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琉璃第四章 现在鲨不了,迟早是要鲨的!
褚清殊不知道顾引帆心中所想,只一门心思的担心着他身上的伤。
琉璃谷在邙山,而御兽宗在瑶池,两地相距甚远。他们纯粹的御剑飞回去是不现实的,需得御剑去一趟瑶池的主城区,在那里通过传送阵才能前往邙山。
只是眼前的这只小狐狸……
褚清殊看着他衣不蔽体的模样,少年感受到了褚清殊的目光,在他的注视下头越来越低,活像一只小鹌鹑。
如果他敢在这里就急不可耐的对他动手的话,他一定……诶?
顾引帆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的放狠话,突然感觉肩膀上一重。居然是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家伙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搭到了他身上。
那外衫不知道是什么做得冰凉丝滑,雪白的底色上有着如同流云一样的银丝暗纹。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一落到顾引帆身上,便被他浑身的血污弄脏了。雪白上洇出了一快一块的暗色。
“师尊!这,要不用我的外衣吧?”蓝箬箬显然对于褚清殊的这个动作也很是震惊,立刻动手解了腰间的系扣想要将外衫让出来。
褚清殊这身儿行头是琉璃谷最值钱的家当之一了,由着上乘的仙蝉冰丝制成,能够抵御外物,清心静气。最重要的它不能够用寻常的手段来清洗!蓝箬箬只有在琉璃谷的重大活动中才能够见到师尊的这身行头!若非这奇物大展需得出来撑门面,根本不会穿出来!
师尊喜净,身上一直有着隔绝脏污的咒术,平日里一袭白衣哪怕沾染了一点儿灰尘都要皱眉的。这一下被少年身上的血染了那么大一片,又不能洗……蓝箬箬急得跳脚,心都在滴血。
“衣扣扣好。”褚清殊面无表情的说道,没加主语,也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的。俩小只的第一反应都是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忙不迭整理好了衣服。
蓝箬箬不再敢说什么,倒是顾引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这么听那个男人的话?但是系都系住了,现在再弄开多少有些奇怪。
蓝箬箬将自己的佩剑唤了出来,看了看顾引帆又看了看褚清殊,说道:“师尊,想必顾引帆不会御剑吧?我来带他吧。”
少女大大方方站到了佩剑之上,朝着顾引帆伸了手。
顾引帆有些犹豫,他现在这副身体有些过分敏感,并不适合同别人近距离接触,到时候控制不住露出尾巴和耳朵可就太糟糕了。
“不必。”褚清殊将自己的剑也召唤了出来,不容置疑的将顾引帆提到了剑上,看到了小狐狸一直垂着的脑袋,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有一点儿专断。
是不是应该问一下他的意见?
褚清殊在宽大衣袖的掩盖下捻搓了一下手指,想了想说道:“你来选吧。”
如果顾引帆更中意蓝箬箬那把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的身体有些麻烦。不过褚清殊有办法解决。
“嗯?都,都听仙师的。”顾引帆抬头看了他一眼,有飞快的低了脑袋,掩去了其中的诧异,乖乖巧巧的说道。
他唯唯诺诺过分顺从乖巧的模样让褚清殊心头一跳,酥酥麻麻的有点儿疼,
褚清殊原本觉得乘坐谁的剑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可是现在改变了想法。他得让顾引帆自己选,每一件大大小小和他有关的事情,顾引帆都有选择权,而不是一味的听从。
褚清殊垂着眼,说道:“不必听我的。你自己选。”
这又是整哪出?顾引帆心里犯嘀咕,因为褚清殊这个奇怪的要求而警惕起来。前世那些变态的奇怪癖好涌入了顾引帆的脑海里,他稍作思考,恍然大悟!
褚清殊该不会是要引诱他做出自己的选择,如果不满意的话再借机发难吧?现在这副身体的实力太差劲了,顾引帆没办法和褚清殊正面对抗,如果惹恼了人到时候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总归,这个人这么问是不是就想让自己选他啊?跟他走总归不会出错吧。
顾引帆稍作思量,快速做出了选择。抵着脑袋往褚清殊那边蹭了蹭,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小声道:“我想跟着仙师您。”
这小小的举动看得蓝箬箬大气不敢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少年!不要再靠过去了啊!她家师尊有洁癖啊啊啊啊!很严重的洁癖!!
怎么办?如果师尊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把人推开,她应该说些什么来圆回来呢?这个小男孩儿看起来很脆很依赖师尊的样子,如果被推开一定能够感受到师尊的嫌弃吧?她该说些什么才能够在不伤到他自尊心的前提上让他知道师尊只是单纯的洁癖很严重啊!
蓝箬箬紧张的握着手,脑子里滚过一百八十个问题,开始疯狂措词。
褚清殊并没有把人推开,他面无表情的扶着少年在剑上站稳,甚至一手搭在他的腰上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抱!抱住了?!
蓝箬箬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不敢说。师尊你的洁癖呢?你该不会是让人夺舍了吧?
顾引帆也傻了,他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生怕褚清殊的手顺着衣襟敞开的小口“不小心”滑到什么地方。少年低着头瞳孔疯狂抖动,这家伙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不会是想在御剑飞行的时候……天呐!他的小徒弟还在旁边看着呢!
顾引帆的脸色白了又青,整个人气得有些发抖。
“别怕,站稳了。”这一句是对顾引帆说的,他察觉到了少年的身躯抖动,以为他是对于高空飞行的恐惧。确实站在细条条的一柄剑上飞那么高,很容易没有安全感。褚清殊自己也有些发怵。
“走吧。”这一句是对蓝箬箬说的。顾引帆到底身份特殊,他们早一天回到琉璃谷,就多一份安全保障。
蓝箬箬看得有些呆,点了点头御剑跟在了褚清殊身后。
顾引帆的拳头握得很紧,一路上都在戒备腰上的那只手。然而直到抵达邙山的传送点,那只手都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甚至只是松松的搭在他的腰上没有动过地方,似乎是在护着他。
这可能吗?
身上还披着褚清殊的外衫,淡淡的冷香随着风往鼻子里钻,说不上什么味道,像是瑶池之下的冰川一样冷冽,和他这个人一样。
顾引帆有些猜不出来这个人到底图谋些什么。感觉比那些登徒浪子所谋求的直白欲望更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