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徒肖阚,肖径云,今日前来求娶义师宋玉!恳请义叔答婚!”
无论是黑夭寨里的人,还是山外的百姓都大为震惊最近发生的这件事。
黑夭寨三当家宋玉送义徒肖阚出征,谁能料到这出征两年,肖阚不仅凯旋了,还摸清自己的身世,竟然是前朝天子失散在外的小儿子,是当今天子的真侄子。
最后,这肖阚封了个淮云侯,赐得千金高邸,然后带着大阵势喜轿马队风风火火就赶来黑夭寨城下求娶自己的义师。
这黑夭寨在当地谁不知道?那是个劫富济贫的好山匪寨子。
这宋玉,自从肖大当家,也就是这肖阚的义父战死后,一直都是三当家宋玉掌管着寨子,不仅一手养大了这义兄的义子肖阚,还把寨子打理的仅仅有条。
这自己的义徒荣归故里的,本该是黑风寨的大喜事,可这突然要来求娶自己的义师,谁看了不会感到稀奇呢?
暂且不提寨主这个身份,论宋玉是他的义师,教出这种俊杰子弟,做徒弟的也不能这么杵逆师傅吧?
“义徒肖阚,肖径云!今日再来求娶义师宋玉!求请义师答婚!”
“义侄肖阚!肖径云!今日来娶义师宋玉!义师务必就此答婚!”
这肖阚在黑夭寨前喊了三天,那宋玉脸都露过,倒是叫了几个小厮在城楼上让肖看立马撤走,不过还是无果。
也是到了第三天,这肖阚再次喊婚没有得到答复后,竟然让大举人马,直接攻破了黑夭寨,以反目成仇,背叛亲离的方式拿下了寨子。
还有掳走了自己的义师。
宋玉盖着红盖头,手脚并绑端坐在喜轿里,随着轿子的晃动,压在盖头下的花冠流苏也随着微微摆动。
肖阚骑着高马,带着队伍一路回到了淮侯府邸。
下了马,肖阚钻进轿子里,对着盖头下的人耐心道:“义师,您待会莫要声喊,到府前了,侄儿要抱您过门去。”
“……”宋玉隔着红盖头双目发怒,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能发出来。
在寨里一战里,宋玉战败肖阚,连着人绑起来的时候,不知被强喂了一颗什么药物,宋玉此时哑无可出,更何来声喊一说。
肖阚横抱着宋玉出了轿子,大步流星的踏在红毡上,在敲锣打鼓声中进了大堂。
宋玉脚落地,肖阚把他放下来后,解开了手脚上的绳子,又替他整理了下衣摆。
“义师莫要妄动,这里是高堂,义叔若是非要做些什么,怕是见不得盖头外的人。”
肖阚低声耳语,并把红绸一端放到了宋玉手里,自己拿着另一端。
宋玉看不到盖头外都是什么人,他也没脸去看这些人,手里紧握着红绸,站如青松。
“一拜高堂!”
肖阚鞠拜了后,发现宋玉仍旧笔直立着,给堂旁的武厮使了个眼色,随即两名武厮立即过来压拿住宋玉的肩腕。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宋玉就这般被按着头和自己的义徒拜了堂,出了高堂后,手脚又被绑住,肖阚把他抱起,快步走向洞房去。
“您怎般还与三年前一般轻盈,莫不是没有侄儿在身边,吃苦了些?”肖阚把对方放到榻边。
宋玉心里堵着的气一直出不来,只能咬牙负气盯着盖头下自己的手脚。
“侯爷……”屋里的一丫鬟举着红案板道。
肖阚摆了摆手,屋里的丫鬟把东西都放到一边,然后都退出了房去。
“义师,天色还早,时候还差些,待义侄出去,给寨上的兄弟长辈们敬个酒再回来跟义叔行寝,请义叔稍等。”
说完,肖阚就迈出了洞房大门,留宋玉看着眼前一片红绸,心里发恨,脑海里回味着那个“行寝”。
肖阚走到府院里,看着十来桌上的客人愣坐着,面目仇视着他,他觉得有些许难堪。
“诸位长辈……”
话刚刚说出口,一曼妙少女立马站起身来指着肖看骂道:“肖径云!你想怎么样!你想把玉叔怎么样!”
少女身边的风姿妇人拉了拉她的衣摆,小声道:“肖菱……”
“菱妹,莫要动怒,玉叔好生待在洞房里呢。”肖阚走过去。
这肖菱,即肖阚的义妹,肖阚义父亲生女儿,旁边的妇人,则是肖阚的义母李夫人了。
“肖径云!你这个白眼狼!”肖菱想抽出腰侧的剑,“黑夭寨怎么对不住你了!玉叔又怎么对不住你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即,十多来桌客人也跟着发出起哄声。
“安静!”肖阚身后的随从大喊了一声。
“刘副将,不准对我的亲眷们无礼。”肖阚示意了身后人一眼,又换上笑脸面对众宾客。
肖菱嗤笑,“亲眷?你还知道我们是你的亲眷?我还以为你荣升了就要忘了寨中老小了呢!”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肖看脸色不像先前那般温润了。
李夫人也有些坐不住,看着桌前的肖阚道:“径云,你剿了寨子,把寨里老小赶来这里,又对重锦做出这般事,你不当说些什么吗!”
重锦,即宋重锦,宋玉的字。
“义娘,径云不得不这么做。”肖阚脸色惭愧。
肖菱一听就来气了,“肖径云!亏你敢说出口!寨里一百多来人谁欠你了招惹你了!玉叔又做错了什么!你做这些!你要怎么交代!”
“今天大家都在,径云就给大家一个交代。”
“寨子现在暂时归我肖径云收管,但大家放心,今晚酒宴过后,大家先在府上将就一宿,明天我会派人把大家送回寨里,只是以后寨子以后的大事,全权要经过我这里才能定论。”
“寨外我会一直安排人守着,但不会做无理之事,只是当护寨,希望诸位谅解,缘由不便告知。”
肖看一口气说完,随即就有个四五岁的孩童举起一个吃物朝肖看砸去,口里还念叨着“恶人”。
“黑夭寨可是山匪寨!不用你这种朝廷王侯护着!你若是想当寨主你说便是!把寨里内外安排你的人是几个意思!”肖菱嗔怒。
“缘由不便告知。”肖阚重复。
肖菱怒火直升,拿起一个酒杯朝地上砸去,大骂对方。
“那玉叔呢!你要怎么交代!你强压着他在我们面前拜堂!你对得起我爹吗!对得起玉叔吗!”
肖阚扫视了百号寨人,目光最终落回肖菱母女这里,严肃答道:“义叔对我恩重如山,我的一切是黑夭寨给的,也是义叔给的。”
“你就这么回报重锦!?”李夫人有点失态。
肖阚抚了抚身上的红衣,肺腑言道:
“径云既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当着诸位的面也不能强瞒什么,虽然我该唤他一声义叔,但我肖径云对他宋玉是情欢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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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伪/叔/侄不能写,所以称呼改为义师)
这篇大概讲的是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年纪相差四五岁,义侄从小对义叔暗生情愫拥有一手遮天的能力后,把自己义师/叔强娶占有困在金屋里的故事。
当然,就是他逃他追,插翅难飞。
同时还背景涉及一些朝廷权谋和烽火战争,以及两人之间说不清的误会和身世纷扰。
双洁,1v1,he,文章有插叙,主要是回顾侄子在义叔身边长大的成长经历和情感变化。
肖阚,字径云。
宋玉,字重锦。
(阚,kan第四声)
出自杜甫《春夜喜雨》:“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宋玉”这个名字,一是本人有一个很喜欢的辞赋家叫宋玉,字子渊,号鹿溪子,是楚国诗人公族后裔,战国著名辞赋家,"下里巴人"、"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便说的是他,典故也皆他而来。
二是,虽然感觉宋玉这个名字看起来普通,但读起来就很有惊鸿感,也有“颂玉”的意思,其实就是赞美一个人像玉一样不凡与石,珍贵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