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恩竹第三次叫他的名字的时候,霍淮深终于回过了神,“怎么了?”
陆恩竹眸色一沉,笑了笑,“没事,你在想什么?公司的事吗?”
霍淮深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嗯。”
“我刚才说,我们明天去拍婚纱照,好不好?”
霍淮深根本没有思考,继续点头,“好。”
陆恩竹默默的张口吃粥,没再说话。
唐零没有多少东西,她的衣服也不多,不到半个小时,她就装完了自己的所有衣服。
她提着笨重的行李箱下楼,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肚子。
楼下郑伯看到她立刻上前去帮忙,“唐小姐,我来帮你。”
唐零苦涩的笑了笑:“郑伯,以后不要这样叫了,从今天起我跟佣人同吃同住,我就是家里的佣人,你叫我唐零就好了。”
郑伯不忍的看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最终什么话也没说,提着行李箱去了佣人房。
“唐小姐,佣人房都是两人一间的,这里还剩一间没住人的,您一个人住着也宽敞一点。”
唐零点了点头,“谢谢您,郑伯。”
“您就不用跟我说什么谢谢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不止伺候过一家,您可以说是我们遇到过的最好的主子了,从来不在我们面前摆架子,还时常帮我们做事,如今看到少爷这么对你,我们都很难过。”
唐零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没事,郑伯,还有一个箱子要麻烦你帮我再搬一下。”
她不想出去了,不想再碰到他们两个人。
第二日,唐零依旧在厨房里做早餐。
突然,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亲切的抓着她的胳膊问:“唐零,今天早上吃的什么早餐?”
唐零身子僵了僵,嗓音平静的道:“三明治。”
“我来帮你吧。”说着她就挽起袖子开始忙活。
陆恩竹把面包放进烤箱烤着,看向唐零:“今天我跟淮深要去试婚纱,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唐零正在煎鸡蛋的动作顿了顿。
门口,霍淮深穿着一身西装,靠在门边,唐零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他能看出她的僵硬。
脑海里忽然浮现了昨天他让她搬去佣人房时,她脸上的倔强,他的心又不可抑制的弹了一下。
睡惯了大软床,昨晚搬去佣人房应该睡得很不习惯吧?
她这副样子去了能干嘛?不过是添麻烦罢了。
那一瞬间,他脑海里有个想法,只要她说不去,他就不让她去。
可是等了半天,她也没有反应。
“唐零?跟我们一起去嘛,好不好?”
“她去了能干什么?家里还有这么多家务活,她留在家里打扫卫生。”霍淮深突然出声。
唐零不想回头去看他,专心的做着手中的事。
“淮深,家里的活儿就让管家安排人做就行了嘛,唐零身体本来就不好,陪我们一起去就当做是放假了,怎么样?”
她的建议在外人听起来既有道理又贴心,仿佛全心全意都是在为了唐零考虑。
唐零缓缓的转过了身,端着一盘切好的三明治走到餐厅,仿佛根本就不关心这两个人在讨论什么。
她连看都没有看霍淮深一眼。
霍淮深的视线随着她移动,目光落在她贴着创可贴的手指上。
那是她昨天捡碎片的时候划伤的吧?可她当时却把手指藏起来,今天早上又是这副模样,是在跟自己置气么?
这还是第一次,唐零无视他。
他的心里莫名的开始烦躁了,看着唐零进进进出出,完全无视自己的样子,心里就像有一把火开始越烧越旺。
“好吧,就这么定了。”
唐零终于有反应了,看向他,只是眼神空洞而无神,不带任何意思情绪。
霍淮深心口一窒,以前她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的。
唐零把最后两杯牛奶端上桌放好,说了一句:“我回去换衣服。”便转身离开了。
陆恩竹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唇,看向霍淮深,“淮深,是不是昨天让唐零去一楼,她心里有点不舒服?今天早上连话都不跟我们说了呢。”
霍淮深拿起一块三明治,低沉的道:“不用管她。”
吃完饭出发前往礼服店,唐零独自一人坐在后排,陆恩竹坐在副驾驶坐上,一路上都在跟霍淮深亲密的聊天。
唐零看着窗外,眼神空洞的像个木偶。
到了目的地,唐零跟在两人的身后走进礼服店。
陆恩竹心情很好,满脸幸福,店里的经理亲自走过来为她服务,为她推荐了两款最贵的婚纱。
陆恩竹抱着婚纱,对唐零道:“唐零,帮我试一下吧。”
唐零默默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跟她走进了试衣间。
“唐零,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我看你一直都没说话。”陆恩竹看着镜子里的唐零。
唐零专心的理着手里的婚纱,淡淡的回道:“没有,陆小姐多虑了。”
陆恩竹仿佛对她的淡漠毫不在意,依旧大方的笑着:“没有就好,你知道吗?我再国内其实没有多少朋友,我都在担心到时候跟淮深的婚礼会没有人愿意给我当伴娘呢。”
“怎么会呢?陆小姐这么优秀,身边一定有很多朋友的,愿意给霍先生和陆小姐做伴娘的人一定不会少的。”
天知道,她每说一个字要忍受心中多大的痛楚,她的心都快麻木了。
“我没有骗你,咦?要不你给我们做伴娘吧?”
唐零的手猛的一颤。
“啊!好痛!!”
唐零的猛的回神,竟发现拉链卡住了她后背的肉。
“对不起。”她下意识的道歉。
下一秒,门突然被人推开。
霍淮深焦急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恩竹痛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淮深,我的背是不是流血了?你快帮我看一下?”
霍淮深眉头一皱,看向唐零,“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陆恩竹急忙帮她说话,“没有没有,你别怪她了,她可能也不是故意的。”
唐零沉沉的低下了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霍淮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低头小心翼翼的把拉链弄下来,关切的问,“还痛吗?我帮你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