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在医院里待了两天就出院了,身体还是疼,可大老爷们儿的,这点疼受得住。
比起疼,被那邪祟缠上才是最让林烨恼火的。
那天那邪祟在洗手间出现后,林烨再没感受到他,却一直心存阴影,总觉得那玩意儿随时可能出现在某个地方,又做一些让他毛骨悚然,难以理解的事。
挺奇怪的,他应该见过那邪祟的样子了,可转眼,对他的容貌,他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想到以后都要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林烨忍不住口吐芬芳,点一根烟让自己舒缓一下。
他不怕人,不怕鬼,就怕这种缠上了就甩不掉的东西,因为你永远也猜不到他下一秒要做什么。
算了,既然还活着,日子总要过,生意也要做,林轩的学费还得靠他呢,关了两天门,不晓得损失了多少笔生意,想想还是挺肉疼的。
到了事务所门口,林烨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果然事务所内整齐又干净,那些碎掉的容器全都奇迹般地修复了,屋子中央也没有鲜血绘成的阵法,那晚的事,真的就像林烨的幻觉一样。
出了医院,林烨给自己买了身新衣服,那枚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图案,此刻就被挡在柔软的面料之下,隐隐作痛地提醒着他,一切,都不是幻觉。
简单收拾了一下事务所,林烨泡了杯速溶咖啡,微苦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他走到窗前,看着面前的街道,白天这里的酒吧也正常营业,除了最出名的玫瑰酒吧,这里挨着的酒吧很多,街道间常常穿梭着各色男女,偶尔看到他们打架,林烨心痒得不行。
没一会儿,许危来了。
许危是林烨的狐朋狗友,两人不打不相识,认识的时间加起来算算也有五年了,此刻许危正提着一盒鸭脖,大嗓门飘进了事务所里:“兄弟,听说你还活着,我立刻买了好东西来看你,我够意思吧!”
许危把鸭脖放下,笑嘻嘻地走到林烨面前,林烨看他一眼,也笑:“是兄弟,晚上请我吃饭,带这点东西哪够。”
“行行行,你大难不死,你说了算,不过今晚不行,今晚我还有事。”许危揽上林烨的肩膀,林烨皱了皱眉,把他的手打开,“别碰我,疼。”
“哪疼?”许危一下子紧张起来,“你那晚真遇到那个什么邪神了?”
林烨好笑道:“你以为我是骗你的吗?”
“不是,那你怎么还能活着?”许危难以置信,“按照你们家的说法,那玩意儿要林轩的身体,你跑去替你弟挡刀,他还能感动了不成?”
林烨轻飘飘说:“感动?你想多了。”
“那你和林轩怎么都没事?”许危不太明白,“打我认识你起,你就说你家有这么个诅咒,害我随时都在担心你会不会突然哪天就消失了,现在你们活着,那这个诅咒就算翻篇了吧?”
“哪那么容易啊。”林烨叹了口气,突然盯着许危,说:“我如果告诉你,那玩意儿把我上了,你怎么想?”
“……”许危一口鸭脖卡在喉咙里,涨了个面色通红,他咳嗽着道:“啥?把你上了?怎么个意思?”
林烨摊开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是个女邪祟?”
“男的。”
“我去……”许危拍着胸口,顺好了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不是正好吗,反正你也不喜欢女人。”
林烨瞪着他:“那我也不能莫名其妙被一个邪祟给上了啊,而且,我根本收不了他,他还说,他不会离开我。”
许危打了个哆嗦:“这邪祟爱上你了?他那方面行不行?”
林烨一巴掌拍他头上:“老子跟你说正经的!”
许危的笑凝在了嘴角。
他当然知道林烨不会拿这种事与他开玩笑,可对方是个邪祟,看不见也摸不着,遇上了只能自认倒霉,林烨是个捉鬼天师都拿他没办法,而他也只能说点骚话缓和气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许危摸着脑袋,看着他:“林烨啊,我不懂驱邪捉鬼,也帮不了你啥忙,但如果有需要,你说一声,要我干什么都行,咱俩是兄弟,我肯定盼着你好,你为你弟呀也做了太多了,这本来就是他的事,现在却落到了你头上。”
林烨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我只希望,他别再来找我就行。”
“不过林烨,对于那邪祟把你上了这件事我是真觉得匪夷所思啊。”许危睁大眼凑到林烨身边,“你喊疼不会就是……可是不对啊,那东西是邪祟啊,难道邪祟也会有人的欲望?你被他那什么的时候当时是什么情况?什么感觉?”
“就是想死的感觉。”林烨不愿再去回忆那晚发生的事,他转移话题:“对了,你说你今晚有事,有什么事?”
许危突然变得支支吾吾:“是这样的,我爷爷病了,病得还挺严重,我家没别人,我晚上得去守着他老人家。”
闻言,林烨的脸色变了,“那你还待在我这干嘛,赶紧照顾你爷爷去。”
“是这样的。”许危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爷爷正在住院,现在还差点医药费,林烨啊,我想问你借点钱。”
林烨拿出手机,给许危转了三万块钱,说:“我现在手头就这些,你先拿去用吧,我要是能再接点生意,后续再接着帮你。”
“可这,是你全部的……”
“别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老子听不得肉麻的话。”林烨看着他说,“要是哪天,我真被那邪祟给带走了,林轩还指着你照顾,你答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