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不安的充斥着林听鹤的心脏,他问:“转去了什么医院?”
“立合私人医院。”护士回复。
那是傅闻洲的医院!
“好的,麻烦了。”
林听鹤转身欲走。
护士叫住了他,“可以麻烦问一下,您是崔晓芸的什么人呢?”
“我是她儿子……的朋友。”
“好的,您和他儿子还长得有点像呢。”护士打趣道。
林听鹤强颜欢笑,“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走出医院,他盯着人来人往的车和人,一时间竟泛起迷茫。
傅闻洲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在他死了后接走他的妈妈?
他好累,他真的不想再和这个人牵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难道他的新生活,也不能逃开傅闻洲这个名字吗?
林听鹤环抱着自己,蹲下身,把自己团成一团,无力地呐喊,“傅闻洲,你到底想干什么?”
“喂?”
消沉了没一会儿,狗哥的电话就来了,林听鹤夹着嗓音,尽量不让对面听出自己情绪的波动:“怎么了狗哥?”
“就知道你不会给我发定位!”狗哥咆哮,“你现在在哪儿呢,我来接你,晚上有个应酬。”
“我在第二人民医院。”林听鹤回答:“什么应酬?”
狗哥也纳闷,“明星侦探6+1突然组了个局,说要让所有嘉宾都吃个饭。”
“吃饭?”林听鹤联想到今天下午和裴嘉云的碰面,“我明白了。”
“那你在那儿带着别动。”狗哥警告:“我过来接你。”
“行。”
抵达餐厅的时候,里头空无一人。
“咱们到的最早诶。”狗哥围着餐桌走了一圈,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隔空同林听鹤对视了一眼,林听鹤开口,“发现了?”
大条如狗哥也注意到了,“嗯,这位置,怎么看怎么不够啊?”
“估计,就没几个人。”
但,裴嘉云一定会在。
狗哥挠头:“这是准备捧你?没收到通知啊。”
“别管了,狗哥。”林听鹤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会儿闷头吃饭就行。”
狗哥保姆式照料,“马上就要上镜了,你可得控制着点体重。”
“能不能行?”林听鹤很喜欢和狗哥相处,在他面前能够做真正的自己:“我一天没吃了。”
“全当减肥。”
林听鹤浅笑,瞥了一眼狗哥,“我减肥?称称看没准我比你一半还轻。”
狗哥哒咩,“不爱请别伤害。”
二人打闹间,包间门又一次被推开。
节目总导演先进入,身后作为节目赞助商的傅闻洲,以及亲密挽着他胳膊的裴嘉云。
傅闻洲还是那副让他心动的俊朗模样,一双桃花眼勾人摄魄,颀长的身材是林听鹤的向往。
林听鹤本是想躲避两人的视线,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换了皮囊,就算有几分相似也绝对想不到他就是林听鹤,自己害怕什么呢?
他现在是,喻言青。
“导演好。”他机敏地站起身,迎接三位来人,“傅总好,裴前辈好。”
总导演微微颔首,对傅闻洲介绍,“这位就是裴哥点名要见的新人——喻言青。”
傅闻洲锐利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少年身上,冷声道,“见过。”
这是先前试图爬他床的东西,多看一眼都嫌脏。
但不知怎的,在接触到对方的眼神时,他的心脏突然抽疼起来。
这种目光……很熟悉,就像是自己看了多遍。
却又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里面。
傅闻洲说不清楚,但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很差。
不仅是他的行为,还有他的长相,总是在时刻提醒着他什么。
裴嘉云惊讶,“你们见过?”
生怕傅闻洲说出什么不堪的过往,林听鹤赶紧抢过话语权,“以前有幸和傅总在一次酒会上碰了面。”
“原来。”裴嘉云点头,“大家赶紧入座吧。”
林听鹤礼数到位,“那就谢谢裴前辈了。”
狗哥在一旁看着他得心应手的模样,默默抹泪。
孩子长大了,会独当一面应酬了。
开席没几分钟,裴嘉云就挑起了话头,“闻洲,你有没有觉得,言青长得真的很像林听鹤?”
“确实。”傅闻洲明明不想谈及这个话题,却又被迫为了迎合裴嘉云的样子,落在林听鹤眼中十分讽刺。
以前,但凡他和傅闻洲说什么他不爱听的话题,后者都直接选择忽略。
区别对待,明眼可见。
爱与不爱,清晰可辨。
“林听鹤?”林听鹤停下干饭的动作:“这就是刚才下午前辈说的那个故人吗?”
“是的。”裴嘉云看向他:“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了解不多。”
“他是个爱情疯子。”裴嘉云爱意满满,看得林听鹤浑身不自在,“当年追同组合的队友不成,就买凶杀人,被判刑去坐牢了。”
“有这种事?”林听鹤心底止不住冷笑,“这人这么可怕?”
有够讽刺的,真正的罪魁祸首居然坦然的将污水泼到替罪者身上,裴嘉云要是在拍戏的时候拿出这种演技,也不会被因为只会瞪眼而被影评人诟病了。
“不过后来还好,林听鹤他……”裴嘉云看向傅闻洲,像是在顾虑什么,话说到一半就断了,随即裴嘉云转了话头,“唉,算了,人都已经不在了,我还说这些干什么呢?”
“唉,他也真是可惜,要是当初能坚持走娱乐圈,不干歪门邪道,现在也是个当红爱豆呢。”
林听鹤听着,心里嗤笑着,风轻云淡地咬下一口肉,“真有人这么坏,那死也是罪有应得。”
傅闻洲的目光突然看了过来,阴郁而冰冷的目光看得林听鹤一颤。
似乎是在告诉他谨言慎行。
这一眼,让林听鹤掩藏了半晚的情绪外泄。
怎么,是“林听鹤”又让他傅闻洲不满意了?那干脆把他的骨灰挖出来扬了啊!
这心怎么这么贱,说好了再也不会为他难过的!
林听鹤情绪外露,愤怒全部汇聚到手中的酒杯,一个晃动,杯子内部的红酒尽数洒在了衣服上。
“红酒撒了!”狗哥连忙抽了许多纸,“怎么这么不小心。”
“可能是被那位林听鹤的恶劣行为气到了。”林听鹤故意阴阳怪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先去厕所处理一下,各位前辈,你们先吃。”
冰冷的水扑在脸上,盖过了留下的泪水。
等他再次抬起头时,身边多了抹熟悉的身影。
“傅总,您怎么也出来了。”林听鹤抹了把脸上的水,挺起身和对方对视:“不陪裴前辈了吗?”
傅闻洲深邃的眼眸像是要将他吞噬,性感沉稳的声音动听悦耳,“你和林听鹤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