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傅绍安心头微涩,闭上双眼,遮掩住眼底蓬勃的怒火。
“你走吧!”
趁他还能控制得住,还有理智不去伤害她。
现在居然还要赶她走?
她要是走了,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加恶劣,不可修复。
“我不走!”
她任性的小脾气上来,冲过来,握住他的手,映入眼底的猩红让她心疼的落下泪来。
一颗接着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
泪珠砸到骨节分明的指上,傅绍安身体陡然僵硬,睁开眼对上她梨花带雨,格外的委屈的脸,剑眉皱起,下颌紧绷:“哭什么?让你离开,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我不要,我不喜欢陆明礼,我想要的只是跟你在一起!绍安哥哥,你不要总推开我好不好,也不要伤害自己……”
视线在房间环视,落在柜子上的某一处。
“你先坐下来,我给你处理伤口。”
疼痛让傅绍安清醒几分,他看向墨允的背影,神情复杂,所有的怒火,此刻已化为乌有。
墨允拿过急救箱,找出碘伏棉签给他清理伤口,似怕他会痛,嘟起嘴巴轻轻的呼着气。
她清理的认真,没有注意到男人深沉晦涩的目光,傅绍安喉结滚动,再次闭上双眸,另一只手因克制紧紧抓着沙发的扶手,手背青筋凸起,清晰可辨。
“怎么了,是疼了吗?”
察觉到他的变化,墨允紧张小心的询问。
“不疼,你继续。”
墨允是真的怕他疼,手下的动作越发的轻柔,最后还系了个很少女的蝴蝶结。
“好了。”
傅绍安睁开眼,盯着那蝴蝶结片刻,沉声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墨允动作一滞,抬眸期待的看向他:“那你相信我吗?”
“相不相信,对你来说重要吗?”傅绍安不答反问。
“嗯。”她用力的点头。
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但这个男人是她今生最渴望留在身边的存在,她当然是在乎他的任何感受。
“天色不早了,我让顾盛送你。”
墨允刚要点头,想起周林深的话,面露疑惑:“刚刚我在门口遇到周医生,他说你什么隐疾……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不用在意他的话!”傅绍安起身,双手插进兜里:““我送你。”
“嗯,好。”
门外,周林深已经离开,唯有顾盛兢兢业业守在门口,当看到门打开,傅绍安送墨允出来,面前不露神色的走过去。
“傅总。”
“安全将她送回家。”
“是。”
说完,门“砰”的一声从里面关上,门合上瞬间,傅绍安维持的冷静消散,烦躁的扯掉领带,大步进了淋浴间,冰冷的水兜头淋下,那股燥热才得到片刻缓解……
门外的墨允眨了眨眼,有点懵。
不是都相信她了吗?她怎么觉得傅绍安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墨小姐,傅总他……”
顾盛欲言又止,又实在是担心傅总的情况,硬着头皮说:“您要不要留在这陪陪傅总?”
她倒是想啊。
“你家傅总看起来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
“咳……您说笑了,傅总怎么可能不愿意你留下来,估计是怕您失控,惹您生气。”
“什么失控?”
“就是……”明天哪怕傅总打死他,他也要告诉墨小姐,还等他说完,不远处走过来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穿着紧身豹纹裙,另外一个穿着白色碎花裙长直发,挺清纯的模样。
很快她们走近,来到他们面前。
“顾助理,这是周少让我送过来的姑娘,保证洁白无瑕,您看要是没问题,我就给傅总送进去了。”
顾盛下意识看向墨允,这周林深真是不嫌事大,万一这位祖宗误会……
墨允反应过来,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看着顾盛:“找妹妹?”
她怎么不记得傅绍安有这嗜好?
又联想刚才,那男人迫不及待让她离开。
有点不爽啊。
“墨小姐别误会,都是周林深自作主张,这姑娘傅总并不知道。”顾盛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还要替周林深惹得祸擦屁股。
墨允没说话,顾盛以为她不信,连忙老实交代全部。
被下药了!?
难怪刚才迫不及待的让她走,又弄伤自己,她太明白这种感觉,难受又煎熬,就像被人架在火上炙烤,上一世她被墨梓欣设计,险些被毁掉了清白,后来被迫委身于傅绍安,她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导致关系越来越恶劣,是陆明礼不计前嫌接纳她……
“你去拿备用钥匙。”
她不能放任傅绍安一个人。
顾盛愣了下,反应过来立刻道:“您稍等,我现在就去拿。”
朝着电梯走,见那两女的站在原地没离开的意思,催促:“还不快走?”
穿着白色碎花长裙的女孩有点不甘心,她听“妈妈”说今晚让她伺候个有权有势的傅绍安,她特意洗干净,迫不及待的赶过来,只想让自己的第一次牺牲的更有价值,万一要是傅总看上了她,那她的身价就会因此水涨船高,说不定还能成为他的长期情妇,运气好直接跻身豪门,成为傅太太。
哪个女愿意错过这次的机会。
在“妈妈”要拉着她离开时,她鼓起勇气说道。
“周少让我来陪傅总,是不是应该有个先来后到?”
墨允挂念着房间内的傅绍安,猛地听到她开头,抬眸视线不冷不热扫过去:“你在跟我说话?”
“是。”女孩咬着唇点头。
“你觉得我会让我的男人睡你?”
“我没听说傅总有女朋友,所以我们应该是公平的。”
一个会所卖身的女人居然跟她讲,她们是公平的,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
墨允并不歧视这种为生活而‘努力’的人,不管通过什么方式挣钱,总归是有付有获。
但对方是傅绍安,那就是踩到她的底线了。
“你是待估的货品,我是这里的客人,除了我们同为女性,你觉得你全身上下,哪里有资格跟我谈公平?”狭长的狐狸眼骤然变得犀利:“想跟我抢男人,够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