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了园子正厅,那些人个个恭敬,便是迎上来堵住行了礼后还不忘问候李千岭新妾之事。
李千岭稍稍无语,萧仰止也无语。
“这位便是了。”李千岭也没顾及什么,推着萧仰止上前。
“看来是情深意切得紧,走哪都带着啊!”有人出言打趣。
“这模样真是一等一的绝啊!王爷有福!”另有一人表示羡慕。
“确实如此啊!倒是罕见这等绝色,难得难得!”
“……”萧仰止更无语了。
李千岭把萧仰止又往后拉了拉,只问道正事:“行了,这案子进展到哪一步了。”
“可以算是毫无进展。”打头人应道。
“……”李千岭哽住,观望了一圈,不禁惊奇:“你等这么多人,便是一丝踪迹都不曾发现?”
这方安槲都失踪好几日了,一开始李千岭不肯接手就只得先交给这些人,可如何这些个也是朝廷里有名的些,如今同李千岭说毫无节制,这要是穿出去岂不别人笑掉大牙?
“原以为贵国安邦大势,断是想不到竟能出现这等光天化日之下人就被劫走的荒谬之事,而如今朝中各部还一筹莫展,实乃可笑,妄为天下之主!”一人愤愤出声道。
这话狂妄,吸住了众人的眼球,各部主事者汗颜,又怕惹得李千岭不悦,忙都退过去些同那人解释争执,李千岭权当看戏,则抱臂问道萧仰止:“那是谁?”
萧仰止视线过去。那人年纪不大体态却高大,模样粗犷皮肤枯黄,批散着头发只束发尾一截,额上围戴着一圈镶嵌蓝珠的皮质抹额,有一种独特的塞外气质。
萧仰止道:“方安槲的手下。”
“可是厉害?”
“目前看来,嘴是挺厉害的。”萧仰止道。
李千岭摇了摇头:“也就那样吧。可是本王怎么记得方安槲的装束模样不似他这般。”
“方安槲什么装束模样?”
“小白脸,弱得很。”李千岭道。
“那想来这人应不是西洛国的,而是北疆的。”萧仰止道。
李千岭点点头,表示这猜想符合实际些。看着那边还在争执,真不明白有什么意义。人便是启步要过去“劝架”。只见他拍着那劝架人群中最是人高马大的那人道:“诶,何大人,别说了别说了。”
萧仰止看了一眼那人,立即扯了扯李千岭。
“何大人消消气。”李千岭甩开萧仰止扯住他衣袖的手。
萧仰止加大手劲儿扯了扯:“不是不是。”
“何大人不必和蛮夷之人计较……”
唉……萧仰止无奈只道:“这是沈统领。”
李千岭愣住了,看了眼同样尴尬却不敢多言的沈统领,吞咽了口口水退开两步质问萧仰止:“怎么不早说。”
“说了。”萧仰止无奈:“王爷自己没分清……”
“怪本王?”
“……”萧仰止不接话了。
沈统领人倒直爽,看得出来为了不让李千岭尴尬,便是一把扯住了真何大人的领子给他揪过来,道:“自然是王爷叫何大人没听见罢了,来来来,王爷有什么吩咐请同何大人讲。”
何大人年纪大些,官帽下白丝寥寥,蓄着的两缕胡须显得他人很有资历。被沈统领揪着一把老骨头显些没站稳,便是要数落沈统领了,闻见他那话又弯了腰来同李千岭恭敬:“王爷请吩咐。”
李千岭顺着台阶赶忙翻篇,只道:“这方安槲在衡阳城里可有仇敌?”
“这……”何大人支支吾吾。
沈统领一脚给他踢到屁股上去:“你这何老头,快说。”
何大人瞪了沈统领一眼,又对着李千岭很是为难:“老臣……老臣不敢讲。”
“讲吧。”
“嗯……”何大人连连点头却又不敢抬起来,许是老年人的通病,他语速慢得急死人,龟速道:“若是要说这衡阳城里与安槲公子最大的仇敌嘛,应就只属王爷您了……”
“……”李千岭哑口无言。
“说什么呢?”沈统领比较明事理,又要动手去敲打那何大人了。
何大人说话慢反应却不慢,躲过了沈统领的手用眼神喝止他,又道:“安槲公子与蔺王妃之事……额……人尽……皆知,偏是这几日失踪不见人,你说这事儿……”
“若真是本王还真就不至于到如今都找不到人。”李千岭脸黑着,只道:“早便是杀了抛河里喂鱼,你们这会儿应该就得去河里捞骨头了。”
“嗯……!!”何大人惊了惊,应该也是惯晓得李千岭脾气,许也又是和那方安槲的属下打交道多更了解那人的脾气,看了眼那边人还在和余下的几名官员争执没闻见李千岭这话,好似才松了一口气,他无奈,只道:“王爷慎言慎言,这要是传到西洛国那边耳朵里,也让臣等不好交代不是……”
“罢了。”李千岭挥挥手,大喝了一声“安静”,音调力度强劲势不可挡。便是如此,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李千岭面上严肃,应该也是烦着一开始的吵闹,这会儿总算清净,他也心安些,人行过去穿过低着头的众人坐到了主座之上。
萧仰止跟在他身后过去,最后立与他身后侧。
只见李千岭一手搭在桌上撑着脑袋,思考着什么似的没个话出来。
在场的人见是李千岭不说话也没人敢开口,最是沉不住气的方安槲手下想说些什么却被沈统领堵住:“这位是咱大齐的律王,不要自讨没趣。”
李千岭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但是过了许久也不曾等到,于是向萧仰止招了招手。
萧仰止靠近过去:“王爷有何吩咐?”
“找人上杯茶。”
“……”萧仰止为难,只道:“这园子主人都失踪了,哪里去找人煮茶?”
李千岭啧叹了一声,便是给人感觉没那口茶喝活不下去了,手抬了起来指朝厅内众人挑选着目标。
“你。”萧仰止指着方安槲那手下,“给本王上壶茶。”
那人有些愣,气焰冒得高:“我家安槲公子如今下落不明,王爷再不上心也是承应了这案子的,如何这等纨绔散漫?切莫叫我等心寒!”
“废话多。”李千岭只道:“没工夫寒你心,你家这茶本王倒不稀罕了。”
说完人便是起身:“走了。”
萧仰止刚忙跟上去。
“王爷这是要去哪儿?”何大人赶忙去拦着他。
“这案子本王查不了。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