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不速之客
“殿下……”子书珏让人坐在自己腿上,有些抱歉道,“我失了分寸,让你受苦了。”
“你滚开!”
齐渊猛然推开他,然后强撑着身体跑下了床,步伐踉跄。
他还带着些哭腔:“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这两天的经历宛若一个噩梦,他感觉自己仿若置身地狱。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对面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
齐渊匆匆穿上了衣服,逃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子书珏清醒过来后也有些发愣,他发丝凌乱,胸前衣襟大敞,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从前都能自控,为什么这次控制不住呢?
为什么他听到齐渊出去为了和别的女人约会会那么气盛,火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信香。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余光却瞥到了地上的血迹。
断断续续的,一直流到门口。
他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了,直觉告诉他齐渊现在的身子很不好。
“快,先叫府上的医师去瞧瞧夫人的身子。”子书珏也不管自己的模样有多邋遢,拉过一个下人就吩咐道。
太医从宫中赶来不知道要多久,齐渊这身板怎么支撑得住。
他匆匆穿好了衣服,小跑到齐渊的院子里,却被人赶了回去。
他身边有两个陪嫁的小厮,一个叫做阿肆,另一个是小五,没有一个肯放子书珏进去。
“大人请回吧。”阿肆的语气非常严肃,“拜大人所赐,我家王爷要是在您房中多待一刻,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小屋的态度也很坚决,“殿下现在不想见大人,大人还是请回吧。”
堂堂宁王殿下,被人欺辱至此,说出去都是笑话。
子书珏也不想和两个下人硬碰硬,他阖上了眼眸,轻呼一口气,打算晚上再来找齐渊。
正门进不去,他用旁的功夫总还是进得去的。
齐渊回到了子书珏为他布置的房中,屋里燃着银碳,熏着上好的安神香,他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他这两天几乎没阖上眼,每次撑不住快晕过去的时候又被子书珏弄醒。
阿肆心疼地擦着齐渊额头上冒的汗水,看着他干涸的嘴唇,又忙不迭给他喂了几口热水。
“小五,屋里的银碳不够用的,你去外边再找些来。”阿肆塞给了小五一个钱袋子,“要是求不得这府上的人,便去外边买,买上好的银碳,殿下的身子受不得那些呛人的碳。”
“好。”小五年纪看上去小些,却也是个机灵的。
他抹了把泪水,起身便离开了。
阿肆看着屋子暖和起来了,便起身准备给齐渊准备晚膳。
这么久不吃东西一定饿极了。
他料想到齐渊在丞相府一定过得不如意,但是没想到他会遭那么多苦。
这院中一共就两个下人,都是殿下带来的陪嫁。
改日他应当和王爷提一嘴,最不济也能从王府带过来一些知根知底的下人,省得殿下到时候连下人都使唤不着。
不过当阿肆再次回来的时候,院中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一个相貌昳丽但是看上去有些盛气凌人的女人。
“你……”
阿肆端着一碗肉粥,走在女人面前的时候顿住了。
女人后边是两个大汉,擒着出去买碳的小五。
“这府上出了贼了。”女人拧着嘴道,“我当时谁,原来是你们院子里的人,还是大夫人带回来的陪嫁,手脚这么不干净。”
小五头发散乱着,脸上也多了两个鲜红的巴掌印。
阿肆目眦欲裂,红着眼睛喊道:“你们是谁,快滚出去!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殿下身边的人。”
那女人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素手轻轻掩上了唇边。“大夫人身边的人手脚不干净,我帮着教训教训。”
她给了身后丫鬟一个眼神,那个丫鬟立马会意,走上前来甩给了阿肆一个巴掌。
阿肆端着肉粥,一个不稳,被人打中了,粥也落掉了地上。
他赶忙起身,推开了那个丫鬟,然后飞快地跑到那女人面前给了她一个巴掌。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动我们王府的人?”
那女人头上带的金钗都被打掉了一支,素净的脸上立马升起了一个红掌印。
她有些错愕地捂着自己的脸,随即面露狠色,对着身后的大汉喊道:“给我把这个小畜牲抓住。”
那大汉正想撸起袖子准备动身,就别一道虚弱的男声给拦下了。
“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纷纷转头,发现齐渊正站在门口,瘦弱得仿佛风都能吹走。
齐渊走上前来,将阿肆揽在了身后。
“你们是谁?”他有些警惕地看着来人,目光落到身后的小五的时候,他呼吸一紧。
“你们敢动本王的人?”齐渊目光冷厉危险,显然是发怒的征兆。
柳如云可没把这个药罐子王爷放在眼里。
她扭着腰肢走上前来,冷笑一声。“大夫人御下不言,妾身帮夫人管教一二。”她指着身后的小五,“这个贱奴偷了主子的钱,跑到府外不知道要做什么去。”
“胡说!那钱是殿下赏给我的,我让小五出去买碳,被你们拦下了!”
“还嘴硬。”柳如云阴狠地剜了他一眼,“下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是本王给的。”齐渊淡淡出声,“你是什么东西,做本王的主?”
柳如云一想到子书珏不过是将这个王爷当个玩物,嘴上就肆无忌惮起来,“夫人对下人也太好了吧,这包庇下人的事情传出去了,也不好听啊。”
齐渊懒得跟这个女人多说废话,他拧着眉问道:“本王再最后问一遍,你是谁?”
柳如云被这个花瓶王爷阴冷的眼神惊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夫人怎么避重就轻呢。”
这时,她身边的丫鬟走了上来,趾高气扬地为柳如云介绍身份:“这是大人的侧夫人,夫人以后可要记着点。”
齐渊看着柳如云,再想想子书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只觉得可笑之极。
他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你也配?”
面前人好像是不值一文的草屑,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