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罪不容诛!
不久后,那人醒了过来,看见来人,便是一怔。
“你是?”
富家子弟手里端着药碗,惊喜地看着他:“我叫霍亥,你倒在我家门前,我便收你进来为你医治,放心,我们家的医堂医术是不错的。”
那人点了点头,接过他手里的药碗,喝了下去。
霍亥看见他喝完药,不肯走,拖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佘北苍。”
随后一段时间,佘北苍被这位霍家大少爷养在府内,并且时不时可以听到这霍家平常有多“热闹”。
一如既往,不论男子还是女子,都会被抓来霍家,具体干什么佘北苍其实也不太清楚,但是有次他看见一个下人把门外的老翁打得不省人事,他抬手打算制止,可却被霍亥提了回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佘北苍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他在这里也摸清了这座府邸的状况,好似他们在后山发现了什么宝贝,从此富裕起来。
那天霍亥带着他绕着一圈,霍家家仆走路时慌慌张张,脚下没看路,踢在鹅卵石上面,不小心撞到佘北苍身上。
佘北苍疑惑的看他眼,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但思索无果,便就放弃,至于那位撞到他的人,被霍亥揍了一顿,又拉回去砍柴了。
一天夜里霍亥端了碗药进来。
“这是我家药堂新开的方子,能治你的心疾,你试试?”
“多谢。”
佘北苍从被子里爬起来,点头接过,觉得太苦,只喝了一口。
霍家少爷却一反常态的退了出去。
柯闲时觉得奇怪,按理来说,这霍亥应该缠着他说个不停啊,怎么回事,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柯闲时简直感到不可思议,换句话说。
这霍亥简直不是人!!!
一刻钟之后,佘北苍觉得自己热的难受,又猛喝好几口凉水,却是不管事,便把自己放在被窝里,卷着被子来回翻滚。
此刻门响,霍亥从外面推开,走了进来,他双目通红,异常的兴奋:“可算熬死我了,养你了这么久,也该派上用场!”
佘北苍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缩到了床的角落里,拿身前的被子挡住自己。
“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霍亥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直接抢过他的被子,猛地扑了上去。
佘北苍脸色骤然一变,才刚刚抬起掌间,按在他肩上,用力推去,没料到,居然把他直接推到地上,四脚朝天,晕死过去。
“这?我怎么会有这般功力?”
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佘北苍身下一空,径直往下坠落。
他沿着甬道走近,才发现个盒子里面装着几条蛇,旁边的墙上还挂着几张晒干了的蛇皮。
那些蛇见了他,全都疯狂地撞击盒壁,仿佛看到了亲人。
一瞬间佘北苍什么都明白了,准确的说,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为什么那天见到的家仆如此眼熟。
为什么族人接二连三地不见。
为什么霍家在短时间内突然暴富。
又是为什么自己有心疾!
因为那天见到的人就是之前在山上被蛇咬的那人。
因为霍家为了自己的欲望,暗地里将自己族人残忍捕杀!
因为自己同族人被他们残忍杀死,而自己却什么也没做!
那霍亥,简直就是变态,想给我下毒?床下却是这么肮脏的勾当!
佘北苍气极了,气血翻腾,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把罐子里活着的蛇放出来,硬生生地克制体内的药效,独自一人在角落里蹲了许久。
在那里,他发现了一张散落的蛇骨——那是他母亲的遗骸。
“好,好,霍亥,你给我等着!”
第二天整个霍家变了样,藏在霍府上的蛇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留下的全是满地的蛇皮,还有地板上血淋淋的字——死!
那些困在霍家的男女们,也突然被放了出来,其中有人好奇问他们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人没有一个人能答出来,仿佛已经没有昨天晚上的记忆。
不只是这样,霍家的大少爷霍亥也被吓得不清,身上的青筋浮在表皮上,白天醒来,差点得了失心疯。
那霍家家主一看自己宝贝儿子这样,再发现昨晚跟在大少爷身边的白衣男子不见了,连忙找来了道士,希望来查一查这件事情。
只是那道士是个假的,随便做了场法事,贴了几张符就说没事了,得了赏银跑路走了。
霍亥也知道定是那佘北苍有问题,不是普通人,咬咬牙,但可能觉得那道士十分高深,便也不怕,直接走向那佘北苍平常住的房间里骂道。
“你个狗东西,老子养你到现在,昨天晚上碰都碰不了?老子想得到的人,还没有谁会这样打我一巴掌!这些天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却把我家底毁了,还有没有良心?有本事你直接抓我啊,我呸,装模做样的狗东西!”
如此嚣张,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之间狂风大作,令郎一夜之间突然消失。
“你,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我放开你,又有谁放过我那些死去的族人?!”
“去你的!老子之前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你到如今还想狡辩?好,那我把故事原原本本讲给你听!”
“我救了你家仆之后,你怕是不知听了谁的意见,居然让我提早开了雷劫!”
佘北苍顿了顿,下唇咬出了血,接着自嘲的笑道:“想来也是,怎么从躲个雷劫就不偏不倚劈到你家门口?怎么那人会撞我一下,想必自己良心发现,想要提醒我?”
“你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对我好?都是借口!你知道我是蛇妖,不仅吃我族人的肉,还妄想上我?真是胆大包天!!!”
霍亥好像被说中了,眼神忽然之间有了好几份惊恐,他开始知道害怕了。
“不,不对,那人明明说你发现不了的,只要我那天晚上与你交合,你的东西全归我,怎么会这样!”
佘北苍早就想问了,背地里指使你干这种事的人究竟是谁!
但是不知道这位少爷是心大还是觉得仍有一丝希望,佘北苍无论使出什么招,霍亥就是不肯告诉他。
一气之下,他杀死了霍家上下,还在他们身上下了毒。
不久那些毒发展成疫病,肆无忌惮地蔓延了出去。
然后画面一转,猛地转到了某天晚上。
药堂老板和他的手下,在后山挖草,但天太黑模样看不清,他们把草捧回药堂,用大锅炖煮。
柯闲时将他们的行动一览无余,锅下的火光,忽闪忽暗,又照在众人脸上,他惊奇的发现,药堂老板居然就是画面最开始的砍柴家仆!!!
许是他们的动静惊动了什么人,隔间一响,佘北苍便从旁边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他随手拿出个瓶子,把液体倒进锅里:“这样才有用,明天我会让整个疫病变严重,随之扩散到各地,你们可别坏了我的好计划。”
那些人一听,纷纷点了点头,连忙拿碗舀药水,喝了下去。
柯闲时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霍家药堂的人没有事,为什么一夜之后疫病变得如此严重,感情猫腻在这里啊。
他看见佘北苍做完这些事情后,转身回到隔间,便也跟了上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隔间内又有个密室,而密室的柜子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和刚刚一模一样的瓷瓶!
而此时此刻柯闲时看着正在往瓶子里吐口水的佘北苍。
一脸复杂。
忽然间,佘北苍起身,把自己手里的瓶子猛地摔在地上:“要杀就杀,优柔寡断算什么?”
“若是这毒不受控......”
"你杀了他全家还在这里假惺惺,你忘了他当初如何算计你和你族人吗?"
“血债血偿才是你的归宿,哪管得了旁人的死活!”
柯闲时看见此刻的佘北苍自说自话,觉得实在是很不对劲。
这是出了心魔还是被人控制了?
柯闲时刚要再听听他们的对话,没成想后颈一凉,从这场幻境里拉了出来。
身上压着他的重量已经减轻了,柯闲时能感觉到在自己脖子上放着的手是潇南松的。
他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稍稍踮起脚,往潇南松耳朵边靠过去:“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潇南松:“......”好近。
柯闲时发现自家徒弟没有动静,正觉得奇怪,打算再说一遍。
潇南松直接揽着柯闲时的腰,把他提了出来。
“那人刚走,你——”潇南松无可奈何地看柯闲时一眼,破天荒的咳嗽几声:“正常点说话。”
柯闲时被他打断,倒也没有接下去说,而是拉着潇南松走到霍亥旁边。
没想到霍亥居然直接断气了!!!
怎么回事,不对啊,难不成佘北苍累了,想要鱼死网破?
柯闲时心下正想着,顿感不妙,左手捏了个灵印,把消息放给了徐蝾。
“解药在霍家医堂靠右左边小隔间里的密道里,速取!”
当然这灵印相当于一个加密通话,旁人看不见柯闲时在写什么,只能看到他的手指飞速地动。
潇南松也不知道柯闲时在做什么,但猜也猜得到,现下情况有些危急。
正当柯闲时把这一切都做好之时,他们忽听见旁边传来人声。
那声音基本可以说是毫无感情,猛地响起,又在此地转荡不息。