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艽啊,吃饭了吗?”黄引升笑着。
花艽抚了抚鼻梁上沉重的大黑框眼镜,低低应了一声:“嗯。”
卿忱以盯着桌上那摞书,余光却在打量着花艽。
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他,似乎比想象中更精致,皮肤洁白无瑕,连一丝毛孔都看不见,一头红发细致柔顺,衬得皮肤更是白皙,只有那双眼睛被掩盖在镜框之下,让人窥探不见。
似乎是注意到卿忱以在打量自己,花艽忽然抬起头看向那人,一下子两个人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皆带着意味不明的探究。
黄引升没注意到两人的“眉目传情”,指了指书桌,“正好要上楼就帮卿忱以同学把书抱一下吧,他一个人抱不了。”
“抱得动......”不知为什么,卿忱以忽然想反驳解释,“就是不太好弄。”
花艽也没多问,走上前将一半的书抱走了,接着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他,眼神虽然没多大变化,但总让人感觉似乎在催促。
卿忱以看着那双眼睛,莫名就有些心慌,连忙将剩下一半书抱起,跟着花艽径直上了楼。
这个点学生们才是真的都去了食堂,空旷的楼梯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二人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轻。
两个人一路相顾无言,直到上到一楼时卿忱以才想起来,这时候距离下课也没过去多久,食堂按理来说正是爆满的时间,花艽是去哪吃的饭。
他正满心疑惑着,忽然看见走在前面的花艽忽然身形一晃,似乎有些站不住。
卿忱以心底一惊,正欲丢下手中的书本上前搀扶,便见他又稳住了身子,气定神闲接着往上走,仿佛刚刚那一瞬只是卿忱以的幻觉一般。
“你......”他忍不住开口问:“还没吃饭吧。”
花艽闻言回头瞧了他一眼,那张脸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惨白。
“你没事吧。”卿忱以眉头不由地蹙起,心底浮上几分由衷的担忧。
倒不是他多虑或是保护欲忽然增加,而是那人此时此刻这副模样当真是极其憔悴不适,仿佛下一刻便要倒下一般。
花艽在三级台阶之上站定,俯视卿忱以几秒后,忽然嘴角扬起一抹不甚明显的弧度,他的声音很轻,也很认真:“没事。”
不等卿忱以开口,他又说:“我不喜欢吃饭。”
不喜欢吃饭是什么意思?
卿忱以心底的疑惑刚刚升起,便见他转身走了,那瘦削的脊背挺的笔直,脑后的头发打理地干净利索,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
他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便追了上去,上前与花艽继续并肩而行。
卿忱以刚在那人身旁站定,花艽便停下脚步,侧眸细细打量着他。
花艽本就比卿忱以要矮上大半个头,此时这么斜斜瞟他一眼,弧度好看的眼尾显得更是深刻,一时间竟让卿忱以有些心跳加速的错觉。
“那个......”他故作掩饰地轻咳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目视前方,别别扭扭地说:“要不等会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
谁知他这句话出口以后,花艽便没再看过他,只是低着头一步一步顺着楼梯往上走。
“总是不吃午餐的话,对胃不好。”卿忱以以为他没听清,忙又追加几句。
这时候正好走上三楼,花艽也在楼梯口的拐角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直直看着他,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
即使是隔着一副土气又模糊的黑框眼镜,卿忱以似乎也能感觉到其中映射出的灼灼目光一般,一下子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一边思索不安着,一边思考花艽的用意。
就在他惴惴不安时,花艽忽然开口了,但说出的话却让他徒然一惊。
他说:“我是bete。”
卿忱以歪了歪头,有些疑惑:“我知道啊。”
“所以......”花艽似乎没听见他的回答一般,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别打我的注意了。”
“诶?什么......”卿忱以又是一阵茫然,还未将疑问说出口,便见花艽冷着脸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