都是噬骨钻心般的刺痛感。
还有一点,没剩下多少了,我忍着疼爬上最后一级台阶。
背后一双手没有任何预兆的摸上了我的腿,一点点的游移,一点点的往上,我翻过身体,蒋宗耀那布满情色之欲的恶心嘴脸映在我的眼里,他舌头在上下嘴皮之间来回打着圈,带出不少拉丝的口水,恶心至极。
他眼睛色迷迷的盯着我,好似下一刻就会扑上来。
蒋宗耀没彻底扑上来,而是半弯腰俯视着我,眼睛和下半身全是兴奋,“我找到一个好玩的,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我抬起千斤重的腿踢向他,没什么力气的腿转眼就被他攥在了手里,我遍体生寒,恶心到极点。
“你不是宫焕燊的人吗?我不动你他也奈何不了我。”
腿在蒋宗耀手里,我挣扎半天也没能逃出来,攥紧手里的抹布我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他刮了一下我的小腿内壁,蛆虫从那里钻入了我的五脏六腑,胃里翻江倒海,我想吐满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让他在我的污秽之物中死去。
可我吐不出来。
“我不干什么,就想让你摆出刚刚那个姿势,让我过过手瘾。”
擦地板的跪趴!
“你不知道你那个样子有多美,白花花的大小腿,干瘦的细腰,软绵绵的肚子和那圆溜溜的屁股,无一不在邀请着我摸它们。”
“蒋宗耀你疯了!”
“现在连哥哥都不喊了吗。”蒋宗耀拽着我的脚腕往下拖,我从梯子上被他拖了下去。
挣扎未果,我被蒋宗耀钳制住了上半身,他强硬的给我摆姿势。
“乖弟弟,趴着吧,趴着让哥哥摸摸,哥哥就摸摸绝对不真碰你。”
我在他手里挣扎,他恶心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大厅,没有人听到,更没有人来救我。
一瞬间,他摸上了我的后腰,甚至作势继续往下。
头皮瞬麻。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我感受到了无边屈辱。
昨晚云湛碰过的地方,他怎么敢碰,怎么能碰!
杀了他!
杀了他吧!
脑海里无数个声音嘶吼着。
好,我要杀了他!
他摸了云湛碰过的地方,我要杀了他!
用尽全身的力气,我从蒋宗耀手里挣扎开了,掀翻他的身体,我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碰过那双手不能留。
绝对不能留!
我蹍上了他的手,左右旋转。
“啊!!!唐沅你找死!快放开!”
他在我脚下哀嚎。
听,这声音多让人恶心。
我蹲下身掐着他的嘴,把手里带血的抹布一点一点的往里塞。
真好,能全吞下。
我这个低贱之人的血污他也跟着沾染上了。
我好高兴。
所有人都听到了他那声叫喊,他们纷纷跑来了大厅。
好奇怪,他们为什么能听见他的叫喊却听不见我的。
是为什么呢。
身旁放着装满污水的白瓷桶,我抱起了那只桶,底部往上一抬,口部往下一压。
哗啦——
污水全淋在了蒋宗耀脸上,他那副鬼样真让人心情愉悦。
手上渐渐没了力道。
我抱不住白瓷桶了。
它要掉下去了。
它要把蒋宗耀砸得头破血流了。
……可惜。
半路被人截住了。
蒋宗耀他妈疯了,她抓着我的头发甩在了一旁的栏杆上。
砰的一声,我原本疼得炸裂的头更疼了。
意识开始混沌不清……
皮鞭又招呼了我,它很喜欢我,一下一下的往我骨血里面钻,融不进我的身体它就带出来,把它自身染上我的骨血,以为这样他就能拥有我了吗。
不可能,我永远也不可能喜欢它,我排斥它的靠近,甚至躲进了角落,可它还是不放弃,一直要跟我亲近。
没办法,它那么喜欢我就让它喜欢好了,喜欢累了自然就会放弃了。
我和它不一样,我喜欢的只有云湛,就算累了也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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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每一个地方都痛到无以复加,没人来处理我的伤口,我摸了全身上下的鞭痕,好在已经结了血痂,没再向外渗血。
这次蒋宗耀被我弄得有些惨,他们关了我很久,以至于我都忘了时间。
每天定时有人送饭送菜,给我一种我在坐牢的感觉。
他们应该以为我会害怕,可他们想错了,除了第一次进来我大喊大叫流了不知道多少眼泪外,剩下几次的喊叫声全是我装出来的。
进入这里,比在外面面对那些人好得多。
曾经的我逃跑过,但又被抓了回来,我搞不清楚蒋柱宏既然不愿意认我又为什么不让我离开,难道他们就以折磨我为趣,我走了他们没人可折腾了。
给不了我家,又不让我以四海为家。
有钱人的世界真搞不懂。
直到我第二次发热期的到来,我才知道我已经被他们关了整整一个多月了。
我是被彻底标记了的Omega,没有专属Alpha的信息素安抚或者不与专属Alpha滚床单的话,我就等着被煎熬死吧。
简而言之,我现在很需要宫焕燊。
被标记后的Omega发热期内在Alpha身边时会好太多,我没有Alpha,但我坚信我能熬过去。
生理心理双重煎熬着我,我除去衣物躺上冰凉的地板,眼眶溢满了水汽,在水汽中我看到了云湛,他又在轻柔安抚着我。
我在他手下安稳的度过了发热期的第一天。
还有三天,我能坚持。
没有抑制剂,没有Alpha我也照样能活。
但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第二日我没能坚持过去,我能感觉到自己没有意识的那一瞬间。
再次醒来我在一张大床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稍微抬下手都感觉到全身酸软难耐。
我被人解了热潮。
Omega被终身标记后不能接受其他Alpha的信息素,解了我热潮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宫焕燊,宫家唯一继承人,为什么会终身标记我这样一个人。
百思不得其解。
身上的伤被人处理了,看起来有些滑稽,除了脸我全身上下都被包成了木乃伊,细软的纱布没留下一点缝隙。
我忍着身上的酸软感,一点点的把纱布全解了下来,身上除了细长的鞭笞痕迹还多了很多青紫淤青,在我白软的皮肤上显得狰狞可怖。
房间衣柜里的衣服全是鲜艳明亮类型的,有的皮衣上全是铆钉,有的夹克流苏满天,衣服主人的品味很不一般。
我找了件还算能入眼的套上了身,白衬衫直筒裤一双限量球鞋,外加一个纯白鸭舌帽,出乎意外的,这身衣服还挺合身,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
我赶在宫焕燊回来之前出了别墅。
在出租车上我才知道,从关进小黑屋到现在已经一个月零九天了,是历史以来最久的一次。
到了学校,保安大叔不让我进校门,原因是我没有穿燕都皇家艺术学院专制校服,没有学生卡,不能证明身份。
我被拦在了校门外。
转身的时候那月那张脸放大在眼前。
她对我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等了你那么久,你终于肯见我了。”
她表情很高兴声音却很委屈。
我向她解释:“我不是在躲你,这一个月是我有事。”
那月抓上我的手臂,向我撒娇:“我不管,我都在这里等你那么久了,今天你得陪我去个地方。”
她向保安证明了我的学生身份。
用了我的学生卡。
我的学生卡何时不见的我不知道,她用完就塞进了我的裤袋里,拉着我的手进了学校。
此时是上课时间,那月一言不发的拉着我,我问她要带我去哪她也不做回答。
二十分钟后,我们并排着坐在楼顶阳台。
她扬着手上的钥匙,十分骄傲的说:“这我偷的,厉害吧!”
我喝了一口啤酒,点头回应:“是挺厉害的。”
下一刻她的表情又变了,眉眼下垂叹了一口气:“可这是我这辈子唯一做成功的事。”
我看着她没说话。
我以为她会给我讲讲她的经历,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湿漉着眼睛问我:“你真的和我不是同类人吗?”
我摇头:“不是。”
“啊,那好可惜,我还以为我找到了我的同类了呢。”她自嘲似的笑笑,“看来并没有。”
“那个云湛就那么好,能让你感觉到希望?”
我想了想,云湛确实好,他的存在就像光一样,在我黑暗腐烂的生活里照进了色彩,如果用一样东西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我妈那首歌。
曦光!
唯一能让我感觉到希望的一道光。
他站在雨巷的尽头,我过去拥抱他就会有棉花糖。
所以,我才会在地狱底层坚持往上爬,努力地活着。
那月静静地等着我的回答。我向她舒心一笑,点点头:“嗯。”
“曾经的我也是这样以为的,那时候的我不想活着,但也没有勇气去死,”她突然改变了话题,“现在我有那个勇气了,但我还是想带走你,你愿意吗?”
“因为有太多苦难,难承其痛,所以要选择死亡这条路,对吗?”
那月轻轻点头。
但我朝她摇头:“纵使苦难再多,只要一丝希望尚在,那就不能放弃,这是我妈教我的。”
她站起身,闭上眼张开双手,“世界从未爱过我,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我该解脱了。”
说完这句话,她直直扑了下去,我的手抓了个空。
一声巨响,我在各种惊呼声中俯在栏杆上静静看着楼下的那一滩四溅的鲜血,鲜红艳丽……
生命消逝的样子竟然如此绚丽。
操场下的人纷纷仰起了头,我在一群人头中看到了我的那束光,他好像皱着眉,是不是因为受不了如此血腥的场面。
啊,我该拉住她的,不该让云湛难受。
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我低头,栏杆上留了一张纸条。
——唐沅,我们不该活得那么痛苦。
——我在下面等着你。
——相信我,你会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