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生活习惯,不管是自己的房还是租来的,会想办法弄得有家的味道。”夏攸晨又说:“我的主要工作是美食短视频主播,打理花园是工作需要。”
夏攸晨主动给简皓看了自己的短视频号,上面只有100多个粉丝,简皓估摸着也没什么收益,她还能这么费心的打理,也算是有恒心了。
他懂一些摄影原理,从镜头的角度和长短镜头的运用来看,她还是个外行,但他没指出来,以往的经验,她会追问如何运用,讲起来麻烦,他是个不喜欢找麻烦的人。
刚才坐夏攸晨的车过来时,他看到了那家她提过的旧货辅,门口停着一辆旧三轮自行车,他决定用这辆旧三轮自行车来搬东西。
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自己也有点惊讶,以他的急性子,直接找个搬家公司,一次完工,工人还送上楼,不知道是不是被夏攸晨所营造的这种田园慵懒所感染,他想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搬,反正无业游民,他多的也只有时间了。
他下午就把出租屋的清洁卫生做了一遍,房间其实挺干净的,但毕竟是别人的房子,心里有那么一点小洁癖,觉得自己做过了卫生,才是属于自己的房子。
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天生爱跟他作对,他刚把三轮自行车开回出租屋,就接到一条面试的短信,让他明天上午十点钟去公司面试,地址在解放碑,当初投简历的时候,他比较心仪这家公司,充分准备去面试,结果是让他等消息。
以为简历石沉大海,没想到一个月后才联系,不知道是不是退而求其次,想起了他这颗沧海遗珠。
他把车放在夏攸晨的院子里,她非常的乐意,正好给她的短视频增加一点新道具。
简皓的本职工作是作文创策划,也有过几个成功的案例,但这行人材倍出,有公司嫌他年轻,经验不老道,也有公司说他年龄太大,越年轻想象力越丰富,他就不明白,他才26岁,正是可造之材的时候,就被这么不上不下的给悬着。
当他兴致冲冲的赶去公司面试,人事经理没问两句就把他打发了,他有点火气:“时隔这么久才联系我,我人来了又这样敷衍,你们公司的应聘制度就这样的吗!”
人事经理不紧不慢的说:“刚才出去那个人,你也看到了吧,人家的薪资要求比你低,公司吧,总得找个物有所值的。”
简皓只觉得这年头,做脑力劳动的比白菜还廉价,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夏攸晨悠闲惬意的生活状态,难怪李子柒的视频在网上那么火,很多人都在繁华忙碌的都市里颠沛流离,忍气吞声,赔着笑脸,赚着仅能糊口的微薄工资,还不如人家自给给足的快乐。
回想起那天在村民聚会上的“慷慨陈词”,他又有点后悔,乡下人见识少,欲望也小,小恩小惠就能让人幸福感满满,大城市里发两万块奖金,交了房贷车代所剩无几,半点喜悦感都没有。
还好父母没给他压力,又有父亲交待的“艰巨任务”,他就心安理得的搬到了铜罐驿。
他是个生活简单的人,带点洗漱用品,两套换洗的衣服,到哪儿都能适应。
简皓拧着包出现在出租屋楼下的时候,夏攸晨有点惊讶,惊讶之后也能明白是什么原因,说:“我还以为能经常用你那辆三轮运货呢,没想到主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也笑了:“估计你很长时间都没法找我借。”
他好奇:“你是不是也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才决定到乡下来避世,调整心情。”
夏攸晨摇摇头:“我毕业的时候可是有公司留我的,我想都没想,收拾包袱就回来了,落叶归根,早归晚归都是归,说不定我能在这里打一片天下。”
夏攸晨和崔孃孃在准备食材,又是鱼,又是鸡,他问:“有客人吗?”
“明天是周末,有客人要来度假。”
崔孃孃豆腐鱼和辣子鸡做得很好,夏攸晨在短视频上推销了一番,竟然有客户打电话来订,明天要带一家人来这里住两天,尝一尝这两道菜。
虽然直播了3个月,才来这么一个客户,但她坚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第二天,简皓睡了个懒觉,醒来后推开窗户,就看到院子外面停了辆黑色越野车,估摸着客人已经来了。
去到一楼,院子里多了一张方桌,一家三口坐在那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夏攸晨直播,他拿出手机,搜出她的视频号,摄像头的位置没摆对,人在镜头前晃来晃去,自然光照在脸上,把她圆脸的缺点都暴露出来,完全没有展示出她的那份甜美脱俗。
有客人在,他不方便上前去打扰,关上手机,他把那辆三轮自行车骑走了,今天的工作是把奶奶那口大木箱子搬过来。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才骑了一半的路程,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拿出准备好的矿泉水,一口灌下去,也没感觉到凉意,热得难受。
身边有公交车经过,他想了想,还是放弃搭车的想法,这几趟坚持下来,自己的小肚腩应该会主动退缩一点点。
骑了大半天才骑到村口,迎面就看到廖婆婆走来,他不想听她那长篇大论的守家护业之道,想假装没看见,没想到廖婆婆年龄大,眼神却很好,向他招起手来。
毕竟是老人家,于心不忍,他只好把车停下来,回应对方问好。
廖婆婆问:你这么快就回来收拾东西呢,村里这么多人没同意啦,一时半会儿也拆不了的。”
“住在镇上方便,逛街买东西出门就是,你看我骑车进来,骑了大半天呢!”最主要的是不受他们的打扰。
廖婆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袋,拆了两层,他才看清是一个老年人手机,廖婆婆问:“你电话号码是多少,你奶奶现在不在了,我俩好有个照应。”
他的事,廖婆婆是没法照应的,其实是她想让自己帮忙吧,手机都掏出来了,哪能不给号码,于是无奈的说了一串数字。
廖婆婆拿着手机捣动了半天,不好意思的说:“唉,孙女给买的,都好几年了,我都没弄懂怎么存电话号码,要不你帮我弄弄。”
简皓无可奈何,只好把自己的号码输进了老年手机里,只希望她不要像地下工作者似的,突然上门来,悄悄拉着他穿梭于各种防拆迁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