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芸觉得这不是自己的情绪,稍一想只能归结为原身留下来的这具身体本能的意识,在心痛,执念吧?即然是这样,那她就帮着原身闹她一场又如何?
你且等着。
我这就先给你出口气!
许芸直接冲过去把周老婆子拎着衣领拽了起来,甚至还提起来转了大半个圈,作势要把人给丢出去,“我们母女这些年过的容易吗我们,没吃过你们一粒米没喝过你们老宅一口水的,现在倒好,看着我女儿长大了,卖女儿赚钱想到我们家两个孩子了?”
“左右这日子没法过了,那就都别过了!”
砰的一声把周老婆子摔在地上,她另一只手里的烧火棍子噼头盖脸朝周老婆子抽了过去,“老东西,我让你欺负我们娘几个,我让你骂我是扫把星搅家精,我让你骂我女儿是杂种赔钱货……”
“我让你要把我女儿给卖掉!”
许芸几棍子下去把周老婆子打的嗷嗷叫,连滚带爬的往外头跑,
“杀人了杀人了……”
许芸咬了下牙站在原地没动,走不动了啊,手里的烧火棍杵在地上,她用力的喘了几口粗气,回头瞪向那个仍然站在一侧旁观的中年男人,她挑了下眉朝着对方微微一笑,“戏好看吗,看完了吗?”
“啊,看看完了。”
中年男人话一出口心里头有点郁闷,
他怎么还真的接了她的话茬儿?!
干咳一声,他带几分试探的开了口,“那个,这事儿呢你也知道,是你那个婆婆主动联系的我们,我们呢,你乡下人有所不知,我们那可是做正经生意的,向来是银货两迄,更不会逼迫人,对吧?”
这一番话说的许芸都乐了起来,“你们不逼迫人?”
在许芸满是讥讽的眼神下,饶是中年男人脸皮厚也不禁闪了下眼神,
县城出了名的回春院,做的向来是皮肉生意。
不逼迫人?
换成平时吧,这话他都不敢是从自己嘴里头说出去的!就是这个时侯他都有点心虚,这话说的,不自然的扭了下头,他带几分谨慎的看向许芸。
“你看这事儿我们也是收了钱的,这做生意嘛,总不能赔本不是?”说到这里男人在许芸似笑非笑的眸子里头一横心,“要么把银子还我们,要么,人我们带走。”
“两条路,大妹子你看你是选哪个吧。”
中年男人说这话的时侯视线落在不远处被许芸一掌拍断的砖头上,心里头暗自嘀咕,做他们这种生意的向来是谨慎为要,俗话说的好,出门在外向来别小瞧人,特别是妇女和孩子,看这女人刚才冲出来的架式,再加上那么一股子力气……
与人方便与已方便!
许芸略一顿,扭头视线落在车厢里头还没醒过来的两个孩子身上,想了想她回头看向那个中年男人,“你们把银子给我了?还是说我和你们接的头?或者,我和你们要银子了?”
中年男人,“……”
“可那是你婆婆,有她画的押……”
“哦,那你就找她去喽。”
耸了耸肩,许芸笑的很是漫不经心,“孩子是我的,我才是她们的亲娘,而且周老婆子还有一件事情没和你们说吧,她和我们早就分家了,分家在本朝的意思你懂吧?”
“两家人……你说她有这个权利把我女儿卖给你们吗?”
刚才许芸坐在这里看似休息,实则把脑海里头有用的信息都过了一遍,最终让她发现了这个世界有意思的律法条令,本朝虽然不崇尚分家,但也没有什么父母在不分家这样的条例和风俗,而且只要分了家,哪怕是亲生父母呢,那都是真正的两家人!
此刻许芸抓着这个条例逼视中年男人,
“你说,如果我把你们的交易告到县老爷那里,哪怕你们回春院家大业大,想来也不想多这种麻烦吧?毕竟这做生意嘛,和气生财,都是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不是?”
中年男人眼神阴戾,冷笑两声后他看着许芸开了口,
“怎么着,大妹子这是在威胁我们?”
“威胁算不上,只是孩子没了,一个当娘的豁出命去罢了。”
许芸神色平静,“如果我一头撞死在县衙门口或者是你们回春院,你觉得以后你们的生意会不会受影响?”
中年男人,“……”
眼看着把人唬的差不多,许芸慢悠悠的开了口,“不过呢,买卖不成仁义在,现在这买卖你肯定是做不成了,但咱也不能赔本不是?”
“对对对,我们也不和大妹子多要,十两银子……”
“一两都没有。”
许芸眼看着中年男人变脸,她慢悠悠的一笑,“我没有接你们的钱肯定是拿不出来,不过你们可以去找拿了你们银子的人要啊,而且咱做生意嘛,都得有契约精神,这谁毁了约谁的责任谁来负嘛。”
“这位大哥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中年男人听了这话双眼一亮,不过他几乎也是瞬间就回过了神儿,抬眼再去看许芸时,眼神里头的警惕更多了几分,这女人,心狠呐!
就在这个时侯小厮哭丧着一张脸跑了回来,“五爷,咱们的马跑了……”
“找不回来的话回头剥了你的皮!”
小厮吓的转身撒腿就跑,“五爷放心,奴才一定能把马找回来的!”
“你看,这马儿丢了,有些人也得负点责不是?”
“大妹子这话提醒的对。”
许芸看着这么上道的男人,眼底笑意一闪而过,抬脚踹到了一侧两个成人拳头粗的树上,许芸的本意只是想着出口气,顺便吓唬下身后男人,可结果,看着咔嚓哗啦哗、砰的一声倒地,差点砸到旁边马车的大树,她有点懵。
原身这力气是不是有点大?
身后的男人则是吓的眼皮子都跳了好几下。
幸好他刚才没硬扛!
毕竟,他可没这树结实!
许芸把两个孩子抱回家几乎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把孩子放到唯一的炕上,一屁股坐到地上,耳朵边两个孩子一迭声的喊娘,炕上还晕着两个……
这苦命的哦。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穿到了这么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